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林双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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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树林遇险

众人回到屋里,分开宾主坐落,自然客气问候一番,时而说起一些题外话,时而谈及当今武林中的大小事情,一些令人关注的武林人物,有说有笑,足足谈了半个时辰。

说话时,姚语婷离开座位,起身走出大屋,来到院子,闭上双眼,仰天朝天,平静呼吸,呼吸一些新鲜空气。她睁开眼睛,望着一片蔚蓝的天空,不由出了神,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安静下来了。这时,她耳边响起一把声音:“姚姑娘,怎么一个人走出来?很闷吗?”

这把声音打破了她的平静。她很快回过神来,望了那个人一眼,看见是我,她嘴角含着微笑,问道:“有事吗?谢少侠。”

我闻到一阵清香扑鼻,那是少女的体香,从语婷身上散以出来的,不浓不淡。我说:“姚姑娘,你还介意在下是点苍派弟子么?”

姚语婷没有直接回答,却问:“你就是着重这个问题才出来见我?”

我连忙说:“不,不是这样……”

姚语婷微微一笑,说道:“看你紧张的样子,刚才孙姐姐对我说了,她说‘即使王正阳是一个恶贯满盈的人,他的弟子不一定与师父同流合污,狼狈为奸’又说‘婷妹,你一竹篙打沉一船人是不行的’其实,由此到终,是小女子一时冲动,差点儿铸成大错,误杀好人。你师妹说得对,我是一个不折不扣、恩将仇报的坏女人……”

她由微笑变成了内疚的样子。我一听她最后一句话,连忙打断她的话,说:“姑娘此言差矣,人孰无错?其实,在下早已不把前事记在心里,姑娘不必自责。”

姚语婷出奇地望着他,半晌才问:“当日我不分青红皂白地刺杀你,你一点也不怪我?”

我微笑着,摇头。姚语婷又问:“那么你的师妹……”我望了一眼屋里坐着的黄小莺,对语婷说:“我相信她也不会怪你的。”

姚语婷细心追问之下,才得知我并不把什么虚荣心放在心上,更不喜欢斤斤计较。她听罢一阵感动,面上恢复笑容,在阳光之下更加动人。她说:“你这个人真好,心胸广阔,如果沈大哥有你一半就足够了!”

“沈大哥?”我怔了一下,刚想追问下去。这时,明儿走到姚语婷身边,说表兄伍子山叫她入屋有事商量,便走开了。临走前,她眸然回首一笑,笑得灿烂,她说:“多谢你再次救了我,谢大哥!”她对我改变称呼。

姚语婷走后,我望了明儿一眼,问:“小朋友,你是姚语婷的弟弟?”明儿回答:“是。”

我又问:“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姚明儿,叫我明儿就行了。”

“今年多大了?”

“九岁了。”明儿说着,反问:“你干吗这样问?心源哥哥!”

“随便问问。”我有些奇怪:“你是怎样知道我的名字?我可没有告诉你。”

明儿调皮地眨着眼睛,说:“我问姐姐,姐姐告诉我的。”

我们闲聊了好一会儿,我突然问:“明儿,刚才我听说过你姐姐提及沈大哥此人,谁是沈大哥?”

明儿说:“沈大哥就是沈岸,山西太原沈家堡堡主沈浩天之子,也就是我姐姐的未婚夫、我未来姐夫啊!”我沉吟着说:“姚姑娘未婚夫?居然是沈兄,我在点苍山上见过他,的确是一表人才,与姚姑娘与他很匹配。”

说话时,我面上流露出失望的神情,原来这时候,我知道自己已经爱上姚语婷,是一见钟情。在我眼中,姚语婷是一个相貌出众的女子,很健谈,我早想与她表明心迹,却有两个原因:第一,她和我之前发生误会,不想加添矛盾,闹得不欢;第二,师妹对自己一往情深,我担心师妹伤心,师父的责备,因为师父早为他和师妹定下婚事,众同门皆知。

“师兄——”有人喊我,除了师妹黄小莺就没有别人。我往屋里望了一眼,只见黄小莺不停向我招手,我心领神会,便与明儿一起走入屋里,却分开就座。

屋里众人商量着同一个问题:自从黑山双妖在昆明府出现过之后,认为这件事一定有一个幕后黑手操纵一切,一定是那个蒙面人,以及飞龙双霸,今日是黑山双妖,说不定日后有更多绿林高手蜂拥而致,即使再多十来个人也应付不了,最后,众人得到一个结论:此地不宜久留,走为上策。

刘咏仪说:“走?咱们走到哪里?”

徐飞说:“若有人杀我们的话,无论走到天崖海角也会有人杀我们,我们在明,敌人在暗,实在防不胜防。孙姑娘,伍兄,有别的方法吗?”

孙晓桦沉思半刻,一边摇头一边说:“他们追杀的主要对像是婷妹和明儿,只要姐弟俩一日不死,那些人是不会放过他们姐弟二人。”

这时,冯秋山拍案而起,他这么一拍,把放在茶机上的茶杯打翻了,茶机晃了晃。他吼道:“不放过两位少主?冯某第一个饶不过他们!”姚语婷扫了他一眼,淡淡地道:“冯管家,坐下来,别冲动。”

“是的,大小姐。”冯秋山的语气变得平和,他应了一声,重新坐下来。伍子山这时说:“没办法,如冯管家所说,必要时要与那些人决战到底,保证在下表妹和表弟安全送到扬州,那些人若吃了熊子心,豹子胆,请他们到扬州要人!”

伍子山那个“请”字说行语气深长,充满怒火。姚语婷一直没有说话,这时她说:“多谢大家为小女子着想,小女子实在感激不尽。”

伍子山说:“语婷,别说你是我的表妹,即使是我伍子山认识的人,只要她遇到困难,我一定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孙晓桦说:“婷妹,你我结拜之时说过,福祸与共,共同进退,死也要死在一起。”

语婷一阵感动,徐飞、刘咏仪异口同声地说:“姚姑娘、婷姐,我们都是一样!”

姚语婷热泪盈眶。岂知,那个南北怪丐东方云拍手大笑:“打架了,打架了,可以玩了。”

突然,响起一阵沉闷的掌声,东方云不再大笑;众人一阵宅异的目光望着明儿,明儿竟然刮了东方云一巴耳光!

姚语婷大惊:“明儿,你干什么?”只见明儿恶狠狠地瞪着东方云,骂道:“玩玩玩,你一天只懂得去玩,大祸临头了你还有心情去玩!”

