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不战而逃
瓷碗在半空划过一道弧度，却像是砸在了一道无形的墙壁上，嘭的一声碎裂开来。
与此同时，王默跳下桌子，孔武有力的身姿两个跃跳来到小女孩的跟前，扬起铁拳砸向她那张看似人畜无害的脸。电光火石的一瞬间，小女孩却只是阴恻恻的笑着，没有闪躲，也不害怕，直到拳头落下、她的整个脑袋像蒂落的柚子直滚滚的飞了去。
扎着麻花辫子的小女孩脑袋在地上翻滚两圈，月光洒下，脸上保持着那一抹诡邪的笑意，脖颈断开的地方没有一滴血，红灿灿的蠕动着肉芽和血管。
一个声音惊呼：“小花~”
人群中冲出一个年轻的妇人，看到自家孩子被王默一拳打掉了脑袋，两眼一番，直接晕眩了过去。
“不要过来，你的孩子昨天晚上就……”
王默以为她会护女心切，来与自己纠缠，话说一半，才看到妇人已然晕厥，被几个好心的村民架着抬走了。
人群里，李素素哇的一声捂住了嘴，想要冲过去，被大奎一把揪住。大奎看一眼王默，朝他点了点头，然后扛起闹腾的李素素迅速离去。
摆在眼前的事态已经很明朗了！
有一个妖邪的东西来到了上溪村，它的可怕，完全不下于泮江上游飘下来的灾船。
此时，灯火通红中的小山村哗然一片，有人惊叫，有人哭喊，也有人拿起扫帚义愤填膺，怒指断头却依然笑盈盈的女孩叱道：
“何方妖孽，胆敢来我上溪村造次……”
十几个小女孩同时阴恻恻的抬起脸，稚嫩的五官在此刻变得狰狞扭曲，似有邪魔附身，瞳孔里殷红似血，慑人心魄。
一个小女孩歪了歪脖子，人群里，她像是看到了熟悉的人，前一秒还一脸诡邪，下一瞬就恬静如初，小手揪着衣角，瘪了瘪嘴，委屈的眼眶里蕴着泪花。“奶奶~”
“二丫？”孙大娘冲出人群，整个人都憔悴了很多，眼睛红肿，口唇煞白，看到自家孙女就这样活生生的站在眼前，双手止不住的颤抖。
“孩子，不要怕，奶奶带你回家……”
孙大娘顾不上乡邻们的阻拦，直奔过去，抱起小孙女。
小孙女也乖巧可人地把脸贴在她的肩头，像是久别重逢的祖孙俩，紧紧相拥…。但是下一瞬，小女孩的脸上掠起一抹诡笑，脑袋往后一仰，对着孙大娘的脖子咬了下去……。
王默清晰的看到，那一粒粒森白的牙齿闪着寒光，张开的血盆大口以不可思议的幅度裂开，脆生生的一口，血注喷涌，染红了整片夜色。
看到这一幕，陆续赶来的父母们惊恐万状，看着自己的孩子就在眼前，可怎么也不敢去相认。因为他们心里都清楚的知道，就在昨天晚上，这几个孩子就已经死了，现在出现在眼前的，是穷凶极恶的鬼怪……
上溪村的应对能力超出王默的意料。
很多时候他们不像是孱弱的村夫，健壮的体格和训练有素的应对能力、在灾祸降临时所体现出的超常的凝聚力，都在出卖他们的身份：这时一支遗落在鹿鸣山北骊百年之久的军队后裔。
祠堂外的两盆篝火乍现光辉，王默看到村长杵着拐杖立于堂前，身后是村里的五位长者。这几个人平日里看上去慵懒世俗的老人，却在此刻有一种难以掩饰的威武与庄重，就连站立的位置，都像是被刻意的设计过，恰到好处的出现在该出现的位置。
“呵，我就知道，这个村子才没看上去这么简单。”“果然，没落的军团就融瘗在鹿鸣山的十万大山里！”
王默心中腹诽一句，再看小女孩。“可是，这家伙是千年狐妖呀！”
小女孩扬起浑浊的眸子，阴嗖嗖的笑着：“王默，我是越来越喜欢这里呢。”
说话间，干瘪的孙大娘应声倒地，轻飘飘的，枯朽的皮肤不见一丝血色。
老村长面不改色，对身边低语了句什么，后者一招手，十几个手持棍棒的村民步伐整齐的围了过去。
“不管你是何方妖孽，敢在我上溪村胡作非为，便是触了天法~！”老村长的声音不疾不徐，像是法官的宣判，带着一丝威严与厌恨。
但是下一瞬，围上去的十几个壮硕村民都身体一晃，瞳孔极具收缩，像是有一盏红色灯火在勾诱你的魂魄，你的脸上绽开诡异的笑容，色眯眯的，然后在郝亮的月光下吐出一口黑烟，倒在了地上。
哗啦啦，棍棒与尸体应声倒地，王默看到一个头戴发簪的丰腴女人贪婪地吸一口气，满足的样子甚至有点销魂。
她太美了，但也太邪恶和危险了！她是魔鬼的化身，更是死亡的符号，她的千娇百媚是这个世界里不该存在的阴毒之物。
“不要过去，她是狐狸精，除了嗜血，还喜欢吸取男人的精气。”
王默看着月光下那个婀娜多姿的倩影，她就像是一道斑驳的光影，只有自己看的见，也正因为如此，此时的王默比任何人都清楚她的危险。
‘愚昧的村民，岂知道，如果没有青铜断剑，上溪村将要奔赴怎样的命运？’
“断剑，我的青铜断剑呢？”王默歇斯底里的大喊，他都快哭了，那可是世界上唯一可以镇压这只狐狸精的上古神器呀，这群村民怎么就不开窍呢？
“王默，不要白费力气了，村民的愚昧和贪婪是你这个所谓的楚王无法唤醒的，不如，让我吃掉他们，吃饱了，好有力气陪你北伐呀”
“你这个狐狸精还要不要点脸？”王默对着月光里的一抹斑驳啐口骂道：“东征的时候你就是这么说的，结果呢，除了害人你就只会害人，给我添了多少麻烦啊！”
“呵呵呵~”一串银铃般的笑音，髅小蝶妖娆一笑，颦蹙柳眉。“我会饿的嘛！”
说话间，月光里的髅小蝶忽然矫躯一怔，凝眸远眺，头上的玉簪闪烁出耀眼光晕。
“王默，卖你一个人情……”她的声音很急促，像是遇到了什么突发状况，浓稠的月光下化作黑色烟尘，不消而散。
与此同时，一阵整齐划一的步伐声传来，王默看到一支头戴兽盔手持长刀的队伍，声势浩荡的走来，他们当中有着很多的熟悉面孔，王默才来村子不久，只是熟悉，叫不出名字。大奎也在其列，身上的铠甲和钢盔都已锈迹斑斑，竟是床下木箱子里看的一般无二。
“没落军团？”
果然，与王默的猜测一般无二
“但是髅小蝶为什么忽然就走了呢？她是千年狐妖，不可能会畏惧一支由人民大众（肉体凡胎）组建的军队。更何况，上溪村不过上千人，精壮男子不占三成，又是弃武百年之久的戍守之辈，这样的队伍说是民兵还差不多，髅小蝶为何如此仓促逃走？”
就在王默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忽然的，一片红色花瓣随着晚风飘零，在浓稠的月光下，给夜幕划开了一道红色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