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艾路雷朵：我没有勇气
“那既是这座城市的起源，也是这座城市的根基。她记载了我们久远的过去，也将承载着我们仍将延长的未来。”
“我们依靠着她，也需时时刻刻呵护着她。”
女王在露台上静静地远眺那云中的巨树，神色严肃而又庄重。
但小晟看着这一幕，心中所想却并非是眼前这宁静祥和之景。在诸多游戏和影视作品的设定中，世界树，这种东西一般就是用来烧的，伴随而来的往往还有生生不息的仇恨和有始无终的战争。
他或许应该庆幸，虽然这棵世界树已经经历过战争的考验，鲜血的洗礼，但是好在它并不容易烧起来。
女王就这么一直静静地看着，小晟也没有自作主张地去打断她。
等到女仆长推来放着一大盘五颜六色小蛋糕的餐车过来时，女王才重新恢复了之前的姿态。
“你的父亲曾经拯救过她，这是其他人都没有做到过的。”
女王将世界之树，称作“她”，也是因为将这颗圣树当作母亲一般的存在吧。
“随着亚朗曾经的离去，波导之力已经在欧鲁德朗城沉寂了太久太久，如今，这古老而又强大的力量也与他一同归来，传承到了你的身上。”
“孩子，希望你能做好这一切。”
“来，这个给你。”女王从脖子上摘下了自己的吊坠，那是一颗小巧玲珑的相当绚丽的不知名宝石。
艾琳微微弯腰，将这枚宝石佩戴到了男孩的脖子上。
哪怕年龄尚小未能真正展露，但男孩本就面容俊秀，身着一身精致的华服，倒也没有显得宝石过于臃肿突兀，反而因为佩戴到了男孩的身上而有生命一般闪烁着。
“这是欧鲁德朗城历代女王的传承之物，原初之心，传说是由世界树流出的眼泪幻化而成，现在，我将把它和它承载的意义一同交给你。”
“啊？”
小晟诧异地看向女王。
“欸嘿。”
女王没有做出任何多余回应，小晟只得将挂坠收好，做出自己的承诺。
“我会好好保管的。”
可谁知小晟话音未落，他就用余光瞥见魔尼尼慌慌张张地从她的怀中跑到了地上，逃离了露台，像是有什么可怕的怪物被释放了出来一样。
“好好保管？仅仅是好好保管而已吗？”女王非常失望地说，“我还以为你会把它挂在身上最为显眼的位置，逢人便说：‘这是倾国倾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艾琳~呜女王’给你的呢……”
这幽怨的语气是从哪里跑出来的啊，搞得好像我在哪里辜负了她一样，还有，那个女王前面那声怪叫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你是阴森女公爵吗……小晟满脸黑线地望着自己演着独角戏的艾琳。
可谁知，看到这样的小晟，她反而更加来了兴趣：
“瞧瞧你这副忧郁的样子，我可不能这么看着你伤心下去了，简直看得我心都要碎了……”
虽然嘴上念叨着心碎，但是艾琳仍是不改笑意。
快把刚才那个庄重的女王还来，我不想和怪阿姨过多的交流……小晟神情麻木地看捂着心脏的艾琳，有些木讷道：
“……还请女王陛下不要开这种玩笑。”
“玩笑，难道你居然认为我是在开玩笑吗？我可是相当相当相当的认真的呢。你这孩子，怎么总是一副冷冰冰的样子呢，这可不是一个六岁的孩子该有的表现哦。来跟着我学，笑一个~”
艾琳似乎颇为在意，努力地做出了一个相当天真烂漫的笑容，眼神中仿佛全是少女般的沉醉。
小晟：“……”
片刻后，他最终还是挤出了一个看似温和的笑容，但保持不了多久就又收回去了。
“是个酷酷的男孩呢，真可爱~”
小晟顿时感觉头疼，哦不，脸疼，因为艾琳阿姨正笑眯眯地在揪他的脸，手法相当的熟练，不过这都不是最关键的……
连他妈都没有揪过他的脸！
他突然有些理解为什么亚朗就那么走了，这位女王的气场有些让他发慌。
“这才像话嘛，吃一个慕斯蛋糕？口味可是相当的丰富哦！”艾琳语气中带着些调皮。
