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分文不收
赵高看到醉仙楼三个字，眼泪忍不住从嘴角流了下来。
几人跟着小二来到楼上一处包厢，窗外可以看到街道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宛清说道：“赵大哥，你们想吃什么尽管点。”
赵高连连摆手：“你点你点，你点啥我们就吃啥。”
赵成也连连点头道：“对对对。”
宛清笑道：“两位不必客气，这醉仙楼有来自各国的名厨，赵大哥，你们既然姓赵，想必以前是赵国人，不如点一些赵国的家乡菜。”
赵高兄弟对视一眼：“我俩从小在秦国长大，从来没去过赵国，更没吃过什么家乡菜，还是你点吧。我们两个都是粗鄙之人，也不知道该点些什么。”
“好吧。这家醉仙楼名菜众多，有道菜名叫鲤鱼脍挺不错的，还有乳豚炙，还有这个，还有这个也来一份……”
赵高和赵成听得云里雾里。
“什么块？什么治？”
赵高心想：这回出丑出大发了，自己在现代穷逼一个，想不到到了古代依然是个穷逼，连这种酒楼都不曾消费过，真是让人笑掉大牙。
宛清说道：“这个鲤鱼脍可是有出处的。相传当年有个叫张仪的人，此人善辩，曾经在秦国吃饭，刚好有人打了一条大鱼，众人议论纷纷，有说该煮了吃，有说该烤了吃，这时，这位张子站了出来，建议大家生吃。只见他手起刀落，一顿操作猛如虎，将那鱼切成薄片，沾着酱吃，别提有多鲜了。”
赵高听得口水直流，“生鱼片好，生鱼片好啊！”
赵成也连连点头：“对对对。”
宛清接着说道：“这乳豚炙乃是采用刚刚满月的年轻小猪，去除内脏之后，在体内塞满鲜果，用上好的木炭烤炙而成，色泽金光，乳香四溢，咬一口外酥里嫩肥而不腻，实乃人间美味。”
赵高口水淌到手上，连忙用袖子擦掉：“烤乳猪好啊，烤乳猪好啊！”
赵成连连点头：“对对对。”
就在这时，几人眼前一花，一道身影迅速闪到跟前。
一个精壮男子端着一个大盘子放在案上，盘子里躺着一条鱼。
忽然寒光一闪，男子拔出一把匕首，一顿操作，将鱼片成薄片放在旁边的木盘里，很快盘子就堆满了，一个妙龄女子端起盘子放在赵高面前。旁边还放着几碟五颜六色的酱。
宛清说道：“赵大哥请享用。”
赵高说道：“好，那我就不客气了。”
赵高捡起一块生鱼片，沾了点酱放入口中，眼泪顿时流了下来。
“不容易啊，老子来到这鸟地方大半年了，总算吃到一顿正常的饭菜了。”
宛清见赵高泪流满面，还以为是不合口味，连忙问道：“赵大哥不喜欢？”
“喜欢，我太喜欢了！宛清姑娘，我爱你！”
宛清吓了一跳，又羞又喜。
紧接着烤乳猪也端了上来，赵高兄弟二人这辈子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一顿狼吞虎咽，很快便将烤猪吃得干干净净。
后面又上了十几道菜，两人却是再也吃不下了。
赵高强撑着又扒拉了几口说道：“宛清姑娘，感谢你的款待，我俩实在是吃不下了。这么多菜……真是可惜了。”
宛清看他们吃得不亦乐乎，一直在旁边偷笑，连忙说道：“无妨，只要赵大哥喜欢，以后我们天天来吃。”
“别别别，好东西要慢慢品尝，一下子吃太多就腻了。况且这地方消费肯定不便宜，不能再让你破费了。”
“赵大哥，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人。我遇到的男人都贪得无厌，要么就是想轻薄于我，唉。”
赵高心想：其实我也想轻薄于你，只是实力不允许啊！
赵高说道：“宛清姑娘，这些菜吃不完太浪费了，可以打包带走吗？”
宛清眼神一亮，说道：“想不到赵大哥还是个勤俭节约之人。”
赵高心想：我现在是穷逼，当然得勤俭节约了，这么多菜，够吃好几天了！可惜也没冰箱，就算带回去也只能多吃一两顿而已。
三人酒足饭饱之后，赵高恋恋不舍地告别宛清，带着赵成和打包的饭菜回到家里。
“大哥，这位宛清姑娘对你真的很不错，我看她是真心实意的想跟你谈……谈人爱。”
“是谈恋爱。其实我也是这么想。不过现在还是不能妄断，还得再试一次。”
“大哥，你疑心病太重了。对了，咱们原本不是计划让宛清姑娘替你挡马蜂的吗？怎么变成你替她挡了？”
“我实在不忍心伤害她。女子是世间的瑰宝，让我无缘无故去伤害一个姑娘，叫我如何下得了手呢？何况还是这么美丽的姑娘。”
“大哥，我看你是被美色所迷了。”
“你这臭小子，古人云，窈窕淑女，君子好求，你懂个屁！”
“宛清姑娘出手阔绰，还请咱们去醉仙楼吃饭，大哥你就从了她吧！”
