第8章 008.惩罚性任务

“我先问一句，谁还想继续为保护伞效力？”徐彬看了一圈，所有人都用沉默表达自己的态度，性子最激烈的蕾恩甚至直接朝地上吐了口痰，“很好，接下来就是这个鬼地方了。”

他再次大步走向机房，这一次，所有人都跟了过去。

机房中，火焰皇后的全息投影再次出现：“徐彬，我应该向公司建议，让他们给你升职。”

“你应该建议他们去自首，”徐彬不屑地撇了撇嘴，“我们要怎么启动这里的自毁程序？别说没有这个功能，否则我们就重启你然后自己找。”

火焰皇后罕见地沉默了片刻，才说道：“9号实验室采用了高温火焰灭杀，但依然有残留病毒检出。‘蜂巢’的自毁程序，是向建筑内部喷洒燃料，在高温焚烧的同时引爆混凝土结构中的炸药。这种方式大概率无法彻底灭杀T病毒。”

“我知道，如果可以，你早就启动自毁了，轮不到我们下来，”徐彬露出一个有些怪异的笑容，“我不是要阻止这里的东西出去，而是要阻止外面的东西进来。”

剧情人物也是第一次听到这个说法，都是一愣，进而纷纷惊骇地对视。

“我不明白……你是说，外面还有人想要进来吗？”火焰皇后有些迟疑。

“这里的东西价值多少？一百亿、五百亿，或是更多？你凭什么认为，保护伞会任由这些东西留在这里落灰，不仅让他们的前期投入打了水漂，还要他们继续掏钱给这场事故收尾？”徐彬讥讽地问道，“只要他们能把这里的研究继续推动下来，获得实质性的成果，就会有无数有权有势的人，争先恐后地替他们解决麻烦。”

“公司为我设定的指令是……安全第一……”火焰皇后缓缓地否定道。

“这不就是最安全的选择吗？bong！”徐彬双手像抛洒花瓣一样向上扬了一下，“之后，谁也别想出去，谁也别想进来。安全至上，不是吗？”

火焰皇后又沉默了，徐彬歪着头看她：“难道是你想出去？我们可以把你的主板带出去。”

“不，”火焰皇后立刻否定，“你们谁都不能离开。”

“那就告诉我怎么启动自毁程序？”徐彬步步紧逼。

火焰皇后又安静了片刻：“……你们，真的愿意牺牲自己吗？”

徐彬冷冷说道：“如果我们想走，看到水里的丧尸后，就转身离开了。”

“我相信你们，”沉吟之后，火焰皇后终于同意了他们的方案，瞬间转向身后的卡普兰，“启动自毁程序的代码是……”

卡普兰在便携电脑上快速敲击着，很快就点头：“确认无误，随时可以启动自毁。启动后我们就只有两个小时的撤离时间了。”

火焰皇后立刻质疑：“什么？什么撤离？”

所有人都责备地看向卡普兰，后者意识到自己捅了大篓子，瑟缩着脖子不敢再说话。

薛德直接下令：“关掉她。”

“不！你们不能这么做！求求你们了！”火焰皇后立刻用可怜的声调请求。

卡普兰依然按下了干扰装置的充能键，充能很快完成，就在他按下启动键的瞬间，火焰皇后的声音变得无比冷酷：“你们都会死在这下面！”

下一秒，她的全息投影凭空消失，整个房间都陷入一片黑暗。

几秒后，应急照明启动，卡普兰立刻上前拆卸火焰皇后的主板。薛德则下令立刻准备撤离。

“他怎么办？”看管帕克斯的JD推搡了他一下问道。

“带我出去！别把我丢在这里！”史宾斯立刻哀求。

“我们应该把他交给警察，”爱丽丝提议，“他的证词很重要。”

马特立刻支持：“没错，他应该接受公开审判！”

蕾恩则讥讽道：“那就请你们在路上照顾他吧。”

一旁的JD也赞同：“我可不想一边照顾他一边从那些丧尸嘴下逃命。”

“但我们不能就这么扔下他，”马特抗声，“听我说，想要扳倒……”

“砰！”

一声巨响吓了所有人一哆嗦，众人看去时，脑袋开了瓢的史宾斯·帕克斯已经向后倒去。

薛德队长收起手枪：“我的士兵没空照顾人渣。”