东方云掩着被打得红通通的脸,一副委屈的样子,他一踹脚,走到另一边坐下。

姚语婷正想责备明儿,却见他闷闷不乐的样子,不由心一软,一腔怒火全消,轻声地问:“明儿,你怎么了?你不舒服?”

半晌,明儿才说:“我舍不得小玲妹妹,可以带她一起上路吗?姐姐!”语婷轻抚着他的头发、脸颊,然后摇摇头。明儿又问:“为什么?”

姚语婷说:“很危险,你试想一下,我们在刀光剑影中生活的江湖中人,死了也不知道什么回事,加上一路上敌暗我明,险象环生啊!”又说:“明儿,姐姐答应你,只要我们到达扬州之后,请舅舅设法把小玲母女接到扬州,好吗?”

小玲是明儿认识的唯一一个朋友,现时成了邻居。明儿听了姐姐的话,他思考半刻才点头答应。语婷一笑:“这才是姐姐最乖的弟弟。”另一边,黄小莺看见明儿竟然出手刮了东方云的一巴耳光,他可是武林前辈!这还了得?别说众人,她见姚语婷不但没有责备弟弟半句,而且对他甚表关怀,不由朝语婷姐弟俩投来鄙视的目光,想起半个月前师兄被姓姚的行刺一事,化怒念为热嘲冷讽。她冷哼一声:“有其姐必有其弟,没有半点家教!”

姚语婷知道黄小莺在说自己环话,不高兴地问:“你在说什么话?黄姑娘。”

黄小莺说:“不是么?身为姐姐的忘恩负义、恩将仇报在先,作为弟弟的目无尊长,不分尊卑在后。哼,看来中原一剑夫妇调教出来的儿女也好不到哪里!”

“你可以辱骂我,不得辱骂我爹娘!”姚氏姐弟俩齐声反驳一句。

“我有说错吗?”黄小莺得意地说。

语婷、明儿二人的面色相当沉重。徐飞说:“黄姑娘,你别说得太过份!”

刘咏仪说:“就是,我说你才是目无尊长,令师兄谢公子尚未说话,你就第一个说话,你自己是否不分尊卑?不将令师兄放在眼内。”

一席话,说得黄小莺百词莫辨,竟然要求我为她主持公道。相反,我呵斥了黄小莺一番,然后向众人、语婷姐弟道歉。伍子山微笑道:“谢兄确有君子的风度,大师兄的威严,好一个两不相帮。”

我看了师妹一眼,说道:“伍兄言重了,都怪在下自小把师妹纵坏了,实在惭愧!”

这时,黄小莺还想说些什么作为掩护,我说:“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既然咱们共坐一艘船,得听听孙姑娘的意见。”

黄小莺听罢,抿着嘴,嗔道:“我才不跟这些人共坐一艘船呢!”把脸搁到一边。

孙晓桦不以为然,对谢心源说:“不要光听小女子的意见,如果谢少侠有更好的意见不妨一说,说出来让大家研究研究。”

于是,我便将下山的目的说了一遍,又将自己的意见向众人发表。众人同意了,姚语婷亦同意,心里却踏实,喃喃道:“自从我家遭逢巨变之后,沈家父子没有望我一眼,我倒想问一问沈岸,他的心里可有我的存在?”

众人一经商量之后决定,明日起程走陆路,行水路,走出云南,绕过湖北再到山西太原,到了沈家堡安定之后,然后南下江苏扬州,路途遥远,得小心谨慎。当晚,众人吃过晚饭之后早早入睡,这晚相安无事,哪知到了下半夜,院子突然起火,幸好被及时发现才没有酿成祸害,怏及无辜。众人认为,今次肯定有人故意纵火,想一次烧死他们,所以,他们不得不走。

第二天,众人收拾行装,付了租金,然后向小玲母女道别。只见小玲依依不舍地望了众人,望了明儿一眼,喃喃道:“明儿哥哥,你真的要走了吗?”

明儿说:“是的。”

小玲说:“可不可以不走,我舍不得你。”

明儿又说:“我何尝舍得离开你?小玲妹妹,不过,我们不能不走,仇家快找上门来了。”

小玲问:“你们都会功夫,当日还救了我和娘亲一命,难道一个仇家也值得可怕?你们不可以打败那个仇家吗?”

一席话,使明儿无言对答,望了姐姐语婷一眼,姚语婷心领神会,在小玲面前蹲下身子,说:“小玲,咱们所说的仇家并非你想像中那些土豪恶霸,而是一个非常凶悍的人,咱们也不必是那个人的对手。算了,我说了你也不会明白。”说完,她站了起身。

明儿又说:“小玲,我答应你,只要我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的时候,我会派人来接你。”

小玲喜道:“真的?别骗我,先勾勾手指!”

“好!”于是,二人的手指勾在一起。另一边,小玲母亲向伍子山、孙晓桦等众人说了一大堆感叹的说话,送了一大包干粮,最后,孙晓桦对小玲母亲说:“金姑,我想你也应该离开这里,我担心那些人对你不利。”

金姑一阵茫然:“离开这里?我娘家已经没有人了。”孙晓桦想了一会,从腰间取来一块手掌一样大的玉凤凰递给金姑,说:“你拿着这块玉凤凰到曲靖县孙家庄,找一个叫鲁九的管家即可,递上玉凤凰之后对他说是你们的庄主孙晓桦叫来长住的。你听清楚吗?”

金姑接过玉佩,连声道谢。于是,孙晓桦将孙家庄的地址向金姑母女说了一遍,然后挥手道别。路上,姚语婷问我:“谢大哥,你是怎么知道我在昆明府落脚?彭前辈告诉你知道?”

我愕然:“彭前辈?我可没有见过她?师妹要求我和她到昆明府走一走,逛一逛,在四海楼遇上东方前辈和你姚姑娘,继而与黑山双妖大打出手,后来发生什么事情不用我说你也应该知道。”

这一下,轮到姚语婷怔住了:“没有!?”

这时,明儿嚷着姐姐买一串冰糖胡芦,姚语婷顺从弟弟的要求,自己和弟弟买了一串,众人也买了一串,东方云买得很多,在众人强烈要求之下之下只好分一半给明儿。

明儿问道:“东方叔叔,我昨天给你记了一巴耳光,你不生气吗?”

东方云一边狼吞虎咽地吃着手上的冰糖胡芦,一边笑着说:“嘻嘻,你打人一点儿也不疼,好像被蚊子叮了一下似的……嘻嘻……很美味……”

明儿笑道:“好,让我再打你一次!”说打就打,他抡起拳头、手掌雨点般打在东方云的身上,东方云大叫:“别打我呀,老怪只是跟你开玩笑,别打我,哎呀!哎唷……”

一老一少在大街上追追逐逐,嬉笑打骂,把在旁众人逗乐了,街上行人个个驻足而视,不肯离开。突然,人群之中骚动起来,一名长得帅气的小伙子左右开弓,推开围观的群众,慌不择路地往前急跑,手里拿着一个钱袋,身后有一个女人紧追着,一边大叫:“有人抢钱袋啊!捉扒手啊!”

