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两秒的动静

庄隐和老黎互望著，庄隐道：“怎么啦？”

阿练的神情更紧张，他立时道：“别出声，听！”

庄隐和老黎立时用心倾听，可是实实在在沙漠上真的甚么声音也没有。庄隐又想开口，可是阿练立时又向他们作了一个不要出声的手势，他要他们继续听下去。庄隐无可奈何，沙漠上静得出奇，他实在听不到任何值得注意的声音。庄隐向老黎看去，从他的反应看来，他和庄隐一样感到没有值得注意的声音。

过了片刻，阿练又道：“你们听不见么？听，这些沙子下面有东西在动的声音。”

庄隐呆了一呆，的确，在寂静之中，有风出动沙子的轻微的“呼呼”声。但是，他们现在在沙漠上，有这种声响是很正常的，所以也根本不值得注意。

庄隐也压低声音道：“我们在车上，风在吹动沙子撞击着我们的车子。”

阿练立时摇了摇头道：“不，你们分辨不出沙子里有东西在移动时，沙子与沙子之间的摩擦声，和风出动沙子飞舞的声音，有什么不同。但是我分得出。”

老黎紧张起来，他低声道：“你的意思是，有什么东西，正在我们所处的沙子下面移动？”

阿练点头道：“是的，而且根据声音听来，它的速度很慢，体积很大。”讲到这里，略他顿了一顿，又补充道：“它似乎变得越来越大，这感觉，很奇怪。”

庄隐不禁给阿练的话弄得紧张起来，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老黎却比庄隐更紧张，他道：“难道是那古船出现了？”

阿练却不出声，庄隐竭力想在沙漠里听到什么，但是沙漠在广大了，他甚么也听

不到。不过在经过阿练提醒之后，庄隐倒听出那种沙子撞击的“呼呼”声，的确比较沉重，不像是风吹沙子发出来的，而是来自沙漠下面有一段距离的沙地移动。

庄隐忙道：“这种声音那么低，你是怎么发现的？”

阿练仍然全神贯注地望着眼前的沙漠，他道：“那是我的直觉，我感到有东西就在我们沙子下面，它在渐渐接近我们！”

老黎挺了挺身子：“好了，我们别再在这车里打哑谜了，拿探听器来，我下车到沙面上去听，如果就在离我们不远处的沙子地下，它的动静会听的很清楚。”老黎低声道：“如果那是古船…”

庄隐不等老黎说下去，就立时打断了他的话头：“老实说，到现在为止，我并不相信沙漠中有能移动的古船！”庄隐一面说，一面已转过身去，找出了探测仪和一盏矿灯下了车，来到了沙地上。

沙雾是如此之浓，庄隐到了沙地上，连距离自己几米外的地方也看不清，他小心翼翼地开步，走出了几步，在一处沙地平稳的地方站著，高举起那盏矿灯来，不断往四周照着。矿灯白色的光芒在沙雾之中穿透，庄隐四面张望著，可是四面只是沙茫茫的一片沙雾。随着风来，沙雾越来越浓，几乎甚么都看不到了，当然，在沙雾之中也没有任何动静。

庄隐正想去摆弄探测仪时，忽然听得身后有人道：“没有用，它走了！”

那话语沙雾中突如其来，吓了庄隐一跳，虽然庄隐立即听出是阿练的声音，但因为沙雾被风吹起太浓，阿练毫无觉察的出现，还是令庄隐有些恐惧。庄隐立时仔细倾听，果然沙地里那种声音已听不见了，风吹沙滚动的声响，和刚才他听到的声响有著显著的区别。

庄隐回到车上了，他看到老黎摆弄着探测仪，面色十分苍白，庄隐和阿练一起回到了车里，有些沙石已经侵入车厢，但至少车里比在外面安静得多了，老黎摆弄着探测仪的耳机道：“我刚才听到了一声古怪的声音出现在我们附近的地里，最多两秒钟就消失了，有东西曾经接近过我们。”

庄隐摇著头道：“如果只有两秒钟的动静，那地里靠近我们的会是什么？”

阿练的声音很快：“当然是那只古船。”

庄隐不出声，他开始发现，他们三个人之中，不但老黎坚持相信有沙漠古船这回事，连阿练也是相信的。

车里中静了下来，在这一段时间中，沙漠上的风也小了，沙雾已在渐渐消退。

庄隐道：“老黎，快到目的地了，是不是？”

老黎拿着地图和罗盘摆弄着，片刻道：“不是快到了，而是已经到了，古遗址就在我们身下，这次被沙漠覆盖了。”

庄隐看向探测仪的显示屏，按下了一个钮，一阵古怪的声音自探测仪里发出来，那声音就像是什么东西在沙里震动了一下便静止不动了。

老黎吸了一口气：“这探测仪有录音功能，这声音就是我刚才听到的那2秒左右的声音，我们既然已经到了目的地，我们可以工作了。”

庄隐和阿练互望了一眼，庄隐又道：“探测仪可以开始使用了，我们要探测这一整片区域！”

路虎车上是装有探测设备的，这种设备对于探索沙漠十分有用，如果探测仪上测到有船型东西，那么必然就是古城藏匿地点。老黎吸了一口气，他在探测仪上连续按下了好几个钮，又调节著一些钮掣，显示屏上亮了起来有规律的线条，覆盖满了萤光屏的一端到另外一端。

老黎来回调节着探测仪，庄隐说：“我们应该把车子启动起来，探测到更大面积的区域，才会有收获。”

庄隐向阿练望了过去，阿练盯着探测仪显示屏做着手势说：“加大探测深度，我对于沙漠里诡异的东西很点经验，如果古船是古羌族沉了几百年的东西，它们绝大部分埋在沙漠很深的地方，神出鬼没，就算金属部分也必然锈层极厚，对于探测仪的反应十分微弱。”

老黎同意阿练的说法，沙漠上的风停了，沙雾散得也快，这时庄隐抬头向车窗外望去，已是沙海浩瀚，万里晴明了。除了他们这辆路虎车外，沙漠上极目四顾，在目力所能及的范围之外，看不到任何东西。

阿练彷彿知道庄隐在看甚么，他喃喃地：“它早已经不见了！”

庄隐道：“如果沙漠上有一艘古船移动，它必定会带起沙土飞扬，我们应该还可以看见它的动静。”

老黎向庄隐望了一眼：“我记得，那古船是不会在阳光之下出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