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失算
统领夜总会对面不远处街道上,拎着狙击手提箱和手袋的沈未雪正走着,一个路边倒卧的醉汉看见了沈未雪,握着手里的酒瓶喝了一大口。
醉汉:嗳!妹子,这么晚了你去哪?过来扶一下哥哥,哥这有个好东西能让你舒服哩。
本来气就不打一处来的沈未雪停下脚步。
沈未雪扭头看着醉汉:好啊,姑娘我也正想舒服舒服哩。
沈未雪把手提箱和手袋放在路边椅子上,朝醉汉走去。
醉汉满心欢喜,把酒瓶放在一边,挣扎着站起来,沈未雪开始暴揍醉汉,用高跟鞋使劲踢着醉汉的臀部,一边语无伦次地骂着。
沈未雪:叫你喝酒,叫你和人睡觉,不要脸!
醉汉很享受被揍的过程,嗷嗷叫着笑着,并不逃走,一脚踹翻醉汉的沈未雪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她停下来,整理了一下纷乱的头发,调整了下呼吸,把手提箱和手袋提起来,匆匆离去,醉汉倒在地上继续端起酒瓶喝酒,嘻嘻笑着朝着沈未雪的背影重复着沈未雪的话。
醉汉:叫你喝酒,叫你和人睡觉,不要脸!!
夜晚的运城日军华北方面军前线指挥部灯火通明。
参谋长笠原幸雄和传令官有些忧虑地走进来。
笠原幸雄:孙蔚如已经从东西南北四个方向完成了对我军四个联队的合围。李兴中率领的177师布防在圣人涧对其东北方向的包围圈进行策应,将军阁下,我们被包围了。
多田骏平静:通知井关仞,让四个联队对包围圈东部望原阵地展开24小时车轮进攻,不许停歇,从望原高地向东南方向突破,同时通知木下敏将军,让飞行第32战队和飞行第83战队的轰炸机编成四个编队,每个编队50架轰炸机对38军和96军的各个阵地展开24小时无差别轰炸,三天之内必须拿下望原!
笠原幸雄:是!!
多田骏:另外让留守张店的224联队和37师团227联队会合后,立即放弃张店绕道南下,从包围圈西部外围进攻李兴中的177师!
笠原幸雄示意,传令官迅速下去。
日军飞机投下的照明弹使夜晚的望原半山腰国军阵地如同白昼。
同时,日军飞机的投射的炸弹不停落下来,赵寿山没穿外衣、没戴军帽,头上裹着纱布端着一挺机枪在射击,李振西也在旁边射击,两人的白衬衣已经被汗水湿透,炮兵营的大炮在轰鸣,不时有日军飞机被打中,坠落下来,战斗进行地异常激烈。
这边在统领夜总会酒店客房里,徐落樱和孙毅在被子下面剧烈地蠕动着。
过了很久,大量的日军飞机渐渐飞远,消失在夜空中,地面上的日军也停止了进攻,向山下退却,赵寿山和李振西以及疲惫的士兵停止射击,两人对看一眼长出一口气,炮兵营的大炮也停止了轰鸣。
孙毅慢慢钻出被子,拿起床头柜上的香烟,点起一支,孙毅吐出一个烟圈。
过了一会儿,徐落樱也羞容满面地钻出被子抱住孙毅。
徐落樱低声:太快了吧?
孙毅翻身压住徐落樱:那我们再来一次。
徐落樱笑着捶打孙毅:我不是那个意思。
孙毅吐出烟雾。
孙毅:情之至,此事如顺风扬尘,自然而然,有什么快与不快呢?
徐落樱搂紧孙毅:你可真会说话。
已经酒醒的刘松仁在客厅里走来走去,麻辉哭丧着脸站在一旁。
刘松仁:李四能确定奉天商会的人是日本特务?
