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临时变更计划
“我这是在哪里？”
一片虚无中，只有一个身影突兀地站在那。
“这是你的梦境，更准确地说是叠加了两种特殊buff的梦境。只是目前为止这两个buff还没有正式生效。”
沐谨在她的梦境里给自己变出了一把椅子。
虽然这是梦境并不会感觉累，但是这是一种习惯。他一向是能坐着就不站着。
“事情有点复杂，不过你给你自己编了一个不错的初始剧本。
在初始阶段我们会严格按照你给出的剧本编织你的梦境。之后的情节走向，就要看你的大脑如何发挥了。
我们会使用一些技术性手段让你更快地陷入入梦的状态。你不需要去回想过去发生了什么。
过度地深究现实是做梦的大忌。
你亲自写的剧本把现实世界里发生的事情都简单概括进去了。【你只需要接受现状，然后做出反应就可以了】这是你自己说的。
我们会尽可能保护你的安全，但是目前对我们最有危险性的反而是你。”
沐谨为她变出一把椅子，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在这次梦境正式开始之前，我想我们是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了。”
宋染坐了下来。
她为自己挑选了一把很窄的带扶手的椅子，整个人被箍在椅子里，两只手搭在扶手上，翘着二郎腿但是警惕心很强。
“你想要我说什么？”
“关于你在管理世界的故事。”
***
《自序1》
我生病了。
医生说我得了一种名为【推移式失忆】的奇怪失忆症。它会让我忘记了过去一年发生的事情。
即使明天是新的一天，我也会忘记过去正好过去365天的事情。
这事说起来有点复。
反正我病了，病得很严重。
他们是这么说的。
我的心理医生建议我出去旅游。
所以我来了这里。
***
一阵敲门声传来，宋染从梦中惊醒。
“叩叩……”
墙上的挂钟嘀嗒嘀嗒地响着，电视机里还放着黑白无声的纪录片，一切熟悉又很陌生。
这里是哪里？
宋染下意识咬了一下舌尖，但是这个动作并没有达到她预想的效果，脑子还是昏昏呼呼的。她只能按按发胀的太阳穴，试图让自己清醒过来。
慢慢地她感觉好些了。
“叩叩……”
门外的是谁？难道又哪个她弟弟请来的心理医生吗？
真烦人。
梦境里，一位研究员快速闪线到沐谨身后，“沐先生……”
现在这个场景并不在他们的计划里。
这是宋染的大脑自己构建出来的梦境。
沐谨抬手制止了接下来的话。
“先，看看也无妨，晚点有问题的话我会直接把她拉回正确的梦境剧本里。”
宋染靠在背后的龙猫玩偶身上，没有说话，没有出声，似乎在对着电视画面发呆。
她想起来了。
这里是她的家，管理世界的家。
现在她家里只有她一个人了。
她的丈夫已经死了。
或许是几天前死了，或许已经死了好久了，她记不太清了。
她现在什么也不想干，只想在坐在L型沙发拐角那的地上等死。
她有多到用不完的钱，也不需要出去工作，也不会饿死。
窗帘拉着着，两层的窗帘已经隔绝了外界大部分时的阳光，整个房间里冰冷凉快。
老旧的电视机里还在播放着那些无聊枯燥的纪录片，她的生活就如同这个房间一样，没有什么波动。可以说它平静治愈，也可以说一滩死水。
“叩叩……”
门外的人还在坚持不懈地敲着。
宋染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水凉得透透的，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倒的，反正喝不死人就还能凑合。
她的弟弟对她“恢复常态”似乎一直有种病态的执着。
可能在他印象中的姐姐永远是那个开心温柔会冲会笑的阳光版的人。所以现在的她一个人呆在家里不愿意出门才看起来反常。
但是有没有一种可能，之前的种种都是她装出来的呢？
身体上她比弟弟大了九岁。但从见面的第一眼开始他们之间其实就已经隔了几百几千个九年。
为了有一天能当咸鱼，她装了这么久的好姐姐，终于有一天能歇下来了。没想到她那可爱的弟弟竟然天天给她找心理医生，企图“治好她”。
一天天的真是烦死了。
她没病！
不是每一个都喜欢热闹，也并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社交，为什么她可爱的弟弟就是不懂？
因为怕她死了老公抑郁了？
虽然每个人都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但如果婚姻没有爱情，那么也就不过是人生一个新阶段的开始，这个老公和那些异世界的NPC又有什么差别。
