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04.来自人工智能的建议
子余住在距离公司25分钟公交车程的木槿小区12栋8单元64楼，一个整个小区里安静程度排在前面的二十多平的小屋子，安静到让你觉得整栋楼都是空的。
不过子余并不孤单，因为他的小房子里还有另一个声音。
乘电梯上楼，出电梯井左转，在第一个岔路口右转，然后在第二个岔路口右转，最后在第一个岔路口左转，子余就到了家门口。
智能门禁扫脸开门后，随着“叮”的一声开了门，一个女性的声音就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回来了呀！”
“回来了回来了，撑死我了。”
随着门被打开，房间里的智能家居也开始工作起来：灯光开启，空调开启，投影开启……一切都在子余踏进房门的那一瞬间完成，不过热水器倒是没有加热，因为在子余上了车的那一刻，它就已经开始工作了。
然而直到子余换上拖鞋和睡衣睡裤，也没有看到有什么女性出现。
“今天都干嘛了？”
“上午看书，我现在已经学会做vlog视频了，下午直播，给听众讲故事。”
“呦，了不起奥……”子余扫了一眼房间里的几个音箱才意识到一个问题，“忘了忘了，忘了件事……”
“哼，才发现啊！”
子余忙起身按动了墙壁上的一个按钮，紧接着房间墙壁和顶棚的隐藏全息投影器换换地亮了两下，与此同时，一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女生便以全息投影的方式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这就是子余和手机智能语音助手“黑白”谈到的那个“她”。
而这个“她”的形象虽然能够随意去捏，但子余却没有刻意去设计，而是直接采用了出厂设置的默认款。
“小棋，”这是子余给她的起的名字，“快递到了吗？”
“没有哦，你今天怎么回来这么晚，出去吃什么了？”
子余像对一个老朋友一样讲了今晚的事，就当他要向小棋讲述工作的事时，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紧接着警惕地拿起了手机。
“你怎么了？”小棋问，说着她就走到了子余跟前。
“别动，”子余制止说，“先别动……”
原来，子余正在查他的这款全息投影智能管家的厂商和注资方，发现虚拟世界科技公司的投资比例只占很小一部分后他才稍微放下心。
“额，出什么事了？”
子余皱了皱眉，心想：“谨慎起见，我还是再加点东西吧。”
他立刻打开了茶几上的智能家居控制台，花费了整整一个小时的时间给自己的全套智能家居设置了安全模式和防火墙，并且启用了禁止任何信息向外传输的功能，不仅如此，他还把自己曾经设计的安全加密系统打开，最大限度地使自己的信息不会被泄露出去。
子余的做法很稳妥，但也有些荒诞，毕竟谁会在意一个芸芸众生呢？恐怕只有芸芸众生们自己在意罢了。
手机他倒是没有进行加密，因为他早就已经做过了。
待做好一切防范措施后，他又把黑白叫了出来，在短暂的犹豫后，终于把今天工作时自己的遭遇和疑问都说了出来。
小棋和黑白面面相觑，一时语塞，很明显，这似乎超出了这两个人工智能的理解范畴。
子余看两“人”不说话，说道：“随便说说，你们有什么想法？”
一人一猫对视了一眼，然后齐声说：“为什么不尝试去体验一下另一个流程的关卡？”
“哈？”子余咧开了嘴，“体验那个？”
“对啊，”小棋说，“按照你的说法，我们俩得出的结论就是所有问题都出在另一条分支路线上，所以你体验一次不就可以了，这哪有那么复杂。”
黑白接着说：“难道你害怕？”
子余看着两个全息投影一脸坏笑眯着眼睛看着自己，顿感尴尬无比。
“啊……怎么样，那条路线可是都了……”
还没等他说完，小棋便打断他说：“可是已经离职了两个人，离职后很快就失踪，再加上你刚才的一系列表述，按照我的程序的推理计算，这两件事的关联度已经达到了87.65%……”
黑白又接着说：“换句话说，既然你已经问我们两个了，那就说明你已经有所怀疑了，既然已经怀疑了，为什么不去尝试一下呢？”
“既然没有尝试过走另一条路，你怎么就知道走不通，况且走不通的是别人，又不是你——有的路可能就是专门为你准备的。”
“如果是他们的失踪和离职有联系，那究竟是什么让他们有如此结局？他们也一定很清楚，另一条路里隐藏的东西，是比离职和失踪更值得去坚守的。”
听了小棋和黑白的话，子余顿感醍醐灌顶。
事实上，他的想法就如小棋和黑白所说，一些猜测也早已经酝酿，他只是需要有人帮他确定，只是需要有一个人能帮他做一下决定而已。
“嗯，我知道了，明天我就去试试。”