旁观群众连忙躲避,议论纷纷,没有一个人站出来干涉。另一边,我和姚语婷等众人更不会插手,我们担心一旦出手就会遭到敌人的袭击,敌暗我明,为免节外生枝,只有袖手旁观,只是一个小偷并不足为患,可管可不管。谁知,明儿面对此景,那个路见不平拔刀相助的江湖侠仕胸怀一下子涌上心头,顿时,他热血沸腾,大喝一声:“站住!”

喝声之中,明儿身形一晃,人在半空,左脚猛踢小伙子的后背。突然,小伙子回身一掌,明儿先是感到左脚一阵麻木,接着整个人横飞出去。

“明儿!”众人大惊之下,纷纷上前迎救。我和姚语婷以惊人的速度飞扑上前,人在半空伸手将明儿接住,一起降落地面。

众人蜂拥而上把明儿包围着,姚语婷抱着明儿,只见他全身抽搐不已,不久便失去知觉。“明儿你醒醒,醒醒啊!”姚语婷大惊失色,不停地喊叫他。

只见明儿双眼紧闭,面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眉宇之间存着一股黑气,脸庞扭曲,与昔日活泼可爱的明儿大不相同。谢心源见状,骇然道:“明儿好像中毒了!”说着卷起明儿的裤脚,小腿上有一个牙印,是黑色的。

孙晓桦替明儿把脉,感觉到他的脉搏快慢不一,略懂医理的她马上说:“明儿受了内伤,是掌伤,幸好没有震断心脉和胸骨。”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姚语婷整个人像跌落万站丈深渊似的,很长时间也没有回过神来,呆了半刻,方才痛苦地喊了声:“明儿!”声泪惧下。刘咏仪指着明儿小腿上的牙印,问孙晓桦:“师姐,这是什么?”

孙晓桦说:“这是一种毒物所咬,如无解药,明儿必死无疑!”她赶忙封住明儿下半身的穴道,阻止毒液蔓延。

姚语婷抬起头四处张望,一边骂道:“是那两个人所为?那两个人呢?”

忽闻黄小莺、徐飞二人一声惊呼:“打伤明儿的人要逃跑了!”此言一出,众人大惊,一起四周相望,只见女人和小伙子展开轻功,在人群上空飞掠而过,往东门那边飞奔而去。

冯秋山一见,恨道:“原来他们会武功的,不知所为何事暗算我家少主,真是岂有此理!”

东方云大叫:“打伤人家还想溜?别走!”说完,他展开轻功追了上去。

我对师妹说了几句,然后尾随东方云追赶而去,一边喝道:“我看你们往哪里逃!”

姚语婷心有不甘,一见东方云和我追赶那两个人,有些蠢蠢欲动,便对众人说:“表哥,孙姐姐,各位,明儿麻烦你们照顾了,我要追上去要解药。”

未等众人说话,姚语婷已经追赶上去,孙晓桦嚷道:“婷妹,咱们在大别院等你!”刘咏仪大叫:“婷姐,你小心点儿!”

此时,姚语婷已经奔出了东城门,与谢心源、东方云会合;凑热闹的人群散去了。

众人回到大别院,金姑母女也前来看个究竟,房间里,众人没有抢救明儿。刘咏仪慌了,问道:“师姐,你怎么不让我们替明儿运功驱毒?你想见死不救?”

孙晓桦说:“当然不是!”

刘咏仪又问:“那是为什么?”

孙晓桦说:“明儿他身中剧毒加掌伤,若给他运功解毒的话机会不大,若强行运功疗伤不驱毒的话,明儿体内的毒就会毒发攻心而死。”

众人一阵哗然。伍子山说:“孙姑娘的意思就是……”孙晓桦打断他的话,说道:“没错,解玲还须系玲人,只要找到解药,逼他们说出运功驱毒、疗伤方法,明儿就得救了。”

徐飞时而望着门外,对孙晓桦说:“孙姑娘,东方前辈、谢兄和姚姑娘他们去了大半天仍未回来,我想出去打探一下。”

孙晓桦答应了,刘咏仪对他说:“阿飞,早去早回,别让我和各位担心。”

徐飞应了一声,便走了出去。

这时,黄小莺忍不住问:“孙姑娘,我很奇怪,明儿中了什么毒?一定要找到解药才能救他?”孙晓桦说:“黄姑娘你有所不知了,明儿身中五毒掌之伤,加上一条七毒五花蛇剧毒无比,一旦咬伤了,得不到解药的那个人在七天之内伤重而死、毒发身亡,如此运功疗伤、驱毒白白耗尽内力,很枉然的。”

黄小莺心领神会地点点头,其实,她所以关心明儿的伤势,是看在大师兄的份上。

冯秋山这时说:“究竟什么人如此歹毒?既然伤人还要放毒蛇咬人,太可怕,真是无法无天!”

孙晓桦说:“那不是一般的毒蛇,而是生长在西域黑山林一带,专门捕食毒物、毒花、毒草为生的七毒五花蛇,剧毒无比。”

西域,就是现今辽宁、甘肃一带。孙晓桦见多识广,很有智慧,天文地理人、事物无一不晓,无一不通。据说,七毒五花蛇身不大,身上布满了花,数量很少,只有五朵,捕食五种毒物,两种有毒的花草,称为‘七毒五花蛇’,黑山林,那是一个别称,众所周知,害人不浅的黑山双妖就从那里得名。众人一听伤害明儿的是黑山双妖,个个怒容满面。

过了好一会儿,明儿醒来了,众人一句句关心和问候,却掩饰不住神情的忧伤,内心的悲愤。明儿醒来之后扫过众人一眼,不见姚语婷在场,有些着急,含含糊糊地问:“姐姐呢?怎么不见了姐姐?我要姐姐……”

孙晓桦坐在他身边,摸着他的头,轻轻地说:“明儿乖,姐姐出去了。”

明儿问:“姐姐到哪里去了?是否我淘汽所以离我而去?孙姐姐。”

孙晓桦微笑道:“傻孩子,你想哪里去了?你姐姐怎么舍得离开你?她只是去捉拿打伤你的人,她和东方大哥、心源哥一起去的。”

明儿没有追问,他知道孙姐姐不会骗自已,相信姐姐不会离开自己,毕竟是血浓于水。伍子山这时问:“明儿,你被人打伤的地方还痛吗?”

