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利益相互
龙泉城。
听香水榭。
悠悠扬扬的古筝琴音萦绕长亭，商家父子三人围绕着精雕玉琢的根雕茶桌品茗。
“我们父子三人好久没一起喝茶了，商布启，你为何魂不舍守？”前任胥州州长商邕关心道。
商羽调侃道：“父亲，老三改名叫洛青山了，你不知道吗？”
“呵呵！商布启这个名字不好吗？布衣，启迪，父亲取这个名字时希望你站在百姓的角度为民而忧，继承我的地位，为商氏一族发扬光大，可没想到你被有心人……”
洛青山表情微微一变，果不其然，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通，低声道：“姐姐，父亲，我发现你们变了好多。父亲自从跟着大和尚修佛念经，许多年未有到乡野察看民情，体验民生疾苦，却一直认为自己在兢兢业业。姐姐自从与芈百忍定亲后，也变了许多。”
商羽不悦道：“父亲，我看你应该给老三找个妻子了，他魂不舍守是在想那个可恶的小人，现在还没有清醒过来。”
“重岩这个心胸狭隘的人，只为自己考虑，害我们商家被万民唾骂，损了族运。我本以为他有什么新奇的思想学识，结果却只是一个未被开化的野人，他来到这个世界就要遵守这个世界的规矩，如果所有人都如他那般唯心无拘无束，天下岂不乱了？”
洛青山插嘴道：“姐，我记得你曾经也为难民同情过，在JDZ还为一些弱势群体寻求公正，实事求是，我们商家难道没有愧对那些难民吗？”
“嘭！”商羽怒拍桌子，喝道：“你真是糊涂，我们也是受害者，芈千机为了世子地位，在父亲身边安插眼线，大和尚也是他的人……”
“好了！过去的事不要再提了！”商邕厉声道。
洛青山站了起来，抱拳道：“父亲，姐姐，你们已经彻底被权力魔怔了，你们但凡体验一天那些难民过的日子也不会在这里埋怨商羽丢掉的仕途了！”
“重大哥调查出小叶的真相，姐姐你却为了证明自己阶级的合理性不伸出援手，哪怕你讨厌重大哥，但是小叶是无辜的人！真正自私自利的人是你！”
商羽越发生气，起身大声道：“这世界有很多不公不平的事，我们被公平对待了吗？父亲任职胥州三十年，胥州安居乐业二十九年。你去城外听听，这群百姓却因为父亲一次小小的过错没日没夜的唾骂，他们只记仇不记恩！”
“今天有一个小叶，明天有一个小叶。今天这个小叶遭遇不公，你要把花梅澜斩立决吗？你知道他是谁吗？JDZ城主的儿子，胥州四大天骄美男，他的品德众人皆知，贤良仁德，乃鲁亚书院引以为傲的代表人物。”
“但是他什么意思？他怀疑花梅澜亵渎小叶？这简直滑天下之大稽，他猥亵小叶的几率都比花梅澜高！”
“他为了筑基丹煞费苦心骗你入局，不遵守五大派定下的铁律，圈钱找人买筑基丹。我已经猜到他现在准备做什么，花梅澜的妻子梦蝶是青牛炼药公会的新一代最强炼药师，他一定设计威胁梦蝶为了炼制筑基丹。”
“他这个笨脑子，想的什么我看得一清二楚！”
洛青山表情平淡，没有任何触动，抱拳深深向眼前两人鞠躬，深沉说道：“父亲，姐姐，我感觉我太累了，待在你们的身边，感觉我的大脑像是在被你们强行猥亵一样，请恕我不孝，我要去游历大术帝国，证属于我自己的道。”
言毕，翻身一跃，离去。
商羽骂道：“兔崽子，你乱说什么！”
她想追，却被商邕拉住，道：“让他去吧，年少多磨难，焉知非福，总有一天，他会明白我们的难处。”