麻辉:能确定,裴原休的他爸被日本浪人用一种叫做苦无的暗器打死,和前几天在山下杀死老曹的东西是一样的,这种东西只有日本人才有,所以裴原休才不停地找奉天商会的人报仇。
刘松仁:那李四告诉你裴原休到底抢走了徐鹏的什么东西没?
麻辉:裴原休没告诉李四,徐鹏从老曹身上搜出了一个东西,裴原休路过看见,骑着马趁他们不注意抢走了东西。
刘松仁坐在了椅子上:明白了。
刘松仁想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拍了一下桌子,把麻辉吓一跳。
刘松仁拍自己的脑袋:糟了。
麻辉:怎么了,大哥?
刘松仁:我这臭嘴,刚才在统领夜总会,有一个自称叫刘樱的女的和我套近乎,打听我们和奉天商会之间的事情,我当时喝了酒没在意,把裴原休的名字和是干什么的给她说了,当时沈姑娘不停地给我使眼色,我也没明白过来,现在想起来这个刘樱很可疑,可能和奉天商会的人是一伙的。
麻辉安慰道:应该不要紧吧,李四说裴原休今晚准备一举灭了奉天商会,要是他们成功的话,应该就没有什么问题了。
刘松仁摆摆手:哪有那么容易,日本人是很狡猾的,没有那么好对付。
刘松仁和麻辉都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刘松仁拍了一下大腿。
刘松仁:唉,我这事做得不仁义,你再辛苦一趟,先去奉天商会的地方摸清情况,然后再去指月客栈给李四说一下,我这边泄露了裴原休的名字和是干什么的,日本特务应该很快就会查到指月客栈和望月山庄,让他们加强防范,必要时可以和我们合作,我从明天开始我戒酒!
麻辉:好,我马上去办,大哥,我没听明白,你明天开始戒酒的事我也要告诉李四吗?
刘松仁愤怒地照着麻辉的臀部就是一脚。
刘松仁:快去,我们从现在开始准备报仇!
这时,在徐鹏城外据点客厅里,徐幕和两个手下给徐鹏给汇报情况,徐青和徐符在旁侍立。
徐幕:他们来了十个人,开着卡车带着机枪,加上抢我们东西的人和徐符见过的牵黑马的壮汉一共是十二个人,那人发现院子没人,立刻叫壮汉带人开车走了,我本来想跟踪他们,但那人好像知道我的用意,一直不离开,我就没敢动,他过了好一会儿才走,我又想跟踪他,结果发现常队长也在附近,他跟踪那人走后,我看追卡车已经来不及了,就赶过来了,对不起,会长,我们没能完成追踪到他老巢的任务。
徐鹏笑了:现阶段不暴露是对的,其次才是追踪到他。没关系,我估计落樱那边已经打听到那人的下落了,刘松仁喝了酒就是个蠢猪,什么都会说的。
徐幕:落樱还没有回来吗?会不会出事?
徐鹏摇摇头:她回来的越晚越好,等她回来,一切就都清楚了。
裴原休回到指月客栈房间,看见常队长在屋里等他,裴原休并不惊讶。
裴原休:常师哥,你从前门进来,还是从后门进来的?
常队长:前门。
裴原休点点头:常师哥,不好意思,给你添麻烦了。
常队长严肃地:你在案发现场抢走的本来属于老曹的是什么东西?
裴原休:是一块用顶级玻璃种翡翠制作的玉符,我妈说是阳玉符,应该还有一块是阴面的,在另一个人手里,老曹临死前说鼓楼惊蛰鼓背后红旗变绿的那个星期下一个星期星期一下午,拿阴玉符的叫径山的人就会在鼓楼下和他接头,合符以后才能知道这背后有什么秘密。
常队长:那块阳玉符现在在哪里?
裴原休:我怕带在身上不安全,所以就放在沈姑娘那里了。
常队长:我一直在找你,你为什么不和我联系?
