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濒死
人是复杂的生物。
有人做了一些别人看着不爽的事,曝光出来,有的人就做出一副看穿了一切的样子开始胡说八道,成为键盘侠,用语言的刀子伤害当事人。
“这人竟然做这种事,肯定是个坏人。”
“三岁看老,这么点孩就干这种事,长大了也是一害!”
“这种人应该抓起来,古代刑罚全都让他尝尝。”
“……”
大众如此议论。
多年前看过一个新闻,一个女老师被曝光了出卖自己,所有人都在谴责她,用语言的刀子伤害她,觉得她不配做老师。
伤害完毕之后,女老师染上了传染病去世了,大家才知道,女老师之所以出卖自己,是因为她有好几个学生上不起学,出卖自己得来的钱都帮助了自己的学生。
然后呢?那些谴责她的人吧并不会有歉意,因为他们自认为骂过女老师的话别人不知道,更找不到他身上来,就等于没骂,既然没骂,干嘛要有歉意?
……
还有我的母亲,她爱占便宜,免费的东西可劲拿。还对待猫狗不好,动辄打骂。
看了这些,有些人就该谴责了。
但是我父亲精神有问题,而母亲只有一个肺能工作,但是母亲还是喘着粗气种地、养鸡等,辛辛苦苦把我拉扯长大。
全村的村民没有一个说我母亲不好的,那些长辈都告诉我,你母亲拉扯你长大不容易,你要孝顺。
她之所以对待猫狗不好,是因为在她眼里,猫狗和她养的鸡鸭一样,都是家畜,狗是看家的,猫是抓老鼠的,如果猫狗做不到了,那就没用了,养着它们干嘛?
人类怎么能对家畜有感情?毕竟鸡鸭是要卖是要吃的。
你把猫狗当做宠物,我母亲把它们当做家畜,认知不一样,并不是谁坏谁善良。
有些人看到这里是不是就该赞美伟大的母亲了?
……
方玉慧也是如此,她对待纪俊义、纪俊坤的事情,非常的可恶。
但对于纪先森的感情却是非常真挚。
对于刘代秀这个母亲,也是非常的孝顺。
对于方玉辉那个弟弟,就是一个辛苦工作供他上学的好姐姐。
对于纪俊珍、纪俊进来说,是非常好的母亲。
如果不说方玉辉对纪俊义兄弟两个做的事,只说其他的事,那也是一个伟大的女人。
……
人是复杂的,干过一样坏事,并不是说就没干过好事。
方玉慧就是如此,所以她死死的护着纪先森,眼中有着决然,不让纪先云等人继续拖行他。
“把她拖一边去!”纪先森吩咐一声,没有任何心软。
每一个恶人在受刑的时候,都在非常可怜的苦苦哀求,但如果绕过他们,对得起纪俊义的眼睛、耳朵和智力吗?
要知道纪俊义还不到六岁啊,多么小的一个孩子。
如此残忍的对待一个孩子,这夫妻俩值得原谅吗?
纪先森的二嫂赵雪花从人群中走出来,狠狠地一脚便踹在方玉慧的肩膀上,然后弯腰想要把她拉开。
只是方玉慧和纪先森死死的抱在一起,套在纪先森两条手臂中间,根本不放手,赵雪花没有办法,拽不开他们。
“啪!”
钱雪花一个耳光扇在了方玉慧的脸上,狠狠的道:“松开!”
方玉慧一哆嗦,胳膊本能的稍稍松了一点,但是纪先森却是一脸惊恐的死死抱着方玉慧。
他不敢松开,要不然没了方玉慧的重量,老四老五又会拖他。
现在他腰部、臀部都被拖下来一层皮了,上边又有血又有土,甚至还有小石子镶嵌在伤口里,火辣辣的疼。
夫妻两个抱在一起,看着周围的人群,都在用鄙视的眼神看着他们,恨不得他们两个去死,宛若被狼群包围的小兔子。
但可惜,他们两个并不是人畜无害的小兔子,而是恶心凶残的鬣狗!
“五哥,我来帮你!”
“俺也来,连他们一嘁拖!”
“咱一起上!”
好几个身强体壮的汉子走了过来,抓住了绑着纪先森的绳子。
“不要,别,别这样……”
“饶俺吧,俺错了,呜呜呜……”
纪先森两口子嚎啕大哭,撕心裂肺的求饶。
“使劲拖啊……”纪先云招呼一声,手臂一用力,纪先森和方玉慧一起便被拖动了。
“啊啊啊……”两人惨叫着,方玉慧本能的松开了纪先森,
方玉慧抬头,看着纪先森一边被拖动,一边挣扎着、翻滚着,口中发出无比凄惨的叫声,地下甚至都有被犁下来的碎肉。
“活该!”
“拖好,拖死他!”
“这种人让他死了算了!”
“该死!”
“这么点孩真正能下去手了?”
“简直不是人……”
“好生拾掇拾掇他们,看以后还敢不。”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全都在谴责谩骂纪先森两口子。
当然,也有同情的,毕竟纪俊义被收拾的非常惨大家没有看到,现在纪先森浑身血糊漓拉在众人面前,比较难以接受。
所以,纪家村村上大队的领导和钢铁厂的领导,便被多管闲事的人叫了来。
“停下!”
一个声音传了过来,纪先林抬头一看,发现是钢铁厂的刘主任。
“老刘啊,这是俺纪家事,你别管,今回我非得让老三记一辈!”纪先林毫不客气的说道。
虽然纪先林在钢铁厂、纪家村都没有什么职位,但是他的人缘比较好,很多人和他关系都不错,再加上纪先海、纪先云在村里也是好样,哪怕是村上和国营企业钢铁厂,都得给纪家一点面子。
“老五,继续拖!”纪先林一挥手。
纪先云等人就待继续的时候,再次一个声音传过来,“给我拦住他们!”
话音落下,几个人高马大的青年便拦住了纪先云等人,嬉皮笑脸:“四哥、五哥,不好意思,咱先停一停。”
纪先林看着走过来的几个人,皱起了眉头。
来的正是村长。
纪先林的声音放缓:“高叔啊,这个事你别管了,俺家老三干这事想必你也听说了,要是不让他记住疼,以后俺那个侄没法活。”
“事是这么个事,你说有道理。”高村长抽着烟杆,指了指地下的纪先森,道:“你再拖就弄死他了,你想让老四老五给他偿命?”
纪先林这才看了看躺在地下的纪先森,发现他浑身上下的皮肤稀烂,完好的看不到多少,在地下痛苦的喊叫着,但是声音却有些虚弱。
便点点头,示意纪先云等人放开绳子,给他解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