明儿说:“还有点儿痛。”

“好好休息。”伍子山对众人说:“咱们出去吧!”

于是,众人走出了房间,房间里,只有小玲和明儿聊天。刘咏仪问:“师姐,明儿能醒来是否渡过了危险期?”

孙晓桦说:“可以这么说,明儿能醒过来完全靠他顽强的生存意志,幸好对方出手的并非致命的一掌,不过,他体内的毒素没有排出,明儿的性命还是危险的。”

冯秋山一听,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他说:“希望大小姐和谢公子他们尽快回来吧!”

这时,徐飞满身尘土地回来了,刘咏仪及众人见他一副狼狈不堪、一面污垢的样子,既好笑又感到奇怪。刘咏仪一见,笑骂道:“你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活似泥人一样?”

徐飞说:“我刚才被四五个流氓追打,他们可不是一般的地痞。”

刘咏仪一下子变得紧张起来,问道:“你没受伤吧?”

徐飞摇头说:“我没事。”

伍子山问:“徐兄,你说他们不是一般的地痞?为何?”

徐飞说:“他们是一些绿林人物,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是黑山双妖派来的。”冯秋山恨道:“又是黑山双妖,害了一个又一个!可恨!”

徐飞怔道:“什么害了一个又一个?冯管家。”冯秋山说:“不瞒你说,掌伤少庄主的不是别人,乃是黑山双妖!”

徐飞愕然:“什么?”

孙晓桦说:“别岔开话题,徐兄,你是如何脱身的?”徐飞一笑,说:“救我脱身的人不但我认识的,你们也认识。”

众人异口同声地问:“是谁?”

黄小莺问:“是我师兄吗?”

谢心源两次相救姚语婷,相救徐飞一次也不足为奇。岂知徐飞摇摇头,说:“是沈岸!”

众人一怔:“是他!?”黄小莺又问:“徐大哥,你是说沈家堡少堡主沈岸么?”

徐飞说:“正是,黄姑娘都认识他?”

黄小莺说:“见过一次面。”

伍子山沉吟了半刻,又问:“沈岸?他现身在何处?”未等徐飞说话,有人说:“不用找了,我在这里。”身形一闪,一条青影从门外闪了入来,众人眼前出现了一位身穿青布衫,手执折扇,一派玉树临风,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

那个面带笑容的公子向在场众人拱一拱手。说:“在下沈岸,见过各位!”望了黄小莺一眼,惊奇地问:“黄姑娘,你也在这儿?”

众人拱手还礼,黄小莺一拱手,说了声:“沈少堡主,小女子有礼了。”经过一番寒暄客气之后,众人问沈岸怎么到来了?

原来有一天,沈岸从父亲沈浩天口中得知姚语婷尚在人间,又惊奇,一经商量,按原定计划进行,决定假意亲近姚氏姐弟,然后杀人灭口。明儿受伤,徐飞遇伏,都是沈岸和黑山双妖策划的。当众人问起之时,他推搪说:“一个月前,家母病重,加上杂务缠身,未能与语婷姐弟俩相见,实在抱歉。”

他说得轻描淡写,众人信以为真,没有追问下去,沈岸要求见明儿一面。原来在回来的路上,沈岸已经从徐飞口中得知事情的经过。

见过明儿,又是一番亲切的问候,沈岸突然问众人:“怎么不见语婷?弟弟受伤了,她到哪里去了?”语气中含有责备成份,伍子山一向看他不顺眼,正想发作,孙晓桦把他拉住,边说:“她要问黑山双妖拿解药。”

沈岸问:“她自己一个人去的吗?”

孙晓桦又说:“不,跟她一起去的还有东方云老前辈以及谢少侠。”

沈岸又问:“哪个谢少侠?”

黄小莺在一旁插口说:“是我师兄谢心源!”

沈岸想了一下,“哦”一声说:“原来是他。”

饭后,不见谢心源、姚语婷和东方云三人回来,一天过去了,仍不见三人的影子,众人不免有些担心,直到第二天天亮了,仍不见有任何动静。孙晓桦突然说:“是时候拜访一下刘国柱大侠和陆彩凤陆庄主了。”

刘咏仪问:“为什么?师姐。”

原来昨天晚上,明儿突然毒发休克,幸好众人及时把他抢救过来才逃了一劫,勉强替他运功推拿。众人听孙晓桦这样说,愕然了。

孙晓桦说:“刘国柱、陆彩凤夫妻二人,号称云南双侠,他们一个武功高强,得到一位世外高人的真传,神功盖世,二十岁的时候已经成为云南第一高手;一个医术精湛,得到父亲蝶谷神医陆神医的传授。”半晌又说:“刘大侠和陆庄主在江湖上行侠仗,得医济世,我和他们也有些交情。”

说到这里,伍子山问:“虽然如此,但他们不肯医治怎么办?”

孙晓桦说:“他们都是忠肝义胆之人,有侠仪胸怀,深得武林同道和平民百姓的称赞,我相信他们的为人一定会有办法救治明儿的。”

沈岸说:“据说刘氏夫妇行医的时候,穷人分文不收,富贵人家要先收诊金才肯医治,得到的钱财分给穷苦大众。”

孙晓桦一笑:“这样才显得侠义的心肠。”对冯秋山说:“冯管家,待会儿拟好拜帖,让你送去采凤庄。”冯秋山说了声:“是的,孙姑娘。”刘咏仪问:“师姐,说来说去,你还未告诉冯管家知道采凤庄在哪里?”孙晓桦说:“昆明府西城门四街,采凤庄。”

于是,冯秋山把孙晓桦疑好的拜帖按照孙晓桦所说的地址送去采凤庄,一柱香时间,冯秋山返回之后对众人说,刘国柱和陆彩凤愿意接见众人。

众人大喜,带上明儿,离开大别院,一起前去昆明府采凤庄,拜见刘国柱和陆彩凤。临走前,伍子山留信一封,恐防我们回来的时候找不到他们。

且说我、姚语婷和东方云一直追出了东城门,东方云的身法快捷,转眼之间便不见了。我和姚语婷走出东门之后行了二三十里路,来到了一处荒山野岭。

虽说是一片荒山野岭,了无人烟,只见绿树成荫,花草怒生,小鸟鸣唱,有几只色彩鲜艳的小蝴蝶在阳光之下翩翩起舞。我和姚语婷来到这里不见了那两人和东方云的踪影,不由有些纳闷,毫不甘心,我们恨不得将整座山林找个遍,可是,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何年何月才找到。更何况是三个人呢?我们没有闲心停下来欣赏风景,他们要解药救人。忽闻树林那边有人说话、语气充满无奈、哀求,于是,我们感到奇怪,相望一眼,奔入树林,循着声音寻去,我们听得出喊救命的是南北怪丐东方云。

果然不出所料,只见在一棵大树下站着一名白发老人,他不知被谁五花大绑地绑在那里,可怕的是,有一条蛇缠着老人的身体,不停地吐信,此人正是东方云,他一面惶恐、无奈的样子,一见我和姚语婷到来,好像遇上救星似的,大声嚷道:“谢公子,姚姑娘,老怪在这里,快来救我啊!”