裴原休:常师哥,你小时候在在山庄呆过,你知道,我们裴家不和官府合作,历来都是自己的事自己解决,再说我担心你们警察局里有日本人的人和汪精卫的人,如果我和你们合作的话,我看可能不但报不了我爸的仇,而且连命也会搭进去,另外,我怀疑这玉符后面有别的阴谋,所以在事情搞清楚之前,我不会和你们合作,也不会交出玉符。
常队长:给师父报仇也有我一份,你难道连我也不相信吗?
裴原休:不是不相信师哥,是害怕连累你,我现在已经没法回头了,刚才李师哥给我说,麻辉已经把我的情况透漏给了于生克,于生克找上门来,让我明早8点去警察局找他,他这是准备抓我呢,我去了就出不来了,你要真想帮我,就放过我,不要管我了,让我自己解决。
这时,指月客栈饭馆前门响起急促的敲门声,李四打开门,麻辉窜了进来,吓了李四一跳。
李四:你怎么又来了?
麻辉:对不起,四哥,我大哥今天在酒会上喝多了,把你师弟的名字和是干什么的泄露给日本人了。
李四揪住麻辉的衣领子:你说什么?
常队长站起来,在裴原休房间里走了几圈,回过头。
常队长:在事情弄清楚之前,我不会动你的,这帮日本特务非常难对付,我估计他们很快就会查到这里和望月山庄,我很担心师娘的安全,日本人做事是很绝的。
裴原休点头:我明白,天一亮我就回山庄,做好防范。
常队长:我从小就被师父、师娘收养,去广州上军校的路费也是师娘给的,所以我既想给师父报仇又想保证师娘的安全。另外,我建议你和刘松仁、麻辉合作,如果他们知道奉天商会的人是日本人,一定会和你合作的。
裴原休:为什么?
常队长:去年桥梓口防空洞被日军飞机炸塌,闷死了一千多人,其中就有刘松仁全家三十几口和麻辉家的十几口,那天我刚好查一个斗殴的案子叫他们来问情况,所以就他们二人幸免于难,他们和日本人有灭门深仇,明白了吗?
裴原休:明白了。
常队长:我走了,你好自为之。
裴原休:我送你,还是从前门走,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见两个便衣在后门守着,应该是于生克的人。
裴原休回到房间,李四带着麻辉进来,裴原休连忙站起来走到麻辉跟前抱拳。
裴原休:鬼眼麻哥,上次的事实在对不住,我当时也是没有别的办法,小弟在这里给你陪个不是,你大人有大量,别往心里去。
麻辉连忙摆手:不打不相识么,那天我们和日本人一起战斗过,再说我跟你师哥也是老伙计了,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裴原休:好,麻哥说得对,我们以后就是自己人了。
李四过来给两个人倒茶揶揄麻辉:既然都是自己人了,坐下说吧,鬼眼、麻哥。
麻辉并不在乎李四的砸刮,高兴地点头。
麻辉:对,自己人,坐下说,瘦无常、四哥。
指月客栈后门外暗处于生克的两个手下在抽烟。
杨探长:你回局里找个地方歇会,后半夜来换我。
手下乙点点头,踩灭烟头,匆匆离去。
裴原休听完麻辉的讲述站起来。
裴原休:明白了,你回去给你大哥说,我们这边会注意防范的,至于合作的事,我会考虑的,到时候和你大哥面谈。
麻辉郑重地点头,裴原休和李四送麻辉出饭馆前门,麻辉看看四下无人,匆匆离去。
李四:于生克那边怎么办?
裴原休:我估计他明天一早看我不去,一定会亲自过来找我,我把他引开,你牵匹马在南门外等我,把马拴在南门外汽车站附近的老槐树上,人躲在附近,等我摆脱了于生克,重新回到南门,骑马回山庄,你在暗处等我走了再回客栈。
李四沉吟一下:你要一直不来怎么办?
裴原休:你等到十点,我要不来,就说明我出事了,你就自己骑马回山庄。
李四点点头:那万一你出了事,我又回去晚了呢?