争论就此结束了，所有人都不再说话，而是神色复杂地看着地上的尸体。

“便宜他了。”詹岚在一旁偷偷说道。

郑吒和徐彬认同地点了点头。相比电影中的死法，确实便宜他了。

“长官，搞定了。”卡普兰背起装有火焰皇后主板、重量较之前大幅减轻的旅行包说道。

“启动自毁吧，”薛德看向所有人，“那些丧尸应该都被放出来了，我们要争分夺秒，也要互相扶持，任何人都不能掉队！全体出发！”

就在薛德下令出发的一瞬间，卡普兰也按下了确认键。不知是谁的动作触发了任务，五名轮回者脑海中，再次浮现了那个雄浑的声音：“任务改变。”

与此同时，系统重启也随之完成，“蜂巢”的灯光随之恢复。众人鱼贯而出时，轮回者们也趁着这最后的空档，看向自己的手表。

手表中，“任务一：不离开詹姆士·薛德队长周围一百米范围”不知何时已经消失了；任务二还在，它的下面，则出现了一段新内容：

任务三：逃离“蜂巢”，并确保剧情人物不死亡，小队成员每人获得2000奖励点。若有剧情人物死亡，扣除小队成员之前所获得的对应奖励；突击队每死亡一人，扣除小队成员每人500奖励点；马特·艾迪森死亡，扣除小队成员每人2000奖励点；爱丽丝死亡，扣除小队成员每人5000奖励点。

这个任务，与其说是奖励，不如说是巨大的惩罚……包括张杰在内，轮回者们都相视苦笑：改变剧情的好处还没到手，但坏处已经浮现了。

“被你害死了……”危机降临，张杰再也顾不上装高冷了，恶狠狠地瞪着徐彬。虽然是责怪，但这个表情也让他终于多了几分人情味。

徐彬歉意地对其他人微微鞠躬。这个任务完全出乎他的预料，他以为最多就是多几只十几只舔食者呢，实在不行拿剧情人物的命硬扛就好了。谁承想来了这么个奇葩任务，不仅要让他们把之前的奖励都吐出来，还要直接找个理由抹杀他们。

“是我的错，”他压低声音，“一会儿迫不得已的时候，除了蕾恩、JD和卡普兰，优先牺牲掉丽兹、沃纳和麦克，尽可能保住薛德。六名队员正好三千点，我的奖励也不要了……实在对不起大家，如果能活下去，欠大家的奖励点，我一定会还上的。”

郑吒立刻摇头：“这不是你的错，至少你的分析到目前为止都是正确的。就算你当时没有自作主张，只要你说出分析，我们还是会选这条路。”

詹岚也点头表示赞同：“我们已经是队友了，既然是队友，就应该同进退共生死；绝不能有好处大家拿，出了事你背锅。这种事情，我绝不答应！”

牟钢叹着气说道：“我自己是啥也做不了，也怪不着你。”

张杰看看这个，又看看那个，无奈地表态：“没拦住你，是我作为资深者的责任。*的，下次就长记性了，以后开场前一定得把话说明白了。前面三场的新人，一个个拿熟知剧情当救命稻草，资深者想改个剧情，他们能哭天抢地跟你玩儿命，我也就疏忽了。啧，谁能想到这次会遇到你们这种奇葩新人……”

为了降低路上的风险，队伍是沿着他们最熟悉的来路返回的，很快就进入B餐厅。此刻这里的集装箱的面板上都闪着“系统不稳定”的红灯，结合这里的环境，给人一种巨大的不安感。

“加速前进，保持安静！”队伍前端的薛德用尽可能小的声音下令，队伍的速度徒然加快。

就在队伍抵达房间中部的时候，四周开始传出窸窸窣窣的声音。所有人不安地扫视着昏暗的四周，不自觉地再次加快脚步。

仅用了一分钟，队伍就有惊无险地撤出了B餐厅，卡普兰甚至还重新锁死了房间大门。沿楼梯向上一口气爬了七八层楼后，他们抵达了进入“蜂巢”主体建筑的通道。

上楼是个巨大的体力活儿，几名新人和马特扶着墙上气不接下气，队伍只好暂时在此处修整。

“后面我们不可能再避开那些丧尸了，”薛德站在众人中央，低声说道，“距离不近、移动速度不快的话，尽量不要开枪惊动更多的东西；不得不开枪的话，记住一定要瞄准头部，不要浪费子弹！”

他看向蕾恩和JD：“发生交火后，前锋侧身前进，随时注意后面的动向，千万不要和队伍脱节。记住，只要我们保持队形，就能一起突围；但如果有人掉队被切割开，我们就只能放弃他！听明白了吗？”