我俩往这边望了一眼,便不约而同地走了过去,来到东方云面前,深感奇怪。

一个问:“东方前辈,你被什么人绑在树上?”东方云苦着脸说:“就是那两家伙做的好事,他们敌不过老怪,就耍诡计将我活捉捆绑。”

另一个问:“他们呢?”东方云说:“走了。你们别再问下去了,难道没看见这条蛇吗?它想咬我,若非有这条蛇威胁,这根烂绳子试问可以将我捆绑吗?”他见我们呆着不动,嚷道:“你们还站着干吗?快来救我吧!”

姚语婷长剑出鞘,嗖嗖两下,缠在东方云身上的蛇被砍成两段,死了;我走上前解开绳子,忽闻东方云又一声惊叫。

姚语婷骂道:“你又怎么啦?大呼小叫!”

东方云嚷道:“惨了,明年的今日是咱们的死忌呀!”

顿时,我面色骤变:“我们中计了!”

“什么?”姚语婷一边说一边转过身去,一看之下,大吃一惊,花容失色。

只见半空中有一块大木排似箭一般扑向我们,木排有一丈长,三尺宽,木排的周围插满了利器,我们三个人笼罩在刀光剑影之中难以逃生,想逃也逃不了。

原来,那个女人和小伙子设计活擒东方云之后,把一件早就准备好的木排高高吊起,隐没在茂密的树丛里,绳子的另一端捆绑东方云,然后走了,所以,当我替他解开绳子之后,系着木排的绳子一松,木排出奇不意地垄击我们,可真是心思细密。

千均一发之际,半空中人影晃动,一个蓝衣人人在半空,挥舞长鞭,暴喝一声,几个起落,长鞭所到之处卷起一股劲风。

顿时,那一块大木排被长鞭一扫,一声闷响,木屑横飞,刀剑也被击落。那个人出手快,快得难以形容。

很快,那个人身形着地,一收长鞭,转过身去面向众人,一副冷若冰霜的神情,一双白眉之间掩饰不住她的英气,是一位蓝衣妇人,良久才说了一句:“我们又见面了,各位!”

我们松了一口气,然后望了蓝衣妇人一眼,我和姚语婷朝妇人一拱手,说:“彭前辈,久违了!”

妇人只是嗯了一声,东方云见状,喊道:“白眉娘子!”声落人到,纵身一跃,来到那名妇人身边,说:“看见你真高兴!嘻嘻。”

此妇人非别,正是白眉娘子,她出手救了我们三人。白眉娘子望了东方云一眼,冷哼一声,说道:“你呀,一点也不中用,一条蛇就把你吓成这个样子!”

东方云不服气地说:“你明知道我老怪天不怕地不怕,最害怕就是蛇。”

白眉娘子问:“蛇?蛇有什么可怕呢?”

东方云说:“你不怕,我怕!”

白眉娘子说:“那么,你今晚可小心了。”

东方云问道:“为什么?”

白眉娘子说:“你今晚睡觉之后,小心恶梦惊醒。”东方云沉吟了一会,又问:“刚才发生的事情你都看见了。”

“看见了。”

“你既然看见了发生的一切,怎么不现身相救?”

“现在相救不就是一样?”

“当然不一样!”

“哦?如何不一样?东方大哥。”

白眉娘子与东方云都是武林四仙中的二仙,以东方云年纪最老,年约七旬,其他三仙不过是四五十岁的人,尊称东方云为大哥实乃理所当然。东方云想了一会,说:“如果那条蛇咬死老怪该怎么办?”

白眉娘子说:“如此不中用,死了更好。”

东方云嚷道:“哎呀,你的心肠真恶毒,居然咒我死?哼,不理你了!”说完,他纵身跃上树,坐在树杆上,背靠树身。

姚语婷故意吓唬他:“前辈,小心树上有蛇!”

只见东方云闭上双眼,呼噜呼噜地睡着了,我们没有理会他。半晌,我朝白眉娘子一拱手,说:“晚辈感激前辈相救之恩,没齿难忘。”

白眉娘子望了他一眼,问道:“小子,你想如何报答老娘对你的救命之恩?”

我听罢,先是一怔,然后说:“日后前辈有用着晚辈的地方,只要不是一些违背江湖道义,以及伤天害理的行径,晚辈定能做到。”

白眉娘子说:“违背江湖道义的,我不会叫你去做;伤天害理的行径,老娘相信谢大侠你也不会去做,对不对?”

我连忙说:“前辈言重了,晚辈不敢恭维大侠之称!”

白眉娘子诡秘一笑:“小子,老娘确实要你做一件事,放心!不是叫你违背江湖道义,也不是叫你做某些伤天害理的行径,你答应吗?”

我说:“好!只要在下办到的一定照办。”

“你办到的。”白眉娘子说:“我要你拜老娘为师,你能答应吗?”

我听了,呆似木鸡,一阵茫然,我没想到她要自己做的事情就是拜她为师,当白眉娘子的衣钵传人,我是万万没想到,于是,我连忙说:“晚辈身为点苍派弟子,岂能另投他派?未经师父同意怎能另拜别人为师?前辈好意,晚辈心领,请你收回成命!”说着一拱手。

当时,姚语婷也呆住了,只见白眉娘子面不改色,一改喜怒无常的形像,她说:“你放心,我不会强逼你拜老娘为师,不过有一个条件,若找到黑山双妖的话,完成你们应该做的事情,那么,你再答应我也不迟。”

我说:“前辈,这……”

姚语婷打断我们的说话,奇怪地问:“前辈,我不明白,无缘无故的找黑山双妖干吗?”

白眉娘子面色一沉,说:“语婷丫头,难道你还不知道打伤令弟的乃是黑山双妖的所为?”

姚语婷愕然:“什么?是他们!”

白眉娘子说:“不是他们又是何人?只有黑山双妖才有如此卑鄙勾当。”

姚语婷恨道:“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白眉娘子又说:“只有他们才知道。”

我问:“前辈,你是怎么知道姚姑娘的弟弟被人所伤?你怎么会在这里出现?”