裴原休思考:你说的很对,山庄和保安队那边没有电话,你现在就得派人回山庄去给我妈和我二爸送信,让他们明天动用保安队和山庄的全部人马,准备迎战!
李四:好!
李四站迅速起身出门,裴原休不安地走来走去。
躲在指月客栈后门外的杨探长靠在一堵墙上睡着了。
第六天, 1940年4月19日,星期五。
一大早,在刘松仁城里住宅,麻辉给刘松仁汇报情况。
麻辉:从昨天晚上起就锁着门,我问过房东,说他们昨天已经结清了房租,过几天来搬东西。
刘松仁:他们肯定还有别的住处,那个自称叫刘樱的从我嘴里套出了裴原休是贩卖玉石的,今天一定会去南院门打听,你在南院门附近盯着,发现有他们的人,设法查出他们的新住处,如果发现他们要去望月山庄,立即回这里,我们一起去灭了他们。
麻辉:我现在就去。
刘松仁:刘龙,你去查一下,我们的人是谁在给天水行营的驻军士兵卖烟土,立即回来给我说。
刘龙点头离去,刘松仁拿起桌子上的细颈青花瓶子把玩着,对着瓶口往里看,没发现里面有东西。
刘松仁从柜子里拿出装瓶子的盒子,犹豫了下,将瓶子小心翼翼地放进去,又从柜子里拿出一个盒子打开,里面有十根金条,刘松仁把两个盒子装进一个大皮包里,示意刘汉过来拿着,刘汉跟着刘松仁出门。
徐落樱从酒店客房卫生间出来,穿戴整齐,孙毅躺在床上。
孙毅:我送你回去吧。
徐落樱:我自己回,让人看见你送我不好。
孙毅:那我们还会见面吗?
徐落樱:我会给你打电话的,没准以后还有事情找你帮忙呢。
徐落樱过来亲了孙毅一下,孙毅拉着徐落樱的手有些不舍,徐落樱慢慢挣开孙毅的手,孙毅的手无力地垂落在床单上,徐落樱拿起自己的包,开门离去,孙毅望着徐落樱的身影慢慢消失,露出怅然若失的表情,估计徐落樱已经走远,孙毅迅速翻身起床穿衣服,孙毅看手表。
与此同时,于生克也在看表,时针指向8点30分,于生克愤怒地朝外急匆匆走去。
接下来的时间,徐落樱来到了徐鹏城外据点,给徐鹏汇报情况。
徐落樱:抢我们东西的人叫裴原休,是个贩卖玉石的商人。
徐鹏:还有没有更详细的情况?
徐落樱摇摇头:刘松仁喝多了,说漏了嘴,后来有个和刘松仁一起去的女的给他使眼色,他就不说了,他还让我给你捎话,说那人是个贩卖玉石的,不是他的手下,别再找他的麻烦了。
徐鹏冷笑了下:那孙毅那边有什么消息吗?
徐落樱有些脸红地摇摇头:我累了。
徐鹏愣了一下:哦,好,你赶紧去休息吧。
徐落樱快步朝后面走去,徐鹏示意徐幕走近。
徐鹏:你赶紧去南院门查问这个叫裴原休的人,打听到详细情况以后到南门外和我们会和。你们两个去召集人手、车辆做准备,一旦徐幕查到裴原休的老巢,我们立即出发。
徐幕、徐青、徐符:是!
三人快速出门,徐鹏激动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于生克来到指月客栈后门外。
杨探长:人是昨天晚上回来的,一个人,到现在还没有出门。
于生克点点头,突然听见门响,于生克示意两个手下躲避,后门开了,
裴原休走了出来,朝四周看看,裴原休朝南边走去。
于生克:回去休息吧,我一个人就可以了。
杨探长和便衣乙点头离去,于生克不紧不慢地跟着裴原休。
过了一会儿,头戴斗笠的李四牵着两匹棕色的马从后门出来,看看四下无人,牵着两匹马朝南边走去,陈小二从里面关了后门。
装金条的盒子和装青花瓶的盒子都打开着放在孙毅的办公桌上,刘松仁站着。
孙毅:给驻军士兵贩烟土是重罪,这些士兵最终是要上潼关抗日前线和日本人拼命的,你这样做会削弱部队的战斗力,你这等于是在帮日本人,你知道不!
