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9章 金身凝聚
望着眼前诡异一幕,凌琼站起身来。
包袱在一个鼠人背上,不仅如此,其余鼠人身上各自背着器物,有金银首饰,有道符诡器。
似乎在饱餐之后,鼠人便要将这些盗来的东西,运往未知之地。
凌琼不关心它们吃的是神肉还是鬼尸,他要做的就是拿回离瓜,顺便将这群窃贼收拾掉。
稻草臂瞬间延申,像是章鱼爪,漫天纷飞,以极快的速度赶至锅前,将鼠人尽数捆绑。
但它们贪婪依旧,丝毫不在乎眼前危机。有一只甚至身子被稻草叼起,头栽入滚烫锅中,传来“咕噜咕噜”地喝汤声音,随后大口咀嚼。
这一下子像是点燃了火药桶,其余鼠人纷纷上前,根本不顾身子的情况。
有的臂膀被隔断,黄色血液喷涌而出;有的脖子被勒的只剩一层皮,鼠首依旧朝锅中探去。张牙舞爪,手舞足蹈,疯狂已经彻底席卷它们的思维,或许脑子中装的不是脑浆,而是脓液吧。
稻草臂的束缚已经很强,却依旧拉不住这群疯癫鼠人,凌琼只能退而求其次,将背着离瓜的那只怪物,以及它身周两只,牢牢捆绑,几乎裹成了粽子。
再怎么挣扎,也难以逃脱。
不仅如此,一股诡音沿着稻草,不停地朝鼠人灌输而去,仿佛在规劝着它们,迷途知返。
渐渐地,几只鼠人变得迷茫起来,呆立在原地,没有之前那么强烈的挣扎欲望。
就在凌琼控制时,剩余吃肉喝汤的鼠人,发出满足的呻吟,随后身子瘫软、扭曲,像尘埃一样瓦解,化成一股香雾,与滚烫大锅上的水气一同飘散。
与它们一同消失的,便是背在身后的各种器物,不知到了何方。
于是祭台之锅只剩下被绑的严严实实的三只鼠人,分别背负离瓜、一大包灵币,以及厚重的铁皮箱子。
锅中肉香再度弥漫,本来静默下来的几只鼠人,再度露出焦躁之意,身子不停地靠近大锅。
实话说,这鼠人着实有些诡异。通常被稻草臂困住的东西,若是生灵,会被汲取血液水分,虚弱附加;若是死物,也能牢牢固定。
他全力施展,稻草臂几乎等同于数十个壮汉在牵扯,就算是万斤巨鼎,也能被撑起来,如今却限制不住几只瘦小的鼠人。
不仅如此,在束缚鼠人过程中,其皮肉破裂流下的脓液,暗淡发黄恶心至极,带着一股侵蚀性极强的污秽,在不停地腐蚀稻草,倒是与人面茶液有些相似。
脓液侵蚀,首次让他感受到疼痛。且不是普通的撕裂之感,而是有种奇异的蛊惑透过稻草,在不停地刺激神魂,甚至眼前大锅金光闪闪,内里煮着什么龙肝凤胆,只要吃一口变成道法通玄。
以凌琼的定力,都难免喉咙一动,暗自吞咽。
不过身周铠甲猛地一震,绯红勾勒“神将”,漂浮于背后,神色渐渐清明,再不受诡异干扰。
他神色凝重地望向大锅,决定暂且不理会它,而是选择将鼠人强行拉了回来。
它们极其不甘,并再度挣扎起来。
凌琼加强奴役效果,短暂时间内使得鼠人陷入混乱,他便又分出一只稻草臂,将三鼠所携带之物夺走。
拿到东西,他自然不会留手,稻草狠狠一捏,鼠首彻底爆裂开来,血肉尽数洒进大锅。
锅中有了新鲜血肉,顿时香味更浓,雾气朦胧,隐隐虚化出一个半身之像,庄严肃穆。
身形渐渐凝聚,祭台散发金光,神像伟岸不凡。闭合的双目缓缓睁开,瞥向凌琼。
静谧小庙顿时传来呢喃之音,似乎有许多生灵在祈祷,不停地汇聚向祭台。庙外也频繁地出现诡异脚步,有东西在向此地靠近。
凌琼站了起来,却没有回到之前的状态,依旧处在这阴森神庙内。
雾气不断扩散,整个庙中温度急剧上升,几息之间就热到可以煮沸生肉的程度,简直像是落入油锅中。
凌琼察觉到一丝危险,这庙已经不再是之前的山神庙了,到处充斥着诡异气息。特别是那尊神像,威若渊视,若是彻底睁开眼睛,注目到他的身上,恐怕难以善了。
但神庙被雾气笼罩,诡异神像复苏,他已被割裂在未知的诡异之地,如何逃离呢?
或许一般人都会犯难,不过凌琼身为李赫敕封的神将,倒是始终有一后手。
从盔甲内取出一卷纸画,缓缓展开,上面画着紧闭的朱门。
凌琼从外一推,朱门大开,远处黑漆漆地,依稀可见延绵山岭。
终点自然不在苦茶附近,毕竟纸画的传送有利也有弊,他们自家人能够利用纸画望来两地,那么其余不担心噩兆之息侵蚀的诡异,也能穿过此通道反向入侵。
如果将目的地设置在领地内,如果有诡异手段避开李赫感知,直接进入苦茶内部,那结果不可想象。
凌琼踏入门内,回头望去,只见金身在水雾中浮现,神圣而冰冷的目光朝此地注视。
稻草臂伸展,将朱门从内部封锁,随后朝外扔出一枚赤红火符,猛烈燃烧。
纸画上的门在火中消融,赤朱颜料流淌,凌琼的身影也消失在黑暗之中。
只剩复苏中的神像,在火光中凝望。
……
李赫房间内,一盏青灯点亮,床上放着朱红被子,里面正藏着一位画中美人,露出白玉鹅颈。
棉被正好压在美人锁骨下,光滑白嫩,至于棉被中胴体是否一丝不挂,就有些想入非非,看的人血脉喷张。
不得不说,如画似乎开了这窍,懂得了些许撩拨手段,变得和正常女人越来越像。
她歪着头,美目凝视坐在椅子上的李赫,几乎痴了。
李赫却没有理会对方的这番动作,只是在等待着什么。
桌上青灯闪烁,李赫猛然睁开双眼,打开房门飘身离去,留下美人独守空房,有些残忍。
待李府主离去,没了目标,如画自然收起痴迷神色,再度变得冷淡起来。
手指轻轻一撇,一位无面婢女便从外走来,行至床前。
如画伸出玉臂,傲人侧峰隐隐显露,看的婢女目瞪口呆,然而话语却十分冷淡:
“若下一次你教的这些再没有作用,便别想拿回你的脸了。”
婢女无辜又委屈,甚至想落泪,但无面又如何做得此事。
再说她善于此道,也是对人,这诡异如何相处,如何知晓。
但她目前也成为此中一员,感受到了他们的相处之道。
冷漠,寂灭,几乎不含人的情感。
可真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