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景德城
迎客松下,少年骑马,遥望前方。
景德城二山相伴,北邻胥江,南近胥州官道,盘踞在一个交通要道。
虽然是一个小镇,但是得益于天时地利人和,此时天色尚早,城内已有灯火通明之色,这繁华不逊色真武城这种大城市。
这里盛产豪绅贵胄热爱的瓷器,还有修士为之疯狂的丹药。
一眼卧虎藏龙,鱼龙混杂。
其城墙高十八米,厚九米,长三十五公里。
这哪里是镇,分明是城啊!
无论如何,且去闯闯。
一路直下,只见许多榆树,肉桂,甚至青冈树的树干都坑坑洼洼,仿佛被什么野兽咬过,惨不忍睹。
看来这里的妖兽有些饥不择食了,太凶狠了,趁天未黑,赶紧进城。
恍惚之间,看到树林中一个煞白身影,畏畏缩缩躲在树后,披头散发,神情饥渴。
重岩见状不禁心头一跳,怒喝:“何方妖孽,还不现身?”
树后的东西犹豫片刻站了出来,竟然是一个妇人,抱着一个人类幼崽,身后还有两个不到她膝盖高的小孩。
这四人饿得瘦骨嶙峋,眼眶深陷,仿佛风都会随便吹倒他们。
莫非是胥江洪灾的难民?
“别,别赶我们走,好吗?”妇人央求。
原来这些树皮是他们啃的,聆风术展开,这野山之间竟然有几百个难民。
重岩捂了捂腰包,又松开手,双腿夹马持鞭喝道:“驾!”
这些人跟他没关系,人固有一死,饿死打死都是死,早晚都会死,现在只是时候快到了。
“嗷~”
突然,胯下之马嗷的一声惨叫倒在地上,口中溢出血渍,看来是长途奔波累死了。
重岩怒其不争的踢了马一脚,便埋怨离开,走了一炷香后又折回,把马鞍和鞭子带走了。
景德城附近有更多难民,不断有难民被守卫从城里叉出去。
守卫见重岩过来,拦住问道:“进城做什么?”
“办公。”
“登记一下,姓名,祖籍,财产……”
重岩塞了二两银子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守卫会心一笑,迅速收起银子,拿出一块腰牌,道:“这是一个月的居住证,如果想办理永久居住证你得去城东常住人口院办理。”
重岩点点头,进了城,这二两银子便可以试探出景德城的风气是否正常。
“快滚!”
迎面而来两个捕快持棍痛打一个难民,将其赶出城外,他们身后还有捕快也在驱赶难民,看来景德城的防范措施并没有真武城那么好,竟然放了一些难民进城。
陈广如果还活着,安然无恙,那么自己可以买一个捕快的官职,但是现在看来,捕快的主要工作是驱赶城内难民。
这群难民屁钱没有,压榨不出油水。
没前途。
但是既然来了,还是要想办法混进官场,重岩去了礼品店买了一些礼物便直奔县衙。
县衙门口有招聘告示,没想到捕快竟然要筑基境九段才能任职,这可真离谱,内卷这么严重?
但凡有筑基境九段的实力,随便去一个地主家当保安主管不香吗?
“你们陈广陈捕头在吗?”
“不认识。”
“你们捕头在吗?”
“找他什么事?”
“远房表弟。”
门口的捕快懒洋洋的转身去寻找捕头,一会儿后便通知重岩进去。
进入堂屋,屋里坐着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像酒桶。
“你找陈广什么事?”
“捕头怎么称呼?”
“你不是我表弟吗?还不知道我叫什么?”
重岩轻轻一笑,将礼物递过去,道:“一回生二回熟,想谋个差事。”
捕头看见是一盒廉价的花茶,顿时脸色不悦,但为官多年还是有些耐心,又打开茶盒,看见一道道金光照出,顿时脸笑得像一朵菊花。
“表弟,表哥姓朱,名有为,你怎么称呼?哪里人?”
重岩将个人情况做了一个交流,朱有为也说了捕快工作的一个大体情况。
挂名捕快,有编制无俸禄,不包食宿,但是腰牌国家认证,有行使法律的权力。
果然是表的。
闲暇之余,重岩好奇问道:“李广怎么样?”
