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门阀
“万贵妃在国公府突发癔症，总当齐王是她儿子，这几日齐王殿下日夜守在万贵妃身边，悉心照顾。齐王下令，车队已经改道前往五台山。”
“太原王氏的邳县分支到国公府拜访齐王殿下，王康和齐王殿下相谈甚欢，具体谈论话语不知，不过殿下答应去邳县回访。”
“为了万贵妃的病情，齐王殿下已经好几日没理会自己的妃子，也没时间理会福儿和李恪…”
李元吉一路之上所做之事，此时都通过一封封奏报传递回长安，虽然身在百里之外，不过对自己这位儿子一路所做之事，李渊依旧一清二楚。
“难得元吉一片孝心，唉，万贵妃还是放不下当年的事情，不过朕也有些放不下，智云死的实在太早。”
同样的奏报，可不仅仅只送到甘露殿，东宫之中，李建成也看着奏报，在看到自己四弟没日没夜照顾在万贵妃身边，李建成的面色变了几遍。
此时他的面色着实有些阴晴不定，让周围伺候的宫女太监此时都通通噤声，连呼吸都不敢急一下。
李元吉只是在普济寺抱着女儿和侄儿，然后走进一个凉亭，逗着怀中的女儿。
而不远处，陈善意此时看着自己女儿和她父王在一起开心样子。
其实开始接福儿回到王府，陈善意还担心了几天，毕竟自己为殿下诞下的只是一个女儿，这个时代，女儿不重要啊！
她还担心福儿进了王府受委屈呢，不过现在这种担心完全烟消云散，殿下对这个女儿喜欢的不得了，完全就是心尖肉，掌上珠一般的宠着溺着。
陈善意自然不知道李元吉真没什么男尊女卑的心思，而且来自后世的灵魂，李元吉其实更喜欢女儿一些。
而且李元吉在知道自己身子多半被人动过手脚以后，福儿可能就是他唯一的女儿，怎么能不喜欢，不宠溺。
车队还是离开了普济寺，这一趟来五台山，完全是行程之外的事情，为的只是万贵妃的癔症。
此时车队加快速度，已经将原本要去的几个地方全部忽略，此时径直向邳县赶去。
这一路，李元吉照旧多陪着万贵妃，不过到底经不住万贵妃一再劝慰，路上也狠狠将自己妃子和杨妃收拾了一顿。
不过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是不是有些太着迷于万贵妃了，感觉陪着别的女人都有些索然无味。
自己是不是有什么毛病，或者真应了那句话，年少不知阿姨好，错吧少女当成宝。真品味过了，倒是放不下了。
咳咳，自己这都什么毛病，难道真的是穿越以前看那些女明星看的心理有什么毛病了，亦或者自己那位老师在自己心里其实种下了某种象征的种子。
邳县，这座县城其实放到后世并不起眼，放在全国地图，都可能是印不上去的存在。
不过王家在这里开枝散叶，确实经营的不错，此时来到邳县，李元吉能感受到这里到处烙印的王家的影子。
街道两旁的店铺多半是王家的，富人区豪华的宅邸不用问，也是王家的，一路走来，连道路两旁的田地都绝大部分是王家的。
王家在邳县，基本是土皇帝一般的存在，这在门阀贵族之中，其实是一种常态。
门阀控制着一地的土地人口商业，甚至一度让国家政令没办法下放到民间。
不说别的，大唐初年开始，进行的几次人口普查，竟然全国人口大大少于隋朝时期。不仅仅是初唐百业凋零这个时期，连贞观年间和开元年间都是如此。
要知道，这两个时期大唐国力鼎盛，国土面积更是远远大于隋朝。
而且通过长时间休养生息，人口应该暴涨才对，可是一查，特么人口还没隋末乱世多。
为何，世家大族隐匿人口，因为这个时代的税收是人头税，而不是田亩税。既然没你这个人，那自然就少了一份人头税。
这基本和明末一个道理，只是从这里也能看出世家大族的力量，具后来的学者研究，唐代的人口，基本有一半被门阀贵族给隐匿了，以至于大唐进行的人口普查，根本就查而不实。
在贞观年到开元年都如此，更不用说安史之乱以后的大唐了。
李元吉来到邳县，深深感受到世家大族在这里的影响，这仅仅只是太原王氏的一个分支，而太原王氏的本族和分支何其之多。
换个说法，这还仅仅是太原王氏，大唐此时有多少这样的世家大族，五姓七望，关陇八大家，侨族四家，这还只是最让人记忆深刻的顶级门阀。
此时大唐大大小小的门阀遍地，通过各种手段，这些门阀控制着不知道多少大唐州郡的人口田亩商业，甚至将手伸进官场，连各地官吏都控制在手。
想想都觉得可怕，也难怪到了高宗和武则天时期，这两位在位时做的最多的事情，就是限制门阀。
然而然并卵，限制不住啊！而且越是限制，门阀却越是发展的厉害，而且门阀不仅仅是自身在发展，还通过联姻等各种手段，将整个门阀阶层形成为一种可以和国家势力对抗的利益集团。
李元吉听着看着想着，其实就是现在，大唐都早已形成了三大门阀利益集团，传统门阀，关陇集团，江南侨族。
他们的手已经伸的够长了，关陇集团已经能左右皇朝更迭，而江南侨族更是牢牢控制着江南一地的各种行业人口和土地，一副土皇帝的姿态。
也就传统门阀这个时期看着安稳一些，不过这也是老虎藏着爪牙。就像现在，他们不也在积极参与皇储之争，将宝押在李建成身上。
终于车队停在邳县王家的府邸之前，一个地方门阀贵族的府邸，此时却奢华辉煌的让李元吉都为之侧目。
这还仅仅只是王家一个分支，太原王氏的宅邸，不知道会是如何规模。
王康此时已经带着邳县王家大大小小的族人上百在这里迎接，这些人全部是王氏有头有脸的族人，站在李元吉面前，黑压压的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