刘松仁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刘松仁痛心疾首:大哥,日本人害了我全家三十五口,我还在帮日本人,从今天起我戒酒了,查出来是谁,我绝不会轻饶他。
孙毅不耐烦地:好了,你别在这给我耍嘴皮子,拿出点实际行动让我看看。
刘松仁:好,大哥,你等我消息。
刘松仁转身准备离去。
孙毅:回来!
孙毅从自己办公桌抽屉里拿出那把被没收的托卡列夫手枪撂在装金条的盒子旁边。
孙毅:把你这破玩意儿都拿走,瓶子留下。
刘松仁连忙把枪拿起来装在衣兜里,将装金条的盒子盖上,放进大皮包,又把青花瓶子放到孙毅的博古架上,把盒子放在博古架下面不显眼的地方,刘松仁羞愧地拿大皮包匆忙离去。孙毅掏出小酒壶,打开盖,闻了下,又把壶盖拧上,重新放回衣兜里。
裴原休在鼓楼下查看,没有发现徐鹏的人,鼓楼惊蛰鼓上背后的旗子依然是红旗,裴原休迟疑了一会,悄悄离去,于生克不紧不慢地跟着裴原休。
在南门外整队准备出发的徐鹏和众多手下,以及两辆小车,两辆卡车停在一边,徐幕给徐鹏汇报情况,麻辉躲在暗处监视着。
徐幕:裴原休城里的落脚点是指月客栈,家在望月山庄,有一个老母亲,父亲是个刀客,多年前因为拒绝押运的药材被黑龙会征用,被我们的人杀死了。
徐鹏:马上出发,去望月山庄!
徐幕:怎么,不去指月客栈?
徐鹏摆手:我们现在手里没有砝码,等我们抓住他的家人,他自己会带东西来找我们的。
徐幕点头:明白!
于生克在暗处看见徐鹏和众手下上车奔南边而去,躲在另一处的麻辉慌忙离去,于生克从暗处走了出来,看见裴原休在南门外等公交车,一辆开往望月峰的公交车开了过来,裴原休上车,于生克也上车,却发现裴原休不在车上,车即将发动,于生克跳下,看见裴原休朝南门外西南方走去,于生克跟过去,汽车站附近老槐树下拴着两匹棕色的马,头戴斗笠的李四偷偷观察着裴原休和于生克,李四犹豫了一下,没有牵马,暗中跟着两人。
此时,在刘松仁城里住宅院子里,白老二和闫老三等帮会众头目齐刷刷站了一排,闫老三有些紧张,闫老三的手下牟八和皮九站在队伍后面二排的位置,院子里放着一张方桌,桌上插着一把明晃晃的尖刀,刘松仁坐在一把太师椅上,刘龙过来给刘松仁耳语,刘松仁点头摆手。
刘松仁:我过一会儿还有事,谁做主让他的人把烟土贩卖给了天水行营驻军士兵,就自己站出来,用家法了结,并保证以后不再犯,我就饶了他,要是让我点名的话,结果就不一样了。
刘松仁说完掏出那把托卡列夫手枪放在手边的茶几上、盯着众头目看,众头目有的小声议论着,闫老三低头犹豫了一下,站出来,走到方桌前,把左手摊开放在桌子上,拔出尖刀,切掉了自己的左手小拇指。
整个过程闫老三没出声,众头目也鸦雀无声。
闫老三跪在地上一字一顿地说:大哥,是我的人把烟土贩卖给了驻军士兵,我错了,我保证以后不再犯,大哥你饶了我。
刘松仁摆摆手,刘汉拿着纱布药品过来和牟八和皮九将闫老三扶到一边,给闫老三包扎伤口。
刘松仁拿起手枪站起来用枪托点着众人。
刘松仁:这回是轻的,以后我们的人谁要是再给驻军士兵卖烟土,我就灭了谁,这些士兵是要和日本人拼命的,给他们卖烟土就是在帮日本人,谁帮日本人,谁就是我刘松仁的仇人,明白了吗?