小晟目光在盘子里盖着五颜六色霓虹灯一般的小蛋糕上不断移动，似乎是打算找出其中存在的端倪。
“怎么了？担心会破坏你身材，我健硕的小帅哥？不用担心，少吃一点是没有问题的。”
不要叫我叫得那么亲密好吗，阿姨，我们现在还没那么熟……满脸黑线的小晟最终锁定了一个绿色，放在嘴中，浅浅地尝了一口。
“怎么样。”
“……比较甜，但又有些涩，是墨莓果吗？”
“嗯，运气不错。”艾琳似乎是在夸奖眼前的这个男孩，她又继续说，“再来一个吧！利欧路也别客气，但别吃太多，刚出生不久的小家伙可不适合暴饮暴食。”
小晟犹豫地看向那盘小蛋糕，他觉得颜色可能和味道没有什么关系，伸出的手在蛋糕上犹犹豫豫地晃来晃去。
“嗷～”利欧路跳起来，就从餐车上随手抓了一个灰色的蛋糕塞进嘴里。
它的脸瞬间变红了。
好辣！
小晟瞬间就把手收了回来，因为辣是最可怕的敌人。然后他又从身上摸出一颗苏格糖果公司生产的酸糖给利欧路。
利欧路的脸色这才舒缓下来，又打算继续吃小蛋糕，只不过被小晟阻止了，刚出生的宝宝还是不要接受太多的刺激比较好。很大的变化。
“要喝水水吗？姐姐这里有哦~”
艾琳做出一副善解人意的表情。
过了一会儿，她又望向小晟。
“小家伙，你对我有什么要问的吗？看你欲言又止的样子。”艾琳随手摸了一块粉色的小蛋糕，“嗯？异奇果，如少女般青涩而诱人的滋味，这个我喜欢。”
小晟沉默不语，而且他觉得正常人不会喜欢异奇果那种那么生涩的味道。
艾琳捋了捋头发，说道：“大大方方地说出来，我不会怪你的。”
“艾琳……姐姐，为什么我感觉你的行为举止前后稍微有那么一点不同？”
他还试图做出一些挽回。
“哦～原来你是想问这个啊。其实很简单，我有两个人格，你刚才看见的那个是姐姐，现在这个是妹妹～”
似乎是担心小晟不相信，艾琳还朝他眨眨眼，向小男孩展示自己真诚的眼神。
“真的。”
“我不信。”
“那好吧，我只能告诉你其实我一直都是这样子的哦。只是女王的使命已经结束了，现在是艾琳时间！而且我们英明神武的亚朗大人的气场实在是太让人发慌，你感觉不出来罢了。”
到底是谁的气场让人发慌啊……小晟觉得她在倒打一耙，满嘴跑火车。
看来以后和这位艾琳姐……阿姨打交道时需要多注意一些，不然的话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被带进沟里去了。
看着小晟神色平静的样子，艾琳似乎有什么愿望落了空，失望的说：“真是无趣，那我们的第一次会面就到此为止吧，小家伙。你应该记得回家的路吧？”
小晟点了点头，虽说可能是需要多绕几个弯，但就算记不得他也暂时不是很想跟艾琳有太多的接触。
于是他礼貌地回绝了女王陛下亲自送他回家的提议。
“对了！”艾琳等小晟走了一会儿才说道，“之后每周三到周六的上午你都要来我这儿，我们的亚朗大人让我给你安排了一些有趣的课程，到时候你就知道了。”
当艾琳说到有趣的时候，小晟竟然还从她的语气中感受到了那么一丢丢的俏皮，这让他有一种危机感。
这种语气肯定问题！
在小晟最后离开时，艾琳还朝着他露出了一个相当神奇的笑容，他快步离开了艾琳的视野之后提起利欧路就跑。
……
“……嗯？看样子你们相处得还不错。”艾路雷朵挥动着手刃，将身前的树果切成块，那速度快得小晟只能看得见残影。
利欧路爬到桌子上想要尝一尝味道，却被艾路雷朵直接推开。
“……”小晟静静地坐在凳子上，觉得艾路雷朵是在挖苦他。
“至少你没有哭着回来。”艾路雷朵笑眯眯地用超能力将树果转移到盆中。
小晟一下子将头埋进桌子里。
“不用觉得太过尴尬，至少她还没有抱着你乱摸，最多就掐了掐你的脸。”
“嗯？”
