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代价
状态栏提醒过,耐力低于50时,容易受伤。
但并不是一定会受伤。
卢梭完全可以把耐力降到30甚至更低,只要不晕倒,他就还能跑。
另外,在练习两种技巧结合的实验中,卢梭发现并不一定要每次都真正使用‘爆发’技巧。
关于加速过程中,怎样调整步频和步幅,才能达到‘爆发’的使用要求,卢梭已经有了一些心得和感觉,他可以先练这个部分,等着有把握了,再使用‘爆发’。
这样可以进一步节省耐力。
这样算起来的,25点耐力,可以练习很多次了。
卢梭在200米弯道起点处热着身,等着田时伟。
田时伟叹了口气,没奈何的脱下运动服,只留下运动短裤和背心,他马上就感受到了北方夜色的寒冷,于是一边蹦蹦跳跳的热身一边来到跑道起点。
“老田,如果我真能拿到东青会200米的金牌,这里面有你一半的功劳。”卢梭真心诚意地说。
“这种时候还能给我画饼你也是个人物。”田时伟叹着气说。
开始吧~
卢梭冲董子健挥手。
于是。
起跑。
过弯。
调整步频和步幅。
结束。
再起跑,再过弯,再调整,再结束。
每一次比赛训练都不会超过1分钟,但每一次之间卢梭会用更长的时间去思考,去在脑中回忆自己的动作,去分析问题出在哪里,应该在哪里改进。
卢梭开始明白陆锦荣常说的一句话,用脑子去跑。
……
当天晚上。
回到寝室时。
是晚上十点。
卢梭的耐力只剩下‘29/100’,这样一个破天荒的数字,他扑倒在床上,连洗漱都没力气,直接就昏睡过去了。
而田时伟只是陪跑,并没有投入太多精力,所以其实也不累,此刻看着卢梭的样子,田时伟莫名有些心酸加心疼,很显然,卢梭承受了太多的压力,如果换作田时伟自己,可能就撑不下去了。
但是……要撑住啊。
田时伟默默地给卢梭打气,不能输给李严那个家伙啊。
……
10月25日。
卢梭起床时,情况并不好,耐力是‘79/100’,显然是昨天太累导致身体无法恢复,但算起来耐力的整体消耗,卢梭仍然是赚的。
白天由于没人陪他跑,卢梭就问董子健借了影音室来看,除了自己的录像外,他还在这里找到了美国名将加特林和约翰逊、希腊名将肯斯坦丁、牙买加名将鲍威尔等等的录像。
这些擅长200米的世界名将,为卢梭打开了一扇窗,卢梭是从现在开始,真正有参照性地去了解短跑这个项目上,自己与他人之间的差异的。
下午。
等着耐力又上涨到了80开外后。
卢梭便开始练习一些高抬腿、踢腿跑等基础训练,这是为了保证运动状态的持续,保证身体不僵硬,更加深化身体对于运动的本能反应。
这些基础训练,是卢梭原本认为自己做得最好的一部分训练,因为状态栏在每时每刻的记录和提醒着他,而卢梭也在无时无刻不在纠正着自己。
但现在卢梭忽然有了一些疑惑,因为他看到了那些运动名将们的跑步姿态,都是有差异的,相对的所需要的最佳步幅和步频的特征,也都是不相同的。
而状态栏提醒卢梭所做的姿态训练,就是最适合卢梭最正确的那种么?在卢梭需要改变自身步幅和步频特征,以适应两种技巧相结合的现在,这些基础训练,是否也有必要进行纠正呢?
对此,状态栏没有回应,它是不会回应的。
卢梭也没有更好答案,他只有继续练下去。
晚上,继续加赛。
今天晚上卢梭睡觉前,耐力也依然低过30。
……
10月26日。
距离出发去东青会只剩下3天。
据田时伟了解,其他在总局训练的队伍,早已经公布了参赛人员名单,普遍时间是23号,也就是会前一周,最晚也没低过25号,就是会前五天。
毕竟,有各种行政上的流程要走,比如订机票、订房间什么的,还有给运动员们心理和体力准备上的时间,像是短跑队这样拖到会前3天还未公布名单的,也是独一份了。
所以晚上陪着卢梭加练的时候。
田时伟就特别指出这一点。
说这话的时候,董子健还在一边,卢梭每次和田时伟深夜进行比赛练习的时候,董子健都在。
作为生活教练,董子健事情应该不少,每天晚上能抽出一个小时的时间,来陪着卢梭,可见董子健十分关注卢梭,田时伟觉得这是一个好现象。
“短跑队,也就六个人。”卢梭说,“至少要去五个。”
“那就把你也带上呗!”田时伟忍不住说,目光却瞥向董子健。
到了这个时候,田时伟都替卢梭感到提心吊胆。
李严不公布参赛名单这一手太损了,始终把短跑队唯一游离在集训之外的‘编外人员’卢梭吊在那,不上不下的。
田时伟设身处地想像如果自己的是卢梭的话,早就放弃了吧?压力太大了!
这种悬而未决,始终逼着你拿出更好成绩来说服教练的处置方式,对被处置者来说,简直是身处地狱,真是李严这个魔鬼能想出的办法。
并且短跑队任何一个人,都觉得李严能干出,在比赛前一天,让卢梭离队这种事,到时候其他人去澳城参加东青会,卢梭自己灰溜溜地提着行李回老家。
这场面田时伟一想就替卢梭觉得憋火啊。
而卢梭在这种情况下,仍然在拼尽每一分力气去训练,去争取机会,也让田时伟感觉到佩服。
此刻,面对田时伟的话有所指,董子健没有表态。
董子健对卢梭一向是善意有加,但他不是主管教练,也没什么发言权,田时伟这话,董子健答不了。
“开始吧。”卢梭跟田时伟说。
“以前我对你的好感度是友善的话,现在我就有点尊敬你了,老卢,你真强。”田时伟赞叹着。
“我就是想赢。”卢梭说,这是跟自己说,他很清楚,自己的精神和身体,现在都已经被压迫到极限了,剩下的唯有对胜利的执着。
因为在这个比赛场上,他什么都没有,胜利是他唯一能够抓住的东西。
卢梭向董子健举手示意。
开始吧!
再一次向着生命中仅有的胜利发起冲锋吧!
卢梭愿意燃烧自己的一切去获得这场胜利、下一场胜利、每一场胜利!
董子健吹响了哨子。
卢梭和田时伟一同冲出了起点,体育场的大灯照亮黑暗,也融入黑暗,灯光中卢梭的身影似乎在黑暗中发散着熠熠的、不屈的光。
……
这天晚上。
卢梭是被田时伟搀扶回寝室的。
因为这一次卢梭的耐力损耗得尤其厉害。
到达寝室时,卢梭的耐力甚至只剩下了‘24/1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