白眉娘子说:“我当时也在场,因为我要找黑山双妖算账,我一直跟踪他们来到昆明府,打伤人之后又溜掉,即使他们一对狗男女如何易容亦瞒不过老娘!”

听罢,我们异口同声地问:“黑山双妖得罪了前辈些什么?你老人家要找他们算账?”

白眉娘子满面怒容,生气地说:“在老娘闯荡江湖的生涯中,经常在某地听说有十六岁到四十岁的良家妇女失踪。远的别说,单说昆明府辖下的小扬镇,在上个月初一,小扬镇开绸缎庄一姓关的商人,他在外面游玩的三个女儿同一天失踪。经过老娘长时间的明查暗访,都是黑山双妖所为,他们拐卖良家妇女。”

姚语婷恨道:“他们这样做,真是岂有此理!”

我问:“他们现身在何处?”

白眉娘子说:“他们在……”话未说完,忽闻背后一阵风响,一条灰影在从树上重重地摔落地上,发出“哎唷”“哎唷”的痛苦呻吟声。不用说,那是东方云,他睡着睡着一不小心从树上掉了下来,我们见状,既好气又好笑。

“该死的老怪!”白眉娘子扫了东方云一眼,对我和语婷说:“你们到前面等我,然后带你们找黑山双妖要解药,这里有我就行了。”

“是!”我们应声离开。路上,姚语婷说起白眉娘子要收我为徒一事,不由暗暗替我担心,问我:“谢大哥,你真的要拜彭前辈为师?”

我摇摇头,说道:“不会。”

姚语婷吃惊地说:“你出尔反尔,你不怕她杀了你吗?要知道,白眉娘子向来是心狠手辣!”

我说:“姚姑娘。第一,我可没有答应拜她为师,是她自己一厢情愿收我为徒,我不答应,她要杀我我也逃避不了;第二,我身为点苍派弟子,岂能背着师父另投他派,拜别人为师?不忠不义,并非我谢心源所为!”

姚语婷说:“我曾经听你说过,河南铁拳门钟寿南钟门主也是你半个师父……”我打断她的话,说:“钟门主只是指点我的武功,我没有拜他为师。”

姚语婷喃喃道:“谢大哥,你要好自为……”

话未说完,我感到头上一阵风响,抬头一望,大叫不好,一掌将姚语婷推开!

“轰!”一声闷响!

姚语婷莫明奇妙地被我一掌推开,脚步踉跄,向前冲了几步,站稳,然后转过身去的时候不由大吃一惊!只见有一个高大的大铁笼把我困住了,任凭我如何掌拍脚踢,那个铁笼丝毫不动,只是传来一阵阵清脆的响亮。

姚语婷上前问清情由之后,先叫我退后几步,然后挥舞长剑猛砍大铁笼,长剑所到之处无不火花四射,震得她的手腕一阵麻痹,仍然无补于事。姚语婷终于软了下来,面对此景,一阵茫然。

忽闻身后一声怪笑,她急忙转过身去,一看之下,又惊又怒,眼前出现了一男一女,正是黑山双妖!姚语婷喝问:“是你们?是你们打伤我弟弟,困住谢大哥!是不是?”

黑妖狄仁说:“是又怎样?你不交出剑谱,我不会给你解药。”

姚语婷喝道:“快把谢大哥放了!”

山妖崔茗一声冷笑:“我不放又怎样?你有本事的就把这个铁笼砸烂!”姚语婷早已怒心上起,恶向胆边生,一声大喝:“黑山双妖,今日不杀你,实在难解我心头之恨!”喝罢,挺剑扑了上去。

喝声之中,人到剑到,姚语婷长剑挥舞,挽起朵朵剑花,直指黑妖狄仁的胸膛,出剑又快又狠,毫不留情。

黑妖眼前剑光一闪,对方长剑刺到,他急忙飘身往后跳开,长剑刺空。姚语婷咬咬牙,反手一剑刺向山妖的腰间,突然,她握剑的手往下一沉,眼前人影晃动,胸口被人踹了一脚,身体向后一纵,一个踉跄摔倒了,她捂着胸口,不停地喘气,嘴角渗着血丝。

原来,姚语婷反手一剑刺向山妖的腰间之时,哪知山妖早有防备,一见长剑刺到,她凌空飞起,左脚猛踩语婷的手背,右脚向前一送,姚语婷冷不防被她踢了一脚。

山妖一招未完又出一招,她如泰山压顶般扑向姚语婷。姚语婷急中生智,一个‘滚地沙’往右边一滚,然后一个‘鲤鱼打挺’站着身子,长剑一指,骂了一句:“卑鄙!”

山妖这一招落空,她咬咬牙,二话没说地扑了上去,双爪如勾,直抓姚语婷的面门、咽喉、胸膛和腰间四处要害。

她出手很快,身形、步法也快,快得根本不让对方有喘息的机会,一味主动抢攻。

姚语婷虚刺一剑,背手而立,横剑当胸,身体不停后退,她左闪右避,躲开对方猛下杀招,令她只有招架之功,却无还手之力,对方的爪不停地在自己身边擦过,时而一股劲风扑面而来,时而让对方的爪爪破衣服,幸好没有伤及皮肉,否则,后果难以想像。当姚语婷后退十三步之后,忽闻山妖一声怪喝:“臭丫头,你怎么不还手?找死么?看招!”

喝罢,她又扑向姚语婷,这一次,她双爪齐下,爪向语婷的咽喉。

这一下,姚语婷出手了,她背靠树身,纵身一跃,人在半空,双脚在一棵树上借力一踹,一个‘燕子投林’直扑山妖,动作相当娇柔,她长剑一挺,宛似一涨秋水直点山妖的面门。

快如电闪,势不可挡!

黑妖一见,大叫不好,正想飞身上前营救妻子,无奈有一个人挡住他的去路。他先是怔了一下,当他看清楚面前这个人的时候,不由大吃一惊:“你,你不是被困在铁笼的吗?”

那个人冷冷一笑地说:“是呀,但我已经出来了。”

黑妖吃惊地说:“什么?谁放你出来?”

“是我。”一把冷森森的声音说,在那个人身后有一个蓝衣妇人闪出来。黑妖一见,脱口而出:“白眉娘子!?”