洛青山骑马行走在胥江岸边，见曾经被胥江洪水冲烂的两岸都已种满青柳，每千米立功德碑，碑上皆有自己和重岩的名字还有捐赠物资的商会名字。
重建的家园坐落有序，烟火袅袅，小孩在柳下张望，大声呼喊：“父亲，回来吃饭了！”
修河的工人抬起头高兴的挥手道：“好！”
他将其余工友一起喊上，其乐融融的扛着锄头往家里走去，路过洛青山，有意无意的打量，试探问道：“你是洛青山吗？”
“对，是我，各位大叔有什么事吗？”
众人见状连忙俯身下跪，乐道：“草民见过会长，今日可算见到你了。”
洛青山大吃一惊，赶紧下马将众人扶起来，疑惑道：“我仿佛只做了几天会长就做甩手掌柜，你们怎么认识我？”
“诶！我们当然都能理解会长难处，你得罪了城里的权贵，肯定害怕他们报复，所以离开了！但是我们不能忘记你啊，你可是我们的大恩人，有工匠见过你，已经把你的样子雕刻下来了，我们打算为你和重部长每一个村建一座庙，让你们来当我们的守护神！”
洛青山尴尬一笑，呢喃道：“你们倒是挺为人考虑。”
“会长，你吃饭了吗？要不要来我家一起吃个饭？”
“好啊，那就叨扰了。”
洛青山跟着农民们回了土坯房，那人赶紧又让妻子多炒两个荤菜。
百姓淳朴的笑容和眼神让他很是触动，反而坚信了重岩的思想。
随后几天，他没有立刻离开胥州，而是就沿着胥江两岸骑行体察民情，衣食住行皆过问。虽然有些劳累，但感觉前所未有的轻松。
尤其是见到一村又一村重归生活的百姓，所有百姓对他热情呐喊，村头迎接，送到村尾，内心那就成就感油然而生。
他决定再为百姓做一些事。
这几日，从村民的口中得知，他们竟然完全可以依靠自己种水稻玉米而衣食无忧，从来没有依靠过城内贵族。
洛青山郁闷了，百姓一年的八成收入都作为税收上交城内，但是城墙上的守卫保护的是城内人，捕快在城外也没有看见过。
如果出现妖兽食人，也是当场支付了赏金猎人酬金。
哪怕再扯久远点，大术帝国建国征战，也不全部是贵族的战争，九成士兵也是农民子弟。
以最简单的利益相互来看，你保护我，我交税，合情合理。
但是现在我交税，你们没有保护我，天灾还不管我。
没道理啊！
他问了一些村长为什么要交税？
他们回答，法律规定，不交要坐牢。
税收是国家财政重要收入，断人钱财如杀人父母，如今胥王开恩四年免税，会不会四年后又重征一波税？说不准，细思极恐！
如果让百姓免税或者少交税？
这是一个严峻的问题，洛青山想不到办法，遇事不决问重岩，骑上马去了JDZ，向一个捕快打听便知道了重岩的位置，寻道而去。
另一边，商羽越想越气，自己从小养到大的弟弟竟然被一个卑鄙小人带坏洗脑，如今甚至到了不听自己的话，离家出走不要这个家的态度！
太可恶了！
拿上剑叫上芈百忍一起去出气。
另另一边，花梅澜戴着一个美丽的凤面具背对着身后的赏金猎人，低声道：“事别办砸了！”
“你放心，区区一个炼气境修士，哪怕筑基境我也照杀不误！”赏金猎人拍拍自己的大肚腩，自信回应。
另另另一边，冷清的街道上走着两个面具男。
一人问：“你这个面具真好看，以前怎么没见你拿出来过？”
“这是我的爱人送给我的礼物。”
“你别说，重岩真有出息，居然混得这么好，看在以往交情上，说不定让我们做个官呢！”
“你可别找他，他见到我们说不定还担心我们暴露身份呢！心一狠，把我们杀了都有可能。”
“哎呀，他有那么狠吗？既然如此，我们来这里干嘛？”
“我来找我的爱人。”
灯笼下，一张精致美丽的凰面具时隐时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