筵席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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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幼儿园零散的记忆

过去很平凡,记录下来是希望有一天散落在天南海北的兄弟姐妹能够再次看到罢了。

在我四岁那年,和无数懵懂的小朋友一样被送进了幼儿园,开始上小班。因为家离得比较远,所以我的父母为我找到了一个可以寄宿的幼儿园。那个幼儿园的名字很有趣,叫做红太阳幼儿园,我和其它小朋友一样都是住校生但是并不是住在学校,而是放学后和一群小朋友一起做一辆明明是白色但是充满灰尘的面包车回住宿点。当时无感,还挺好奇钢铁怪兽和它外面的世界,但是现在我总在想那个破旧灰败的面包车简直是人贩子标配。

第一个晚上,我到了之后先看了看环境,一张石头炕,我们十几二十个小孩子都要睡在上面。直到现在我依旧记得水泥地上的坑坑洼洼。到了睡觉的时候,我不记得是哪个小朋友突然要找妈妈,然后开始哭,紧接着大家都开始哭。我楞了一会儿突然开始大笑,不知道是为什么但是就是想笑,同时哇哇大叫,引得周围的小朋友哭的声势愈发的浩大。我短暂的加入他们一起哭却发现一点都不好玩,眼泪也无法像他们一样一直流,任凭我如何使劲就是流不出几滴泪水。于是我放弃了随波逐流式的嚎啕大哭,继续大喊大叫。管理者是一个胖胖的女老师,她抱着哭的最凶的小朋友拍着背哄,又同时安抚着其它的小朋友,同时吼叫着想让大家安静睡觉……效果只能说不是太好,哄完一个还有一个,去找下一个上一个又哭,如今想来这应该就是所谓的陷入了人民群众汪洋大海吧。老师无奈抓了几个孩子站墙角,别说,哄半天才能停止哭泣的孩子到了墙角就安静了,方法确实简单粗暴且有效。很不幸,但是也在意料之中,我不哭但是闹,看似无欲无求实则是一个搅屎棍般的存在,不接受老师的哄也不停止大喊大叫。成功让老师注意并且罚站了我。又不知道过了多久,头顶唯一的长管灯似乎逐渐变暗了,与之相随的是我眼前的世界。

第二天,我们的早饭并不在睡觉的地方,而是在女老师给我们套好衣服后回到幼儿园和住在家里刚刚到校的小朋友们一起吃,很有意思。一个长长的桌子大家坐在两边,一个大大的饭桶给我们每人一碗白米粥,喝完了可以续杯。我常常和其他小朋友争论一个对错,因为妈妈是个左撇子所以我也是,大家挨着坐之后我会和大家打筷子。于是我对面的小孩子总说我是错的而我倔强的拒不服从并且和他吵。小孩子的吵架就是咿咿呀呀,谁又知道我们在说些什么呢。饭后有小朋友有一本灰白的漫画书,大家都抢着安安静静的做在他旁边看,可是毕竟是一群孩子,不久就腻了。

有次我们班上有个女生过生日她父母买了一个很大的奶油蛋糕,摆在班里以后所有人都两眼发光,因为那是一个很难得的食品。似乎她好像是出蜡烛许愿了,估计也没啥人看,只是大家跟着女老师唱了一遍生日歌就给每人发了一块小小的奶油蛋糕。第一次吃到,入口即化还有点甜。我非常喜欢,可惜一个人只有一块。我那时立誓长大以后我一定要吃个够,吃一个扔一个……

在那里我交的第一个朋友是一个女生,她走读。她的父母很奇怪居然把她满头秀发都剪掉了,她变成了一个小光头和别的女孩子不一样而且头发比我还短,所以大家都不和她玩,认为她是一个小怪物。但是对我而言无所谓,不知为什么总之我不介意,我们成了好朋友。我们常常在其他小朋友出去做活动是窝在班里聊天。不知道是小孩子间的喵星语我因为长大了忘记了还是当时就没学会,总之现在不记得我们聊过什么。因为我住在学校吃的很单一,她有时就会给我带好吃的,她最常带的是火腿肠,吃完之后唇齿留香啊第二个小朋友是个小男生,也是住校的。不过他一周回一次家,他每次回来都会带一根棒棒糖然后敲碎给我们分,一根小小的棒棒糖我们几个人在他的把控下能吃好几天……小班就在这样的平静中过去了,第二年给我火腿肠的朋友似乎转走了,而我跳级去了学前班,并且结识了第三位朋友。

她也是一个走读生,她常常穿着白色的衣服,她姓孔,如今我只是依稀记得她好像叫孔雪滢。必须承认学前班确实教了点东西,我见过许多动物的图片。并且我莫名一直觉得她是一只白孔雀。我和她结缘和缘散都是因为水痘,基于水痘的传染性。幼儿园里被查出来的小朋友都需要隔离,而我们就是那么认识的。都被隔离之后似乎聊了很多,小小的我觉得她很好,潜意识还是觉得她是一只白孔雀。当我水痘好了却再也没有见过她,直到初中。

某次在考场里我突然觉得前面的人很熟悉,原本尘封的记忆也瞬间浮现:她是孔雀,那只白孔雀吧。看了一眼考场表,确定了她的名字,真的是她。缘分很神奇,不过到了初中也没必要因为偶然的相逢去追溯一段已经过去的缘分。不过“社恐”的我直接开始和她聊天,大概算是重新认识吧,结果发现我们是同一个物理老师,本来是一个很小的共同点。但是物理老师有点特殊,她是课代表,而我应该算是物理老师收的五个干儿子之一吧。聊了一下就没有之后了。

我记得自己小时候风靡的动画片是喜羊羊与灰太狼,有次周末回家看了半集就必须要睡觉了结果由于对后面剧情的未知,我做了一个噩梦。梦里天蓝草青的青青草原变成了一片泥沼,满天电闪雷鸣,一只鲨鱼操控这龙卷风咆哮着追着我和喜羊羊。一个回头懒羊羊就被卷入了龙卷风,我在惊慌中跑到旁边上了个厕所。然后鲨鱼一张嘴吃掉了喜羊羊,就要吃我的时候我一下子大喊一声吓醒了。那是我记忆中小时候唯一一次“画地图”。后来收拾好了,再睡觉时还是觉得会被鲨鱼吃掉,于是强行脑补了后面的结局:喜羊羊和我打败了鲨鱼。从那以后,无论什么事儿我都想要一个结局。我想这也算是一个结局,一个让我明白白孔雀的梦。

未来如果有机会我一定要看看白孔雀的样子,是不是想自己幻想中的那样神圣。

幼儿园毕业之后回首,发现其他小朋友都有很多奖状才艺,而我居然只有一张奖状,一个跳绳比赛的三等奖等同于安慰奖除此之外才艺没有,知识没有,奖状更没有。未来更令人我难受的是知道我高中之前我再也没有得到过一张奖状……虽然是幼儿园但是我们也有毕业照,毕业照上我作为一个六一儿童节上乱翻更头到处捣乱的调皮孩子荣幸的坐在了老师旁边。那个微胖的女老师还用手臂搂住我,或者说按住我。但是大家笑得都很开心。随着相机闪光,笑容定格,我的幼儿园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