众头目齐声:明白!
麻辉推门从院子外气喘嘘嘘地跑进来,跑到刘松仁跟前耳语。
刘松仁听了一会儿,点头,刘松仁摆手,众头目散去。
刘汉过来:大哥,杜社长从香港打来的电话。
刘松仁诧异地:哦?
裴母和裴浩然在堂屋客厅坐着,王二、田嫂站在一边。
裴浩然:你带两个庄丁在山下路口守着,有可疑的人出现,立即让人抄小路给我报信。
王二:好!
王二快速离去
裴浩然站起来:嫂娘,我去准备了,只要他们敢来,我准叫他们有来无回!
裴母:你多加小心,这帮人看来不好对付。
裴浩然点头出门。
裴母:田嫂,去把我的枪拿来!
田嫂快速跑下。
这边刘松仁在接恒社杜月笙杜社长的电话。
杜社长:最近军统的人在望月峰被杀的消息你知道吗?
刘松仁点头:知道,最近我正在查这件事情。
杜社长:李人是和孙毅办事不力,戴局长很着急,特意找到我,看你有没有办法把东西拿回来。
刘松仁点头:那你能告诉我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吗?这样我好查一些。
电话那头的杜社长稍微迟疑了一下。
杜社长:戴局长没告诉我,但我通过其他渠道了解了一些,他们从老曹身上抢走的东西是一块用翡翠做成的玉符,是用来开启在秦岭北麓的秘密金库的,一共是两块,老曹身上的那块是阳符,关键是现在秘密金库里存放有100吨国家黄金储备,汪精卫和日本人不知道通过什么渠道获知了这件事,戴局长担心玉符被他们抢去,毁掉金库或者开启金库运走黄金,那麻烦就大了,这事关现在进行的这场战争的成败,你明白了吗?
刘松仁:明白,我这边最近发现有两帮人在争斗,事发地点就在望月峰,我大概知道东西在谁手里,我这边一有消息马上向你汇报,
杜社长:松仁啊,现在抗日是头等大事,必要时要和军统李人是和警察局孙毅的人合作,设法拿回玉符,无论如何千万不能让玉符落在日本人手里,你不是一直想当省政府的参议吗,办好这件事,我会帮你争取。
刘松仁大喜:杜社长,你放心,晚辈一定竭尽全力!
杜社长挂断了电话,刘松仁放下电话,有些激动地在客厅里走来走去。
麻辉不解地看着刘松仁:大哥,我们还去不去望月峰?
刘松仁看着麻辉,突然扑上去,抱着麻辉,在麻辉的脸上美美地亲了一口。
刘松仁:去!为什么不去, 320万两黄金呀,麻麻!
麻辉疑惑地摸着被刘松仁亲过的那面脸。
麻辉:那么多金子,我们吞得下来吗?
刘松仁:哥哥要的不是金子,等哥哥当上了省政府的参议,到时候金子多得是,走!跟哥哥去干大事!!