“他啊?遭重了!”
重岩感觉可惜,看来大术帝国官场还是清廉,没有到腐朽黑暗的地步。
“听说被调到大理寺做大理寺卿了,那活头上悬着一把剑,左右都是眼睛,各个都馋他位置。你看表哥我这位置多好,无忧无虑,自由自在。”
重岩点点头,人才啊!
准备离开,朱有为又语重心长的说道:“表弟,刚出来闯荡吧?现在胥江洪灾,难民有很多,景德城有许多难民,我偷偷告诉你,是有人故意放进来的!现在上头说了,赶一个出去就奖励半两银子,你赶上时候了!”
这就像是发国难财一样,这是市容管理。
“多谢指点。”
他并不是心痛自己买一个官花十两黄金而仗义执言,而是让自己去驱赶难民,他好赚中介费。
说不定赶走一个难民奖励一两银子。
但是一两银子绝对可以让一家三口吃稀饭挨一个月。
重岩在账簿的带领下领了官刀和腰牌便出了衙门,走在大街上开始寻找住所,现在景德城的信息还一无所知,要想获得有价值的信息并不是去茶馆酒楼,那里都是一堆愤青忧国忧民或者恨国恨民。
最好获得信息的地方是青楼。
陌生人的枕边话最真实了。
青楼分档次。
窑子最低下,要么在破烂的土堡或者烂尾房里,三个铜板就能品尝五六十年的老鲍鱼,甚至一个铜板也行。
风俗街带有文艺范,往往在一个老街站着一排排任人挑选打磨的姑娘,运气好却是能碰到刚出道的良家妇女。
青楼,比如怡红院这种就比较有制度,甚至带点才艺,而不是单枪直入。
教司坊质量最好,里面的从业人员都是一些贪官污吏的小老婆,贪官污吏可挑剔了,绝不会选歪瓜裂枣做老婆,所以里面的大多是绝色。
如果丁春秋不赔封口费,那么重岩选择青楼,但是现在小有银两,那么就教司坊逛一逛。
教司坊这种高端场所,哪怕进入楼中也要收茶位费,楼中有许多青年才俊,国色天香,言语中只有吟诗作赋而无皮肉粗鄙之语。
教司坊有三大花魁,这三大花魁各有特色,有能歌善舞者,有吟诗作赋者,还有净化心灵者。
净化心灵就是健谈,类似于心理辅导。
总的来说这个花魁职业刁钻,重岩闻所未闻,起了兴趣,但是发现要宠幸这些花魁竟然还要通过一层层比试。
比如对对子,吟诗,唱歌,扳手腕。
花魁看上了才赏脸给宠幸。
重岩无语了,再五颜六色的鸡也是鸡,鸡就是鸡,这群人简直是哄抬洞价。
再一看,皆不过是一群红粉骷髅,仔细一想,吃过山珍海味的自己何必委屈兄弟进入这人人都趋之若鹜的罗马大道。
一群胭脂俗粉而已。
重岩奔着洁身自好拂袖离去。
转身进入足浴店。
洗脚小妹水灵灵的,尤其是脚底按摩的功夫那叫一个绝,重岩躺在椅子上看着窗外夜色感觉非常舒坦。
“妹儿,技术不错,今年多大?”
“小弟弟,我年龄可比你大呢!姐姐叫桃子,其实不是我技术好,而是这足盆里的药。”
重岩玩味笑笑,习惯了,又问:“药?这盆里有什么?”
“这里面的药可多了,最重要是一种叫柘树的药材,这下游有一个柘塘村的村子专门生产这种药材。”
“柘塘村?”
重岩翻开地图,疑惑家乡竟然离这么近,但是地图并未标记,便问桃子这是怎么回事?
“弟弟,你这地图过时了,我这里有今年最新地图,待会儿给你一份。”
“该死的奸商,还说是天启198年最新地图。”
这就是没发展科技的坏处,家乡就离自己一百多公里都不知道,但是也不愿回去,毫无挂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