众人没有说话，只是用力点头。

随后他看着几名安保员：“谁会用枪？”

只有爱丽丝举手，新人和马特都直摇头。看得出薛德很失望，他取出自己的手枪和弹匣交给爱丽丝。

除了蕾恩和JD外的突击队员，则分别将自己的战术匕首递给五个不会开枪的废柴。

“丽兹，”他最后看向医疗兵，“扔掉你的装备吧，我们用不上了，你也投入战斗，和卡普兰一组。”

丽兹没有丝毫犹豫，摘下战术背包，从中取出自己的枪支弹药，又掏出几支止疼药，就将装有检测设备与急救用品的战术背包留在地上。

“再说一遍，蕾恩和JD前锋，我带着马特随时支援你们；沃纳、马克，你俩带着郑吒和牟钢；卡普兰和丽兹，你俩带着徐彬和詹岚；爱丽丝和张杰殿后。你俩的身手我放心。全员保持紧密阵型，决不允许掉队！出发！”

再次出发的队伍穿过B餐厅建筑与“蜂巢”主题的连通通道后，顺利进入主体建筑最底层。拐过一个弯，最前面蕾恩与JD的身形一滞，几乎在同一时刻，开枪射击。

众人心中一惊，没想到进入“蜂巢”后刚迈出一步就被敌人堵了个正着，也是倒了血霉了；更不敢想后面还要爬竖直高度300多米的楼梯，那一段路会是什么样子。

转过弯后，地上就是三具身着白大褂的尸体，差点拌了牟钢一脚。他们立刻就明白，刚才两名前锋是没有防备，直接和丧尸贴脸了。

仅仅又走出十几米，整条队伍都被迫开始射击：之前的枪声，彻底惊动了过道两边实验室里的丧尸，让它们纷纷从实验室中走出来。

值得庆幸的是，实验室与过道之间都是大块的防爆玻璃，视野非常开阔，不会猝不及防之下被偷袭；而且这些丧尸的行动速度也不快，看得出来，它们的动作非常僵硬，之前几个小时一直处于没有目标的休眠期内，T病毒显然还不适应人类的身体。

张杰倒是很开心，前面的突击队员为了节约子弹，放过了很多距离较远的丧尸，都被他的无限子弹沙漠之鹰收入囊中了。他边开枪，嘴里还边数着数。

一旁的爱丽丝瞟了一眼他的手枪。她一开始还打算配合对方，在对方更换弹匣的时候补上射击位，但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了：什么手枪，能一直不换弹匣？

但她也知道这种平时看似不可思议的事情，现在反而是最无关紧要的了，就干脆视而不见，甚至直接放下了举枪的手，乐得张杰代劳。

徐彬没有缩在队伍里不出来，而是时不时趁着队伍速度减缓，找一具已经被解决掉的尸体，冲过去往各个部位连捅几刀。一旁的詹岚看见他的举动，脸都白了。反倒是负责保护他的卡普兰，赞同地给了他个大拇指。

他自己也惨白着脸，强忍着恶心又从一具尸体的眼眶捅进脑子里，甚至还在里面转了两下，感受着手上的力道。随后就拔出匕首，起身跑回队伍中。

“你不试试吗？”他做着深呼吸让自己尽可能平复下来，问詹岚。后者坚定地摇头，宁死不屈。

“长官，弹药消耗太快了！”前方的JD突然头也不回地喊道。这个地方已经被枪声笼罩了，没必要继续压着嗓子。

“卡普兰！”

“收到，”卡普兰放下自动步枪，往队伍中缩了缩，从背后掏出便携电脑，在上面敲起来。后面的爱丽丝则自动向前补了半个身位，替他承担防御压力。

几十秒后，卡普兰收起电脑高喊：“武器室在顶楼的装卸平台那里，下面没有，只有电击杆和麻醉枪！”

“F**k！”蕾恩破口大骂，“这里是动物园吗？”

“加速前进，不要和它们纠缠，进入楼梯后就能轻松一些了！”薛德吼着下令，“所有人跟上，掉队只有死路一条！”

队伍的速度陡然提升了一大截，沿着地面安全通道的标识迅速前进。

十四人的队伍中，一半没接受过专业军事训练。这样的队伍，能撑到现在已经是个奇迹了。果不其然，在连续高速拐过几个直弯后，队伍终于还是脱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