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风起胥州
天启198年。
南海，胥州，真武城。
繁华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群，很是热闹。
城门口，许多进城的人在城卫处领取了三天居住证，这居住证不好领，得鉴定成份。
修士和商贾可领，难民不行。
因为胥江发了大水，起了洪灾，多了许多难民。
城北的林氏医馆素有妙手回春的名声，如今排起长龙，起码有三条街，有人甚至从三天前就开始排队，因为免费救治。
原来林大夫热爱佛学，有一颗佛心，以已渡人，将每年的今天作为积德日，免费给人治病。
一个病殃殃的老太婆进去半柱香后，红光满面的走了出来，然后一个一身正气的年轻人走进医馆，经过屏风那一刻，戴上面罩。
“林大夫，你看我肾虚吗？”
林大夫把了把脉，微笑道：“公子精力充沛远超常人，并未肾虚。”
他表情渐渐严肃。
“林大夫，我感觉我活不久了。”
林大夫苦心劝道：“年轻人，你还年轻，千万不要走在犯罪的道路上，你要知道，江湖规矩，杀大夫可是大忌。”
“素问林大夫仁义无双，一生都在行善积德，我很是敬佩。但是若是今日你不救助我，我就要去打劫其它人，可能不是他死就是我死。所以，你说你要是不渡我一手，就会间接害死一条生命，这可太缺德了，是吧？”
林大夫细细一想，觉得有些道理，又觉得哪里不对，但是如今人匕首抵在脖子上，那便是对，便从抽屉里掏出一个钱袋，道：“十两黄金，还有一些碎银子，够吗？”
年轻人用匕首拍了拍林大夫年老皮皱的脸，说道：“你要是说出去，免不了血流成河，可不要做这种缺德事。”
言毕，大摇大摆走出了药馆。
谁能做出这种缺德事，那只有重岩了。
重岩迅速找了一个客栈住下，点了酒肉大吃一顿。
这半年跟着大姐大，三天饿九顿，日子润是润，但是占山为王非他志向，所以在一个风和日丽的日子偷偷下山跑了。
土匪这个行业门槛低，但是内卷严重，没有几把刷子抢不了东西。
两人一无势力二无实力，只能欺负一些进京赶考的文弱书生，佃农太穷，抢不到什么值钱的玩意，只能抢他们的劳动力，让他们开垦荒地，佃农感激得还送上秧苗，过节还提着东西上门嘘寒问暖。
总之，没前途。
胥州五大势力的真武剑宗明日将招收入门弟子，这种大势力都是三年才招一次人，许多人都为这一刻苦等三年，若是能进入真武剑宗那便是一辈子的荣幸，祖坟冒青烟。
重岩对真武剑宗招人也比较看重，这种大势力好比上市公司，如果能进入其中，对实力提升一定很有帮助。
尤其是看小说里很多主角都用剑，虽然以前都是用匕首或者枪，但自己对武器没有什么偏好，也无所谓。
“咔~咔~”
此时，屋顶传来瓦动的声音。
重岩眉目一蹙，难道是黑店？
随即躲在窗后，片刻，一个身影破窗而入，那人左右一看，不禁疑惑，紧接着便被重岩一脚踹在地上。
“你想做什么？”
重岩对此人有些印象，之前在药馆排队的时候站自己后面，话多，精神小伙一个。
“哼！本来看你一身正气以为是一个正义之人，没想到却抢林大夫的金银，把脚挪开，跟我去官府！”
重岩似笑非笑，听着楼梯没动静，打量着这个小伙子的穿着，看起来比较有钱，智商偏低，到可以玩玩打发时间。
“诶！等等，挪开不是不可以，你得跟我说说你怎么知道我拿了他金银？他告诉你的？”
“那是，你走之后他破口大骂，痛哭许久，所以我才来替他找一个公道。”
“好，公道是吧？我跟你捋捋！”
重岩将药馆过程一五一十讲出，说道：“你且扪心自问，他答应我不将此事讲出，如今却说了出来，这是不讲诚信；如果你我二人打斗流血丧命，皆因他导致，这是不仁；今日是他的积德日，但明日不是，许多要来看病的百姓会因为没有及时得到治疗而丧命，这是不善；他今日顶多替几十人问诊，还有几百人白白浪费时间，这是不义。”
“试问，你为一个不讲诚信不仁不义不善之人前来殴打一个行侠仗义的好人，你说你有没有错？”
精神小伙乍一听，发现竟然有些道理，又感觉哪里不对劲，自己被踩在脚底下，被打的是自己吧？
不，他突然听懂里面的不合理之处，喝道：“你狡辩！你说谎！”
重岩有些意外，诡辩失败了吗？
精神小伙说道：“林大夫固然虚伪，以假慈善之名博名声，但你哪里是行侠仗义的好人？”
“我不像吗？”
重岩松开脚，摊开手，五官端正，浓眉大眼，一身正气，显然是一副出淤泥而不染的人间清流形象。
主要原因是五官就偏向老实人面貌，次要原因是修炼了《正气功》，这本凡术大成之后身体就会衍生一种正气禀然的气质，从而更加影响五官发育和气质形象。
精神小伙一愣，仔细一看，发现自己这一对比，竟然相形惭愧，心想莫非自己错了？狡辩道：“光凭外貌怎么能判定你是好人？”
重岩微笑回到桌旁，倒了两杯茶，说道：“我曾在宁河村做一方游侠，救过不少人，其中书生有许多，如果以后有机会，他们有本事，进京赶考有功名了，可能会写一篇文章纪念我对他们的恩德。”
“当然，以前的事就不提了，我接下来要去真武剑宗报名，你要一起吗？”
“真巧，我也要去，既然这样，我们就同行吧。”
“好，我叫重岩，你叫什么名字？”
“我的艺名是洛青山。”
“艺名？”
重岩疑惑，这人混娱乐圈？不过形象倒也合格，比秀才还要细皮嫩肉。
“对，我觉得我原来的名字不好听，所以自己给自己取了一个名字。”
“天色已晚，我请你吃饭吧。”
“不不不，我们不打不相识，我请你。”
“好，那你请吧。”
重岩就等这句话了。
第二日。
两人相约中午出发，吃饱了饭便朝真武剑宗走去。
今日有很多人去真武剑宗，有些人是去报名，有些人是看热闹，还有些人是挑刺，这导致街道比昨天还要拥挤。
“通通闪开！城主大人驾到！”
此时，后方疾驰八匹骏马，前四后四，中间一辆八抬大轿，有趣的是，有个看起来成熟稳重的中年人紧紧贴着轿子，眉飞色舞，一副讨好的神态。
街道上的人让不开道的只能跳上屋檐避让，仿佛一群蚂蚱。
市道不能骑马，有马得牵着，不过能理解，做官总得有些特权，何况是城主大人这种地方一把手。
眼下是不能赶路了，重岩看着城主那嘴巴在轿子旁就没停过，这里面是一个什么大人物让他像舔狗一样，便使用吴麻子赠予的九等上品《聆风术》窃听。
这聆风术可以根据实力成长增长窃听范围，它与其它窃听术与众不同的地方在于窃听释放的源力伪装成风的气息，让人极其难以察觉。
耳边传来话语。
“小王爷放心，胥江洪灾的事已经处理完善，百姓都安置妥当了，你看这真武城里哪里有难民？”
“嗯。”
轿子里的人漫不经心的回应了一个字，时不时传来猫的鼾声，听这动作，是在撸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