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村中高人
“还不快撵?”
身后传来赵阿花催促李亚茹的声音。
“妈,不用管他,等会他想明白了自然会回来的。”
李若冰就知道,母亲耳根子软,只要是姐姐的话她都会听。
看来,这一招是不好使了。
那又能怎么办呢?
在这件事上他绝对不能妥协,不然以后在这个阴盛阳衰的家里,他还有啥地位?
今天晚上是绝对不能回家去住。
拿定了主意,他就朝罗新宽家蔬菜基地走去,那块地有一个用玉米杆建成的茅安子,晚上可以过夜。
眼看着马上就要到了,却听到蔬菜地里有人聊天,而且好象还和他有关,于是屏住呼吸,蹲下身子听他们在说啥。
“娃他妈,你看把咱娟娟说给若冰咋样?”
罗新宽的声音。
“行么,我看咱女子心里喜欢他的要紧。也不知道人家愿意不愿意?”
“咋不愿意?凭咱家这家势,在这方园几里也不差。这小子将来可不得了,出息大的太太。”
和他聊天的是他老婆刘粉花。
这两口子这会子就开始在地里看蔬菜了?
西红柿还没有成熟,茄子也还没有长大,他们也太心急了吧?而且罗新宽还认定他将来是个有本事的人。
这就怪了,他咋知道的?
未来的事还没有发生?难道他有先见之明?
还是听他们继续说些啥吧。
李若冰定了定神,干脆坐在了地上。
“你咋知道?你又不是神仙会算?”
女人怀疑的口气。
“娃她妈,长命死的时候,请了县上有名的风水先生给他选墓地,一看到了若冰这孩子就吃了一惊,说他这辈子是大富大贵的命。我还想着这孩子是个公家人,没想到他却落榜了。”
“连学都没考上,还大富大贵?谁信呢?”
罗新宽的声音:“没考上学就不能大富大贵了?头发长见识短。我看没考上学是好事,要不然咱闺女咋能配得上人家?”
“我不信,你看赵寡妇小气的样子,我可是听说今天他儿子逮了只王八,她硬生生地把它卖村里的金大中,卖了二十五元钱。”
“看,我说的没错吧?这孩子就是命好,二十五元的王八肯定不是小王八。我活了半辈子了,也没有遇到过那么大的王八。这孩子,富贵的不得了哩。”
李若冰一听,立即就乐翻了天,这真真的就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
得了,他得赶紧去金大中家去,去晚了王八被炖成汤就麻烦了。
金大中是公家人。
原来在省城南珺的邮电局工作,后来为了离家近就调到干南县邮电局。据说是参加过抗已战争的老革命,每个月退休工资就不少。
李家村隶属月儿乡,金大中在月儿乡都是有名的有钱人,也只有他们那样的人家才能奢侈的吃这么贵重的东西。
金大中家就住在他们家的左邻。
他家的黑白电视机也是全村第一台,以前小的时候他经常会端着饭碗去他家看。不光是他,村子里其他孩子也让看,但一点必须安静。
金大中六十多岁,一副神仙模样。他有一个儿子两个女儿,儿子顶班到县上的石英矿厂工作,两个女儿都在县城工作。
在李家村,没有人不羡慕他们的。
李若冰蹑手蹑脚地从自己家门口走过,来到金大中家门口,屋子里传来电视的声音。
这家人还真会享受,不会是一边喝着王八汤一边看电视吧?
一想到那么好的一只王八被炖成了白生生的汤,李若冰就觉得心口疼。
他轻轻地在门上敲了几下。
“谁?”
屋子里传来一个年轻女子的声音。
是金大中的儿媳妇王红。
“是我,嫂子。”
李若冰答应着就把门推开了一条缝。
“走来吧?有事?”
眼前的女子二十五六岁的样子,长的细皮嫩肉的,身材苗条,穿着一件白色的短袖。
“姐,我听说我妈把我们家的那只王八卖给你们了?”
“是啊,你伯父身体不好,想补补身子。咋的了?”
李若冰眼若含愁:“姐,能不能把王八还给我,这只王八是我们家的财神爷,它今天救了我的命。”
王红“噗嗤”一声笑了,说:“若冰到底咋回事?你妈不是说罗子绢救了你?还让你谢她,这会王八又救了你?到底是谁救了你?”
李若冰脸一红,心想,今天自己可丢死人了,全村的人都知道他寻死被救。
“姐,你先告诉我我的王八在哪?”
李若冰担心的是王八的安危。
要是它被炖了,再说还有用吗?
“它没事,我才打算明天杀了它。你给姐说说到底是咋回事?”
王红饶有兴趣地问。
李若冰将自己如何掉到河渠里又怎么踩到了它背上才避免了被淹死的经过说了一遍。
“这样啊,你说的是实话,可是你妈都拿了钱了,王八可以退给你,钱你也得退回来吧?”
李若冰一听,立即犯了难。
钱一旦到了母亲手里,还能要的回来?
再说了,自己中考落榜,在家中一点地位也没有,她能听他的吗?
“姐,我妈肯定不同意。我没考上中专,她生气的很。你看能不能把王八还我,这二十五元钱算你借我的,以后我一定连本带息还给你们。”
李若冰一脸真诚,生怕会被她拒绝。
“这孩子,说什么呢?钱就算了,王八你要就拿回去吧。”
这时候,金大中从里屋出来说。
“伯父,钱我一定会还你的,你放心,要不了多长时间。”
金大中抚了下雪白的胡须说:“口气不小,你一个十几岁的小孩子,到哪儿挣钱去?象你这样的出去打工是童工,没人敢要,硒在村里能干啥?”
“伯父,有志不年高,我已经有了计划,相信肯定能行的。”
李若冰说着,目光坚定。
“噢,真的?说说看,你想怎么挣钱?看我能不能帮你?”
金大中眼神中满是惊讶。
李若冰心想,他也是走南闯北的人,难道都看不出来他并非池中之物?连罗新宽那样一个农民都看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