原来,黑山双妖正和姚语婷交锋,困在铁笼里的我心急如焚,这时候,白眉娘子来了,她暗运内功,一掌把铁笼震碎,将我解救出来。黑妖看见那铁笼散架了,变成一堆废铁,可见白眉娘子内力如此惊人,他不寒而傈。

白眉娘子双眉倒竖,凤眼圆睁,绷着脸孔,冷冷地说:“亏你还记得老娘。我来问你,你们把三位关家小姐藏在哪里?还有你们掌伤姚明儿,快把解药和人交出来,可饶你不死!”

“哎呀——”

忽然间,山林中传来一声惊呼,震撼山林。

黑妖面色惨白,大叫:“茗妹!”便飞扑过去。

“啊!姚姑娘!”我不禁大吃一惊,由于担心姚语婷的安危,我和白眉娘子一起跑过去看个究竟。

我们来到姚语婷身边,只见姚语婷那把锋利的剑锋上滴着血,她一面严肃、惊恐。黑妖扶着山妖紧张地问:“茗妹,茗妹!你怎么啦?”

只见山妖双手捂着面门,血从她的指缝中流了出来,一边痛苦地呻吟:“我的眼睛、眼睛啊!夫君,你快替我报仇!”

姚语婷横剑当胸,恐防黑妖袭击,她骂道:“你打伤我弟弟,我还你一剑,这叫以牙还牙,不能怪我!”

原来,姚语婷乘其不备,出其不意地把山妖的一双眼睛刺瞎,山妖从此失明。黑妖放开妻子,他面色一沉,如狼似虎般手持虎头钩扑向姚语婷,喝骂道:“臭丫头,你还说风凉话?我要杀了你!”

喝声之中,他已经扑到姚语婷面前,手起钩落,寒光闪烁,未等姚语婷出手,我已经飞扑上前,身形一闪,左掌往上一架,反手扣住他手腕脉门,暗运内功,黑妖手腕一麻,银钩落地。我右手一拳击出,出手很快,把黑妖震飞一尺多远,我凌空飞起双脚连环,身形落地之后,我一个‘扫堂腿’向黑妖的下盘就是一扫。

结果,黑妖一个踉跄仰后摔倒,未等他回过神来,一把利剑架在他的脖子上,有人用脚踩着他的胸口。那是姚语婷,她用剑指着黑妖,喝道:“交出解药!”

黑妖气得咬牙切齿,喝道:“你刺伤我妻子的眼睛,要解药?休想!”

姚语婷说:“你们夫妻俩掌伤我弟弟又作何解释!”

黑妖说:“我们掌伤令弟,你用剑刺瞎我妻子的眼睛,你,你太狠毒了!”

姚语婷又说:“狠毒?黑山双妖害人不浅,不就是更狠毒?人人得而诛之,要不是为了得到解药救我弟弟,我早就杀了你们为武林除害,免得你们危害人间!”

我这时说:“姚姑娘,别跟他白费唇舌,让我搜解药是否在他身上!”说着就往他身上以处搜索,却没有发现什么。喝问:“解药呢?”

黑妖见妻子受伤,自己被活擒,心想:大势已去,保住性命,相信胡大哥他们也不会对我们兴师问罪的,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于是他说:“在我妻子身上,是一个蓝色的瓶子,药丸是黄色的,一天一粒,连服三天,掌伤、毒伤自然清除。”

他对姚语婷说了如何运功解毒的方法,然后说:“你去拿吧。记住,药丸只能服食一粒,一日一次,连服三日,多服一粒后果自负。”

姚语婷一一牢记,最后收剑入鞘,说了声:“谢谢你的提醒!”说完,她转身走去山妖那边取解药了。

这边厢,白眉娘子上前几步,问黑妖:“黑妖,老娘要的东西呢?”

这时,黑妖已经坐直身子,他问道:“你也想要解药吗?白眉女侠!”

白眉娘子瞪着他一眼,骂道:“装模作样,你少跟老娘来这一套!我来问你,三位关家小姐你藏在哪里?”黑妖阴森一笑:“你不用去找了,她们姐妹三人都死了。”

白眉娘子喝问:“她们是如何死的?”

狄仁说:“关家大小姐为保清白,咬舌自尽;二小姐不堪受辱,撞墙死了;三小姐先奸后杀,连同她两位姐姐沉尸江底。”

“什么?”我听罢,气得面色铁青。

白眉娘子声色俱厉地说:“杀人抛尸,猪狗不如,赤发魔女的义子义女哪有什么好货色?不死也没用!”

喝罢,她举掌朝着狄仁的头顶‘百会穴’拍下去的时候,忽见山妖拔出匕首朝姚语婷刺去。白眉娘子面色一沉,大喝:“妖女,不得伤害姚语婷!”

喝声之中,她手上长鞭忽然出手,朝着姚语婷与山妖那边一拍,闻见山妖一声惊呼,以及利器落地的声音。

“姚姑娘!”我跑到姚语婷身边,关心地问:“你没事吧?”

姚语婷摇摇头,说:“山妖想杀我?”

原来,正当我和黑妖、白眉娘子三人对话的时候,姚语婷已经走到山妖身边,蹲下,并在她身上搜解药。忽然,她眼前寒光一闪,山妖手上不知何时有一把匕首,毫不留情地举起匕首就刺。寒光一闪之间,姚语婷来不及拔剑出鞘,见对方匕首刺到,她连剑带鞘往前一送,虚晃一招,人也飘身闪开。

姚语婷在三尺以外的地方着地,发现身上没有半点损伤,只是有几根头发被匕首削落。虽然如此,她暗暗为自己捏了一把汗,若稍有差池,自己必死无疑,她又惊又怒,喝问道:“妖女,你不是给我刺瞎眼睛了吗?怎么知道我在你身边!”

山妖这时已经站着身子,血流干了,眼球翻白,她喝道:“你搜我身的时候我就知道!”说完,她手持匕首扑上去。

崔茗第一次失手,第二次刺向姚语婷之时,姚语婷又一次闪开,第三次出手让白眉娘子发现,她来不及反应,手背不知被什么东西抽打一下,手一痛,匕首落地。

黑妖飞身上前,虎头钩虚刺一招,身形在妻子身后。山妖闻见背后有一阵风响,以为有人偷袭自己,本能地反手一掌拍出。黑妖一手架住妻子拍来的一掌,连忙说:“茗妹,是我。”

山妖一听这个熟悉的声音,说了声:“夫君。”一边把拍出的手掌撤回。这时,白眉娘子冷了双妖一眼,说道:“老娘本想放你们一马,如今看来我要改变主意了。”

我一慌,说:“前辈,请你放过他们夫妻俩!”

我一向心地善良,不想杀人或伤人,亦不想有人死在自己面前,更何况,对手已经受伤,再杀他们岂非胜之不武?白眉娘子瞪了我一眼,吼道:“怎么?谢心源,你替他们求情?刚才你没见着那个妖女想伤害姚语婷吗?”