甚至她都想不起自己老公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都是联姻用的工具人而已。
所以有什么好难过的呢
“宋染，你在家吗？”
外面的人第一次发出了声音。
又是他吗？
等等，他是谁？
算了，以前的事不重要。
宋染站了起来，端着杯子去厨房倒了杯水。
水壶里倒出来的水还是热的，大概是今天早上她老公出门上班的时候给她烧好了的，只是没那么烫了。
她想泡点茶喝，这点水温不太够，就自己打开水龙头接了一茶壶放在煤气灶上开始烧。
干完这一切她端起杯子靠在洗手池上看着水在透明的水壶里翻滚。
发呆，是这个世界上最平静最伟大的发现。
唯一的坏处就是，当另一个人在场的时候，他们总会担心你是不是在想心事。但其实根本没有。
大脑空空，不想思考，不想社交，没什么想要的，也没有什么可焦虑、可害怕的，只是单纯地看着某个方向发着呆。
今天是个阴天，窗外的天空是灰色的，像是是要下雨了。
她浅浅的抿了一口茶，外面叫开门的声音小了下去。可能是烧水的声音越来越大，也可能是外面的人已经放弃了，反正她听不见了。
“放弃了吗？”
她的嘴角浮现出了一句冷笑。
泡点花茶吧。
比起什么咖啡喝绿茶，她还是喜欢喝花茶。
她记得柜子里有很多很多玫瑰花茶，各种不同的品种各种不同的产地，但没有一样是她亲自买的。
她只喜欢买薯片零食和各种个样的垃圾食品放在家里囤着，不想吃饭又饿得不行的时候她就吃两口垫垫肚子。
她老公非常不喜欢她这种生活方式。
为了避免她老是吃垃圾食品当午饭，他就会仗着自己的身高优势，把她的囤货都挪到厨房高高的柜子里的最最最里面，然后摆一些昨天从面包店里买的全麦吐司放在外面她能够得到的地方。
要么吃顺手能拿到的面包，要么搬凳子去翻好吃的零食。
她怕麻烦，所以她会选择吃面包。
反正她对吃的不怎么挑，有的吃就行。
那些花茶则是他老公知道她喜欢喝之后特地给她买的，说都想让她试试，看她喜欢哪一种。
别以为他如此贴心，他只是想知道她觉得哪种好喝，以后就专挑那一种买，节约挑选的时间成本。
有点贴心，但是听起来没那么多。
宋染随意挑了一罐出来打开，没闻到什么玫瑰花的香气，那味道闻起来反而有点像……
樱花的味道。
真是奇怪，为什么会有樱花的味道？
算了，那都不重要。
宋染闭上眼睛有点困了。
她的梦境片段就这样戛然而止……
研究员赶紧叫，“沐先生！”
“药效衰减太快了吗？她开始要陷入梦境了，但是我们的梦境剧本还没有正式开始呢，先用药剂拖一会儿重新调一下状态。”
***
“叭！”
响指之后，宋染有些发懵地坐在椅子上。屁股还没坐稳呢就被人搂过去抱着一顿猛亲。
“唔～我们家小染实在是太可爱了！么么，真可爱呀～唔，要再亲一下～”
宋染捂着自己宽大的黑色宽檐礼帽，差点就倒到金龙怀里。
天呐，这个黄毛金龙简直就是个热情四射的大狗狗，见着人就扑。
宋染看看自己的衣服，又摸了摸自己的脸。现在她应该是宫敛的形象吧？
她现在是在梦境里？
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但是她的脑子又反应不动，想不出来。
她觉得自己好像变笨了。
此时面前的电脑屏幕突然亮了。
黑色的屏幕上，两条白色的波浪线交叉旋转成了一个的斜斜的X，下面紧跟着浮现出四个大字。
【第四世界】
[能这么操作吗？]
宋染在心里呼叫了一下【系统设置】。
她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这么做。
反正这就是直觉。
然而并没有收到任何回应。
就像一颗石头扔到了海里。
软件初始的界面就渐渐隐去了，伴随着一阵铃声，屏幕上又浮现出出来几个字来。
【蝶企游戏X███联合出品】
游戏？
游戏公司的名字似乎有点眼熟。
金龙抱着她，在她耳边嘀咕：“这个游戏真的好玩吗？我要是不会玩怎么办？你可要把我教会再走。”
什么游戏？
“沐先生，药剂已经用了，但是起效可能需要一点时间。”
沐谨大致估算了一下。
“原先的剧情先暂缓。趁这段调整状态的时间把治安署的剧情安排上。厄运跑车之后的剧情。”
“但是……”
“没有什么但是，都尽可能还原现实。
现在宋染潜意识里对特调组的印象很差，这不利于开展以后的工作。明白我的意思吗？”
研究员低下头沉思了片刻。
“晚点我会给特调组加滤镜让他们看起来光明一点。那剧情方面？”
“随机应变吧，宋染这脑子还不知道会给我们爆出什么东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