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73.抽调

曹仁、曹洪、华雄、钱越众将退去了，大厅里便只剩下曹操和程昱二人。

没有什么客套，曹操也是直接开口问道：“仲德，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收编的工作做得怎么样了？”

闻言，程昱也是应道：“禀主公，先前出塞时收拢的溃兵两千余人，其中一部分不愿意留下的都已经发放路费，让他们各自回归原部了，其余愿意留下来的，还有一千八百余人，都已经整编完毕。”

对于这个结果，曹操倒也还算满意。

说到底，这些溃兵又不是后来群雄割据时期的溃兵，现在大汉仍在，他们都是有编制的汉军边军精骑，想要回归原部是很正常的事情。

毕竟，一旦他们选择留在曹操这里，那么很多东西都要从头开始。

当然了，愿意留下来也是很正常的，虽然留在曹操这边要从头开始，但是现在北地郡的状况相较于附近的其他几个边郡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即使是做边军，谁又不愿意留在一个环境更好的地方呢？况且，此番他们出塞，乃是大败而归，回去之后指不定还要因此而背负罪责，而留在曹操这里的话，至少不会被追究此番战败的责任。

不过......

“仲德，你说那些不愿意留下来的人接下来如果知道我又成了他们的顶头上司，会是什么反应呢？”

看着曹操饶有兴致的样子，程昱想了想，也是难得的笑了笑。

确实。

田晏那一路出塞的汉军骑兵，基本上都是从五原、云中、雁门几郡的边军当中抽调的，换而言之，那部分不愿意留下来的溃兵就算是回归原部，也是回到这几郡的边军当中去。

然而，现在曹操被天子刘宏册封为征北将军，总领五郡边事，换而言之，那些不愿意留下的边军绕了一圈，最后还是成为了曹操手下的兵，只能说造化弄人啊。

不过，笑完之后，程昱也是很快就收敛了神色。

因为他知道，曹操把他单独留下来，肯定不可能只是为了跟他打趣这件事。

果然，曹操在程昱笑过之后，也是很快就调整了神态，正色问道：“仲德，陛下让我总领五郡边事，然而这五个郡，除了北地郡和雁门郡之外，剩下三郡的形势都不容乐观。其中朔方、五原、云中三郡民生凋敝不说，此番出塞，这三郡边军的骑军也是几乎都损失殆尽，只余步卒防守，一旦遭遇胡人入寇，基本上只能据城而守，而无力反击，更别说拒敌于外。所以，接下来我们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先把这三郡的防务做起来。”

虽然曹操这一番话，只是在分析眼下的情况，但是程昱还是瞬间就领会到了曹操的意思：“主公的意思是，从北地郡抽调人马前往这三郡协防？”

点了点头，曹操也是笑道：“仲德果真知我。没错，我是打算从北地郡抽调一些兵马协助朔方、五原、云中三郡构筑防线，就是不知仲德意下如何？”

闻言，程昱沉吟了片刻，然后开口道：“主公，虽然陛下让主公总领五郡边务，但是北地郡才是主公根基所在。以昱之见，抽调兵马可以，不过却不能影响了北地郡的防务，毕竟，北地郡的百姓这两年才刚刚开始恢复耕作，一旦北地郡边防有所闪失，致使百姓再度受到北方胡人的侵扰，之前的很多努力都会毁于一旦。因此，昱的建议是主公可以抽调新收编的那部分骑军前往三郡协防，其余兵马不宜轻动。”

面对程昱的劝谏，曹操也是笑道：“仲德放心，这我自然知晓。如今朔方、五原、云中三郡一片荒凉，只有北地郡初步恢复了耕作，所以，无论如何北地郡都是不容有失的，我自然不会因小失大，为了构筑这三郡的防线而忽视了北地郡的防务。不过仲德，相较于其他三郡，北地郡地处凹处，一旦在这三郡构筑防线，整体防线必定会北移，北地郡所受到的来自草原的压力也会大大降低，因此倒也无需太过保守。”

说到这里，曹操也是道：“所以，我决定除了新收编的一千八百骑军之外，妙才所部八百骑军，还有陈伟、孙勇所部八百步卒也都抽调出来，前往五原、云中两郡协防。至于朔方郡的防务，倒可以先放一放，毕竟朔方郡与北地郡比邻，接下来只要我在五原郡开设征北将军府，夹在北地郡和五原郡之间的朔方郡就不会承受多少来自草原上的压力。再者，此番出塞，朔方郡边军的骑军是随我出塞的，并未遭到什么损失，有这样一支精骑在，朔方郡想来也是无忧。”

听到曹操这么说，程昱也是拱手应道：“主公英明。”

身为谋臣，程昱对于自己的定位是很清楚的。

他是给曹操提供建议的，而不是替曹操做决定的。

既然曹操已经做出了判断，那他只需要遵从曹操的命令即可。

况且，曹操刚才的这番话也是不无道理。

最重要的是，曹操看似从北地郡抽调了八百骑军和八百步卒，但实际上陈伟、孙勇那两部八百步卒，就算留在北地郡也未必有什么用出。

曹操此番将他们调往五原、云中两郡，多半是要收拾他们了，所以北地郡实际上损失的战力其实只有夏侯渊那八百骑军。

而抽调八百骑军虽然不少，但还不至于让北地郡伤筋动骨。

曹操见程昱直接应了下来，并没有表示任何反对的意见，倒也不觉得意外。

他昔日的五位主要谋臣，抛开只知道划水的贾诩贾大爷不谈，剩下的四位里，只有荀彧和郭嘉偶尔会提出跟他不同的意见，至于荀攸和程昱，只要他做出了决定，都会无条件的执行，从来都不会质疑他的命令。

但这也不能说荀攸和程昱就不如荀彧郭嘉，只能说他们的性格不同，所以做出的选择也不同。

而他身为主公，要做的就是扬长避短，充分发挥他们的长处，而不是去质疑他们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