“前辈,我……”一下子,我无言对答。忽闻黑妖一声怪笑,说:“原来这个小子就是谢心源!嘿嘿……”我奇怪地问:“是又怎样?”

黑妖看看白眉娘子,又看看我,冷嘲热讽,笑说:“没想到,堂堂一代女侠白眉娘子彭美云,武林四仙之一,居然败在一个点苍派的黄毛小子手下,真好笑!哈哈哈……”

我面色涨红,偷偷地望了白眉娘子一眼,指着黑妖破口大骂:“黑妖,给我住嘴!休得地本爷面前胡言乱……”话未说完,我和姚语婷身边风响,眼前人影晃动,白眉娘子身形如风,健步如飞,朝黑山双妖飞扑上去,大喝一声,手起鞭落。

她突然出手,身法快,出手更快。黑妖感到一股劲风扑面,尚未来不及反应,劲风扑到,对方掌、鞭合一。我和语婷看不清楚白眉娘子如何动手,只见一会儿掌影纷飞,黑妖半空飞起又落地,一会儿长鞭一拂,山妖整个人向后飞出一丈,然后重重摔落。白眉娘子撤掌收鞭,原地不动地站在双妖刚才所站的地方,她一面怒容,扫了双妖一眼,骂道:“以后不许你们口出狂言!”

良久,黑妖缓缓地从乱草丛中爬起来,忍着浑身痛楚,指着白眉娘子骂道:“你这是什么功夫?身法如此特别!”白眉娘子问:“你想知道吗?”

“你……你……”黑妖痛苦不迭,忽然,半空之中有人对他说:“黑妖,你带上山妖速速离开,我保护你们,快走!”

说话的声音不大,我们也听见,不约而同地朝着声音寻去。只见在一棵高大威猛的树上,有一个蒙面黑衣人站在那里,他站的地方不是树杆,而是树枝,黑妖也望了那个蒙面人一眼,喜出望外:“主人,你来了!”

我们听见黑妖喊蒙面人为主人,便知道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不得不提高警觉,以防万一。蒙面人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望着黑妖,说道:“黑妖,你们还不走?是否想死在这伙人手上!”

走?黑妖早有此意,只是忌于我和姚语婷,特别面对白眉娘子更加胆战心惊,如今得到蒙面人的解围,心想: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于是,他朝蒙面人一拱手,说:“主人,属下告辞!”说完,他来到妻子身边将她扶起,然后一起走了。

姚语婷一见,大惊:“黑山双妖,给我解药!”说完便追了上去。

她刚走上几步,忽闻那个蒙面人大喝一声双手在空中一伸,左右开弓,数十支袖箭朝姚语婷、我和白眉娘子迎面飞来。

只见半空之中漫天寒星,除了袖箭之外,飞刀、银针如雨点般击向我们袭来,同时,不知从哪里钻出来了十几名黑衣人的围攻,大战起来,黑衣人死伤无数。白眉娘子一出手就是杀招,长鞭所到之处,黑衣人无不应声倒地。

我一向不愿意杀人或伤人,我出手不重,只是把那些人击晕;姚语婷挺起长剑,与蒙面人交手。忽闻一声惊呼,我和白眉娘子大吃一惊,朝惊叫的声音望去,只见那个蒙面人一掌把姚语婷震飞了,我大惊失色,大叫一声:“姚姑娘!”便飞身营救。

我一手抱着她,身形落地,紧张地问:“姚姑娘!别吓唬我,你怎样了?”

姚语婷一面痛苦:“我,我中了暗器……”

“什么!?”我这时才发现姚语婷的胸膛左侧、靠近乳房的地方敞着血,身上还插着一支袖箭,血竟是黑色的。原来,姚语婷与蒙面人交手的时候,不慎手上长剑被击落,暗器耗尽了,又见对方痛下杀招,于是,她急中生智,以母亲伍氏女侠临终前送给她的一支珠叉作为兵器,以迅雷不及掩耳的手法插入了蒙面人的肚腹。蒙面人闪避不及,被对方有机可乘,顺势拍出一掌,同时,袖筒里飞出一支带有剧毒的袖箭射入姚语婷身上。蒙面人受的伤不重,他把那支珠叉拔出,然后狠狠地摔在地上,又见白眉娘子迎面追来,只好抽身离去,白眉娘子运气提功,前去追赶。

此时,蒙面人不见,白眉娘子也不见了,黑山双妖早就逃去无踪。

于是,我把受伤的姚语婷往地上一放,背靠树身,我恐防箭身有毒,于是,我捡来了两根树枝,好像拿筷子一样握在手里,然后把毒箭拔出来。姚语婷全身震抖了一下。

只见姚语婷面色苍白,气若如丝,若不快把她体内毒血吸出,不到一时三刻就会毒发身亡。我乃是名门弟子,得到师父十几年来的教诲,懂得什么是男女授受不亲,岂能随便沾污少女的玉体?可当我想到危在旦夕的她,再也容不得多想。于是说:“姚姑娘,冒犯了!”

说做就做。我深呼吸了一口气,扯开她的衣服,把嘴巴贴着她的乳房,那个伤口处,一口、二口、三口……我每吸一口就往地上吐,只见地上一摊黑血像墨汁一样,如果我不小心吞进肚子,同样会毒发身亡。

姚语婷的理智仍然清醒,只是有伤在身,无力将我一手推开,她气息微弱,喃喃道:“谢大哥,你,你干什,么啊?”

我说:“姚姑娘,在下要替你吸掉体内的毒血,否则,你会毒发身亡的,叫我如何向伍兄和令弟交代?姑娘,冒犯之处,还请见谅。”说完,又继续吸毒血。

姚语婷感到不安,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她身上蚶动,央求道:“别,别这样,谢,谢大哥你,你走开,否则,你也会中毒身亡……”

我脱口而出:“语婷,我要救你,明儿不能没有你,我也不能失去你,知道吗?”

姚语婷说:“别,别,谢大哥,求求你,求求你了,别,别这样……”

“不!”我砍钉载铁地说:“我不让你死,我要救你,我一定要救你,即使你一剑杀了我我也要救活你,死就死在一起!”

我一共替她吸了十几口毒血,姚语婷那苍白的脸色转为红润,呼吸畅顺,渐有知觉。

正当我为她吸毒血的时候,忽闻背后传来一声暴喝:“小淫贼,你够胆在光天化日之下调戏良家女子?真可恶!还不快快给本大爷住手!”喝声之中,一个人如泰山压顶般扑来,一根铁棍猛点我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