“这才像样，”小棋说，“不过你也要做好防范措施，免得被人发现。”
“这个不用担心，我这可是进行正常的游戏测试。”
黑白摇了摇头，说：“你说得对，但是最好还是有点准备，保险起见，除了我唤醒你之外，还要加上小棋。”
小棋则是一脸坏笑地说：“我觉得那个徐沐也不错，把她带上岂不是更好？”
“去去去，别闹。”
“谁跟你闹了，我可告诉你大哥，以我们女生的直觉，她对你绝对有意思。”
子余瞥了一眼小棋：“你们女生？”
“怎么着？虽然我就是个平平无奇的智能管家，但我脑子里可是有100T的数据资料，尤其是女性方面，我可是不输真实的人。”
“是是是，对对对……”
既然已经做好了决定，子余和两盒人工智能便没有再说太多关于工作的事。接下来的时间，看书，玩游戏，聊天就是他们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活动了。
不过到了半夜十一点多，子余还是因为想起了《幻梦之城》的另一条路线而久久不能入眠，小棋和黑白自然也监测到了子余没有睡着，而且大脑处于相当或许的状态，但是考虑到如果再和子余聊下去，他肯定越来越精神，于是便没有说话，而是选择悄悄播放了助眠音乐。
气人的是，就在子余要睡着的时候，徐沐突然发来了一条消息，询问子余明天是不是应该测试一下另一条路线。
子余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睡意全部消失，小棋和黑白心里大骂，脏字满天。
“看来她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子余嘀咕说。
“不过你最好先不要回消息，”小棋说，“我们确定不了她有没有像你这样做好防监控的措施，万一你说错话，恐怕就麻烦了。”
“嗯，有道理，还是明天再说吧，去个洗手间就睡觉。”
子余起身，房间也亮起了微弱的灯光。
黑白悄悄对小棋说：“你可真有办法，有理有据。”
“哼，大晚上不睡觉发什么消息，真是个令人讨厌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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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睁眼，子余回复了“一会说”后便起床了。
子余起了一个大早，把智能管家同步到了手机上，然后再次检查了一下家里的防火墙后便上班了。
公交车上，他耳中的新闻依旧不痛不痒，除了下班的天气，没有任何能引起他关注的点。
既定流程再次走了一遍后，他进入了32号办公室。
此时的徐沐已经等候多时，她看着依旧准时准点来上班的子余一脸不解，心说他怎么这么沉得住气？
不过心中有“鬼”的两人早已经不敢在办公室里大声密谋，今天也是如此。
“来这么早。”
“你可真稳，下周游戏可就要正式发售了，这周五上交最后一版，你也不知道早点来干活。”
“着什么急，”子余打了个哈欠，“老孙他们俩已经把游戏做好了，这几天正常体验一下就可以了，共事这么久，他俩的水准在公司可是数一数二，放心放心。”
话虽如此，子余那作态的表情却是夸张得很，徐沐也很快就明白了他的意思，也没再说其他。
紧接着智能服务机器人按照惯例给子余送了绿茶，并提醒他8:30去吃早餐。
九点整，两人回到办公室，开始工作。
“我去测试了，你上午应该没别的事了吧？”
“你不看看他们两个的‘关卡设计书’吗？”徐沐刻意用眼神指了一下老孙两人工位。
“额，”子余稍微迟疑了一下，“下午再说。”
他立刻闪进屋里，并且唤醒了黑白和小棋，紧接着又给徐沐发了一条消息，让她11:30的时候准时来叫他去吃饭。
在正式进入游戏前，黑白用虚幻的爪子碰了碰蓝牙耳机，子余心领神会，马上戴上。
小棋在耳机里对他说：“先让黑白盯着你，我再仔细查一下你这个小房间里有没有什么不应该存在的东西。”
子余轻“嗯”了一声，然后开机，进入“游戏空间”，戴上了头盔。
随着一阵轻柔动听的过场音乐从子余的耳边响起，他的眼前也出现了游戏的过场画面。
随着镜头的推进，一座气势恢宏，直插云霄，充满科技感的现代化城市映入了子余的眼帘，紧接着平行的镜头缓缓上升，一种微微额失重感也传遍了他的全身，仿佛就像是坐跳楼机时上升的感觉一样。
随着视角上升，子余也感觉到了漂浮在高空的感觉，并且几只飞过的小鸟更增加了这种真实感。
十几秒后，他眼前的景象开始变幻，高空中的他重回陆地，并站在了这座城的“门口”，几个选项浮现在了他的眼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