麻辉朝下跑去,一边跑一边用袖子擦着被刘松仁亲过的脸,刘松仁追着踢麻辉。
刘松仁:哥哥亲你,你擦淞呢。
麻辉一边躲一边陪笑:有点痒痒。
在西后地被日军飞机炸毁的废旧房屋群里,裴原休在一扇关着的门后面四米的地方站住,拔出特制远射程M1911A1手枪,对着门,于生克跟在那扇关着的门前面停住,退后四步,掏出驳壳枪,对准门开了三枪,然后一脚踹开门,裴原休朝正对着门的窗户外跑去,跳出窗户,于生克在门口站定,朝裴原休连续开枪,打光了子弹,于生克快速换弹夹,走到窗户跟前,接着朝在废旧房屋群一边奔跑一边躲藏的裴原休开枪,于生克跃出窗外,奔跑追赶裴原休,裴原休隐蔽在一堵被炸毁的短墙下,回身朝于生克射击,于生克却不见了,裴原休犹豫了一下,继续奔跑,子弹却从暗处不停地飞过来,打在裴原休的脚边,裴原休加速朝旁边的马路跑去。
一辆小汽车缓缓开过来,裴原休截住汽车,坐到副驾驶位置上,用枪指着开车的肥胖中年人。
裴原休:别害怕,接着往前开。
肥胖的中年人还来不及答话就被从侧面打穿了头颅,鲜血飞溅到裴原休的脸上和身上,车子瞬间失去了控制,裴原休连忙接过方向盘,控制住车子,子弹继续在不停地飞过来,打碎了车窗玻璃,打碎了照后镜。
车子开出一段路,裴原休刹车,从车上滚了下来,连滚带爬地冲进路边的灌木丛,于生克不慌不忙地从废旧房屋群里走出来,经过汽车,看也不看,拿出手帕擦手,这时两辆巡警的小车听到枪声停在了附近,下来四个巡警。
为首的看见于生克连忙敬礼,于生克回礼,友好地朝其他三个巡警一一点头微笑。
于生克:我在追捕一个嫌疑人,他企图劫持这辆车逃走,那个人不愿意停车,他开枪把那个人打死了,你们处理一下。
为首的巡警和其他三个巡警对视了下有些惊讶。
于生克指指第一辆巡警的小车。
于生克:车借我用一下。
为首的巡警:是!
于生克不紧不慢地上第一辆巡警的小车驶去。一直在暗中观察的李四压低斗笠檐迅速离去。
气喘吁吁的裴原休在马路旁灌木丛里一边跑一别脱粘上血迹的外衣,用外衣擦脸上的血迹,然后把外衣揉成一团,拿在手里,加速朝前奔跑。
于生克驾车不紧不慢地跟着裴原休。
常队长独自一人有些不安地在办公室里走来走去,常队长双眉紧锁拿起了电话。
常队长:赵探长,你和秦探长带几个人来一下。
气喘吁吁的裴原休把血衣藏在一个土堆里,用手刨土把血衣埋住,朝汽车站旁边的大槐树下走去,解开一匹棕色马的缰绳,裴原休四下张望,没有看见李四,犹豫一下,飞身上马,朝南边跑去,不一会儿,李四急匆匆地跑过来,解开另一匹马的缰绳,跨马尾随裴原休而去,过了一会儿,于生克驾车出现朝南边驶去。
赵探长、秦探长带着几个特务队的便衣警察走进常队长办公室,常队长示意几个人坐在沙发上,赵探长看看常队长严肃的脸色,没有说话,拿起茶几上的《新秦日报》,开始看报,其他几个人规矩地坐着。
在望月山庄大门外山坡上,裴毅然率领着十几名穿制服的保安队员,裴母拿着一把驳壳枪,率领着十几名便装的庄丁。
裴母:我去下面埋伏,放他们上来,你这边和他们一交火,我就从他们后面开火,一举将他们灭了。
裴毅然点头:好!
裴母率领着十几名便装的庄丁朝山坡下走去,裴毅然率领保安队员在山坡两边埋伏,裴毅然指挥两个手下在制高点隐蔽处架设好一挺机枪。
加上徐鹏一共24人在望月峰下公路边下车,看见他们的王二和两个庄丁悄悄离去。
徐鹏:我们分成两队,我和徐符带十个人先上去,你们两个带另外一半人到山下以后埋伏起来,等我们在上边打响,五分钟以后再上来,消灭从后面袭击我们的人,然后一起攻击山庄。
徐青、徐幕:明白!
徐鹏和徐符带着10个人走在前面,徐青、徐幕带着另外10个人走在后面,向望月山庄进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