“女王陛下在没有外客在时总是格外地热情，还记得当初我第一次被亚朗大人带到这里的时候，她就非常高兴地把我举高高转圈圈，还一直捏我的脸，庆幸吧，至少她没有办法举起你。”
艾路雷朵似乎格外爱好和别人分享过去的经历。
小晟猜测艾路雷朵在进化前甚至是在进化后都被艾琳抱起来摸过，不过艾路雷朵似乎对这些事情感到十分的坦然。
“看样子你似乎需要一点帮助。”
小晟点点头，待在那个女人面前他确实感觉非常不自在。
“但是很遗憾，我并没有有办法帮你从女王陛下投下的的阴影之中走出。”
“……”
“别那么沮丧，我的小少爷，女王陛下拥有相当丰富的人生经历，到了她的那个阶段，找乐子已经成了她日常生活这必不可少的一个阶段了，我可没有那个勇气去打扰她的雅致。”
“那……她究竟已经多少岁了？”
小晟感到好奇，他感觉至少艾琳的心理年龄在他面前一直在不停地螺旋升天和蹦极。
“年龄是女人的秘密，而秘密让一个女人更有女人味。夫人之前难道没有告诫过你吗？”
艾路雷朵似乎不愿再谈及这个话题，只是小晟觉得艾路雷朵这句不知道从哪里听过来的可以理解为越是拥有年龄，就越是拥有女人味？
“我妈只告诉过我，越漂亮的女人越会骗人。”
“你才六岁，夫人就教你这些了？”
艾路雷朵有些惊讶，被它用超能力控制漂浮在空中的各种仪器都抖了抖，就像是地震时挂在天花板上的吊灯一样。
“没办法，谁让我这个时候就已经英俊潇洒、玉树临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了呢？”
小晟说到后面几个词，竟是惟妙惟肖地对着某人学了起来，让艾路雷朵啧啧称奇。
“啧，学的可真快。当心被女王听见了报复你。”
“你是在说我们倾国倾城，人见人爱，花见花开的艾琳女王小心眼吗，当心我去告状哦。”
“那你倒是去啊。”
“我才不去。”
小晟抱着利欧路坐到凳子上，静静地观看艾路雷朵制作能量方块的过程，竟是渐渐地入了神，等到利欧路抬头去看时，却发现男孩已经睡着了。
他只用一只手臂支撑着侧脸在工作台上，枕着脑袋安静的睡着，修长的睫毛，平稳的呼吸声，微微上扬的唇角……似乎正在做着什么好梦。
“嗷…”
“嘘——”
利欧路挣扎着想要叫醒他，却又见到艾路雷朵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只得安静在小晟怀中坐着，也安静地打起了吨。
艾路雷朵笑着摇了摇头，不再去打扰他们，继续进行自己的工作。
大概过了半个小时。
“呼——”
伴随着一声急促的呼吸声，小晟忽地从睡梦中醒来，清澈的双眸中闪过一道红光。他抬头望向墙上的时钟，发现现在还只是上午十一点钟。
“去洗个脸，然后热热身，舒活舒活筋骨，抖擞抖擞精神，你的午餐我已经做好放在那里了。”
小晟朝着它的视线望去，几个色彩鲜明的三明治正放在那里，伸出隐形的手将他的胃给轻轻地抓住。
“嗷！”
利欧路站在小晟腿上，伸爪子也想去刨来吃。
不过想法还未付诸于行动，小晟就已经把利欧路递给了艾路雷朵，拿起自己的午餐走出房门。
“利欧路，你的午餐在那里。”
利欧路扭头望去，之间一个超大号的奶瓶正摆放在那里，等待着它去张口大饮。
餐后，艾路雷朵叫住了打算出门好好逛逛的小晟。
“亚朗大人让你现在去世界之树的深部，去拜访一位朋友。”
朋友？
世界初始之树的内部，小晟想他知道这是谁了。
不过，现在？刚吃过饭他可不想剧烈运动直接跑那么远过去。
“我明白了，那我怎么过去？你带路？”
“不是，你拿好这个。”
“这是……”
“奶水毕竟不管饱，所以这是给利欧路特制的能量方块，等小家伙想吃了你就给他，但记住一次不要喂太多。”
“然后呢？”
艾路雷朵打了个响指。
被蓝光包裹的小晟顺带着正在喝奶的利欧路消失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