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纸马烧魂
“也许冥冥中已有注定！”
看着四尊石像，朦胧月光从头顶洒下来，立体的五官被拉扯出长长的影褶，像是赋予着生机，谦逊诚挚更加的灵性与真实。
赵倩单手托着下巴，侧眸，缕缕青丝晚暮中浮扬。
“世人器武瘗文，百年来戾行怨盛、礼乐崩坏，或许，大优真的天数已尽！”
“而他……真的可以改变世间吗？”
听到赵倩的话，王默有些意外、也有些动容。
这毕竟是北朝公主，有着不可选择的立场和坚持！世人皆可以对旧的制度迟疑怀疑，唯她不可以。所以可以用客观的角度看待问题，说明她和那些是非不分迂腐不化的北朝贵族不同，至少在她的眼里是承认文化对一个民族的重要。
忽然失笑一声，赵倩喃喃说道：“所以我很想知道楚王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他那么的有才情、有诗意……”
赵倩越说越神迷，明澈的眸子里清源涌动，像是在犯花痴，看的王默都有点酸酸的了。
不过转念一想，自己就是楚王啊，我这算是在酸自己吗？
清风徐徐，月色朦胧，她的笑清新自然，看的人甘甜如饴。
王默有些走神，忽然想起李白的清平调，情难自禁：“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
忽然发现赵倩在目不转睛的看着自己，王默心头颤了一记。
毕竟是搬运来的诗，这个世界里没有过李白，也没有过唐诗三百首，越是这样越是让人心虚，
毕竟这是盗窃嘛！
“额……没错，他的。”王默直接甩锅，要不然说是自己创作的，她也不会相信呀？
赵倩这才释然的点了点头，与此同时，神迷的眸子更加浑浊了。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
细细咀嚼，赵倩无比花痴加向往的托起下巴，隐在袖口里的玉手微微颤抖。“怎样佳人才能让楚王创作出如此惊世之作？”
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赵倩一把抓住王默的胳膊，急迫的问：“还有吗？楚王还有新的诗词存世吗？”
“啊？”王默被吓了一跳，咽了咽喉咙，摇头道：“我不知道呀！我只是个打鱼的。”
赵倩有些失望的松开手，可能是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自嘲了笑了笑道：“不愧是楚王！越是穷文短赋，世人对绝世名篇的追求越发渴望，如此看来，东征伐楚的成功绝非偶然。大优面临的，也绝非是七国联纵的武力压制，更有世风所向的穷文之劫……”
王默不置可否，心里却在感慨：“原来我这么的厉害吗？听起来，你对我很崇拜的样子是怎么一回事呀？”
“呀，我想起来了，楚王还有一首江城子：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心凉……”
嘭~
随着王默诗词的脱口，忽然的，石台上一阵抖动，石沫纷飞，在夜幕中绽开一簇火花。
两人都被吓了一跳，忙拿起各自的武器警戒四周。
“怎么回事？崖壁上落下来的石头？”
“不太可能！”王默抬起脸，皱眉摇了摇头：“那么高的地方，石头掉下来是会砸死人的。”
高空抛物哪怕是很小的一块石头，都有可能把你的脑壳砸出个大窟窿。而刚才的碎石和响声分明就发生在身边，太突然了，又都沉浸在诗词意境里，所以两人都没发现来源。
王默就更郁闷了，他只是想再搬运一首有名气的古诗来增加北朝公主对楚王的崇拜，让她更加痴迷楚王，幻想一下，有一天被她发现自己就是楚王，场面一定很酷毙。
“特妈的该不会是你扔的石头吧？”王默看向插在船舱里的稻草人，心里隐隐猜测，暗骂它妖货竟然偷听自己撩妹？
赵倩对刚才的响声心生芥蒂，看了看四周，提议道：“王默，我觉得这里有些阴森，我们去船舱里过夜吧。”
王默心想：船舱上才阴森呢！
“公主老大，你看到那个稻草人了吗？”
赵倩顺着他指去的方向看过去，点了点头：“你扎的稻草人？好丑啊！”
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赵倩说它丑的时候，草人像是动了一下，身上的谷草在江雾中凝结出一粒粒水珠，水珠在微不可查的动作里颗颗掉落。
嘘~
王默做了个嘘声的手势，：“别乱说，它，可是活的！”
赵倩蹙眉：“你在和我开玩笑吗？”
“不骗你！我其实不是渔夫，是一位诚诚恳恳的上溪村村民，被这东西绑架来的……”
于是王默把鹿鸣山南骊每年的推舟日说给她听，一开始赵倩还很不屑，以为王默在编故事，但是听着听着，眼睛危险的半眯起来，疑沉的目光变的阴历。
“你是说，上溪村和下溪村每年都会为这个‘推舟日’做准备，灾船也每年都会准时到来，好像是一个看似荒谬却没人敢去质疑的规律。”
“对对对，就是这样的。”
王默本以为她不会相信，可赵倩却越听越认真，拖着下巴若有所思。
“你听说过南槐村和北槐村的纸马烧魂吗？”赵倩忽然说。
“什么纸马烧魂？南槐和北槐？在哪？”
王默并不是鹿鸣山本地人，自然不知道鹿鸣山北侧的两座村庄。
“鹿鸣山原本有108座村庄，因为资源争夺和族群战争，后来只剩下86个积弱的村子。而这86个村庄存续一百多年，不仅相安无事，族群内部也越发的凝实和强悍。现在看来，很有可能是因为这些邪灵和灾祸。上溪村有推舟日、南槐村有纸马烧魂，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其它的村镇都存在类似的年灾，为的，就是磨炼村民和消除相互间的争端。”
赵倩又把自己来到鹿鸣山的遭遇说了一遍，和王默在上溪村遇到的很相似。
每年的冰融柳绿之时，南怀村和北槐村只见的山脊之巅会出现一只纸马，白纸红目，遇人烧魂，唯有用棕榈叶把它扇去对面的村庄，让纸马去祸害别人。
听到这里，王默心想这鹿鸣山脉的几个村子怎么都这么腹黑呀！遇到问题统一对策都是祸害隔壁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