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黑白无常

大中午后，徐常才酒醒来。毛永粘着他，就像个跟屁虫。

使者给毛永。送来很冥币和金宝，还有新鞋新衣服。

这会没有什么来客，我坐在办公椅子上，徐常在沙发上，婉仪在弄下午茶。

毛永：“那个，领导，我妹啥情况啊？尸身葬哪了。”

徐常面无表情：“毛永啊，兄弟啊，您烦我好久了这事。都解决了不就完了，葬你老家了。

哎对了，您那帮兄弟还给您烧了很多钱呢。”

毛永看着桌上的那些盘缠，立马就懂了。除了衣服鞋子，钱都准备给徐常了。

我：“哎，哎，哎，是不是还没还我啊？”

毛永抓了一把，“还你，别叨叨了。”

我笑着说：“好嘞，谢谢毛总！”

又去厨房给了婉仪一些，以示感谢。

剩下的他就拿给徐常了，徐常一脸嫌弃地揣兜里，给我们表演了一波口嫌体正直。

他上楼后，我们仨哈哈大笑。

我好奇了一下，“婉仪，你昨天托梦给谁啦?”

婉仪语气轻快地说：“那当然是亲人了，跟他们说我好着呢。”

我笑着回她：“不错不错，咱就是死了不也得报个平安呐，这日子过得才舒心咧。”

毛永说：“张阳羽，不是我说你，怎么就那么八卦呢？能不能好好工作，花囊你收多少了这两天。”

我怒拍了一下桌子：“毛永你别翻脸不认人啊，都敢叫全名了，没礼貌。”

随后又叹了口气，“哎，这才多久，没几个收回来的。过段时间再说吧。”

我坐下来整理着那些登记簿，不知不觉，来这里已经20年了。

当鬼，虽然年龄在涨，但是面容非常年轻，丝毫没有岁月的痕迹。

除了徐常那个老家伙，我也算是北渡楼的老人啊！

当然，毛永和婉仪也不算太年轻了。

过了没多久，白无常来了。我第一次见他们，还以为是客人。

没进来，只在渡口那里停着。

我走上前：“您好，请问是有什么事情吗？”

无常：“是张阳羽吗？”

我点点头肯定。

又问：“无常不是黑白一起的吗？怎么就你来了？”

白无常：“是这样的，我们是送灵魂去孟婆庄的，您父亲到了，如果有时间的话就跟我走一趟？

黑无常是去阳间招魂的，我是送魂的，这点常识都没有，北渡是怎么有你这种杂役工的。”

我被怼得哑口无言。

我有些不知所措，问道：“那怎，怎么了？我能去月台吗？”

徐常在楼上喊，“去吧，你够格了。”

我回头看了一眼，接着就走了。

到了月台，那里好大，有很多鬼魂在等想见的人。某种意义上说，那里就跟机场、医院一样的存在。

二十年没见，爸爸应该很老了吧。

我和白无常都在等，我问他：“是正常死亡，所以才可以一下车就去孟婆庄转生了吗？”

白无常：“是，主要是没做过什么坏事，还有就是你在护佑他啊！”

听到这句话，我特别感动，是啊，活着的时候是孩子，死了就是他们的神。

等了好久，爸爸才从车尾厢出来，他老了很多，但是还是很精神。

我走上去，“爸爸，还认得我吗？”

他眼睛里全是眼泪：“怎么会不记得，是阳羽啊！多久没见爸爸都能记得你。”

我尽量克制住情绪，说：“你怎么来啦，丢下妈妈一个人。你比她有服气了呀。”

爸爸又哭又笑：“我想你了啊，我肯定比她有福气了。爸爸很快就要走了，你要替我照顾好她啊！”

我：“这么快就转生了吗？不再等等，你还没去我呆的地方看过呢。”

白无常：“不行的，他条件都算符合，不走的话占着名额是违规的。走吧，来生会更有缘分。”

我抱抱他，“爸爸，我爱你，一路顺利，我跟妈妈都希望你幸福。”

白无常：“得嘞齐活儿，你自己回去吧，我带他去孟婆庄了。”

我点点头，往回走。一路上又激动又伤心，情绪很复杂，更多的是痛苦。

但我知道，痛苦的背后，有无数的留恋挽留我。

一边掉眼泪一边走，走着走着就发现旁边多了个身影，抬头一看，是个男的。

我：“你是谁啊，干嘛跟着我？”

我有些拘谨，但更多的是防备，搞不好这阴间也有变态跟踪狂。

他说：“你叫什么名字啊，我们可以交个朋友哦！”

我有些不耐烦：“不用了，不算一路的吧。”

说着走的越来越快，他就一直尾随我。

身上的青衣都飘起来了，走得比我快多了。

到了北渡，我跑着进去，然后叫毛永和徐常，“毛永，领导，这个死变态一直跟着我，我不是故意带他来这的。”

毛永准备冲上去把他赶走，徐常拦住他哈哈大笑：“哎呀，朋友来的，干嘛呢你，懂不懂规矩啊！”

“进来吧你个老东西，怎么来北渡了。”徐常笑着说。

没多久这个男的就变成没有脚，只有四只眼的怪物。他好丑啊。

徐常指着我说：“下属不懂事，张阳羽，这是杨花鬼尸精，也叫老馆木精，你前辈来的。”

我作辑一下：“前辈好，刚刚是小的唐突了。”

杨花鬼尸：“哈哈哈，不怪你，都是朋友啊啥前辈不前辈的。”

我一副不懂行的样子，拉着毛永上楼了。

只记得这种鬼一般夜间游荡，会学人叫，以苦肉计忽悠人应答，活人一旦搭理就会死去，

没想到在阴间大白天到处蹦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