“什么叫我从了她，她从了我还差不多，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我从了她也不是不可以……”
“大哥，你怎么脸红了？”
“我吃饱撑的不行吗？你哪那么多废话！”
“这醉仙楼果然名不虚传，我还是第一次吃到这么美味的东西。”
“这算什么，当年我在五星级酒店实习的时候，什么大鱼大肉没吃过，82年的拉菲，广东佛跳墙，鱼翅，黑松露，海参帝王蟹……”赵高说着说着忍不住又咽了下口水。
“大哥你在说什么？”
“算了没什么，总之是咱们太穷了，一定要好好努力，以后做大官捞钱，天天吃大鱼大肉。对了，咱们刚才打包带回来的这些菜，恐怕过几天就会馊了，得想办法处理一下。”
“怎么处理？”
赵高左思右想，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动脑子这种事情向来不是他所长。
“算了，晚上多吃点，明天如果还没馊就接着吃，要是馊了扔了吧，万一吃坏了肚子不值得。”
“大哥，你说咱们像不像乞丐？”
“像又怎么样？咱们是底层穷苦人民，能活着就不错了，脸面尊严值几个钱？能填饱肚子吗？”
“大哥说得对。我再吃两口。”
“哎哎，我也，我也吃两口。”
一个月后，秦国各郡开始了初等选拔考核，全国各地的考卷统一被送往咸阳城。赵高就在咸阳参加选拔。
少府内堆满了全国各地送来的竹简，所有大史没日没夜地批阅试卷，有个清瘦俊朗的老头也在其中。
此人正是赵高顶头上司尚工的老友哲博，受尚工所托，特别留意赵高的试卷。无奈全国考卷堆积如山，要想从中找到赵高的试卷无异于大海捞针。
哲博长叹一声，心想，我已尽力，只能听天由命了。如果此人真如老友所说的那般优秀，相信别人也会举荐他的，正所谓真金不怕火炼。
又过了半个多月，少府众人终于将所有试卷批阅完毕，从中选出十个优秀人选。
十几名大史轮番审核，投票选出最优秀者。
哲博翻看着这十份考卷，突然一个字体优美的考卷映入眼帘，哲博大喜：“就是他！”
哲博仔细翻看，果然是赵高的试卷。
其余众人接过赵高的卷子，也纷纷点头说道：“此人字迹优雅秀丽，文章逻辑工整，有理有据，旁征博引，见识广阔……”
众人一通乱夸之后，纷纷投票赞成此人成为最优秀者。
此时赵高和宛清正在城外约会。
宛清不知从哪里搞来一匹马，手把手地教赵高骑马。
赵高听着身后宛清的温润软语，感受着对方温热的体温，闻着对方散发出来的芳香，感觉自己骨头都酥了，哪里听得进去。
“赵大哥，赵大哥，我刚才说的你听到了没有？”
“啊，什么？”
“你呀，你又发呆了。”宛清笑着捏了一下赵高的鼻子。
赵高不好意思地笑道：“宛清，你太美了，我的魂都被你勾走了。”
“那我不是成了厉鬼了？”
“没有没有，你刚才说什么，我这次一定认真听。”
宛清叹了口气，又讲了一遍注意事项，然后握住赵高的手，说道：“你抖一下这条绳子，它就会走了。”
赵高点点头，握住绳子用力抖了一下，那马儿突然开始飞奔起来。
“啊！赵大哥，你抖得太用力了！”
“那现在怎么办？”
“你把绳子往后拉一下。”
赵高立马拽住绳子往后拉，那马儿吃痛长啸一声，竟立了起来，两人坐不住，顿时摔下马背。
赵高压在宛清身上，宛清娇呼一声，赵高连忙爬起查看，宛清捂着脚直吸冷气。
“宛清，你怎么样？伤到哪里？”
“赵大哥，我的脚……好像摔断了。”
“啊！这可如何是好。”赵高急得团团转，“对了，骨折了要拿棍子固定住。”
赵高连忙折下一根手臂粗的树枝，折掉枝叶，小心翼翼地将树枝绑在宛清腿上。
宛清疼得直冒冷汗，赵高心疼不已，正要带宛清回去找医生，发现那马早已不见踪影。
赵高将宛清一把抱起，焦急地往回走。宛清早已疼晕过去。
不知走了多久，赵高终于来到那家熟悉的医馆。
“好久不见。”老郎中一脸欠揍地笑着。
“神医，这位姑娘脚摔骨折了，请你帮她治一下。”
“好说。”老郎中见有伤者，不敢怠慢，连忙上前察看。
经过一番不忍直视的操作之后，宛清终于醒了过来，不过是被疼醒的。
“神医，你的手法真……真粗糙。”
“只要能医好，粗糙就粗糙吧。”老郎中又露出了欠揍的微笑。
“多少钱？”赵高心想，这老东西又要坑钱了。
“分文不收。你们去吧。”
“哇，你今天脑袋被门夹了？居然不要钱？你有这么好心？”
“唉，正所谓医者仁心……”
“好的。”赵高不等他说完，连忙抱起宛清就跑，生怕对方后悔，因为他身上一毛钱都没有。
宛清靠在赵高怀里，听着对方的心跳，竟然有些愉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