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是家贼?
天没亮的时候,戎誉听见房间里有动静。她勉强睁开眼,看见陈星正在换衣服,又是那个背影。
“天还没亮。”戎誉半梦半醒,“你不困吗?”
“飞机上睡。”陈星拿了手机和移动电源塞进包里,“我不在的时候躲那人远些,陈赟现在顾不上你。”他叮嘱。
“知道。”戎誉翻身睡下了,陈星想了好一会儿,最终还是不放心。
他出门后给戎呈打了个电话:“天亮后你来接她吧,我发你位置。等我从绿城回来,我再和她商量。”
戎呈没听明白:“谁?”
“戎誉。”
戎呈开车赶到陈氏庄园的时候,他说不上自己是不是让人给戏弄了。虽然他知道陈星出身不凡,但没想到他家可以这么豪。他在门口给戎誉打电话:“你看上他是不是因为门当户对?”
戎誉茫然:“你打错电话了?”
“我说陈星,”戎呈解释,“我在陈氏庄园门外。”
“我正事儿还没办!”戎誉从床上弹起来,“谁告密!?”
“还能是谁。”戎呈走到庄园门口,对保安说:“我找陈赟,我女儿在这里面。”
保安给陈赟打电话说戎呈在门外的时候,陈赟也很惊讶。他敲开戎誉的房门:“你爸来了?”
戎誉却好奇另外一件事:“李静语呢?”
“我们是订婚又不是结婚,她当然在她自己房里。”陈赟别有深意地看着戎誉,“他呢?”
戎誉气急败坏,把枕头扔在陈赟脸上:“骗子!混蛋!”
陈赟哈哈大笑:“本来想着昨晚给你们听一下音频,结果李大小姐喝多了,晕晕乎乎的需要人照顾,我这不就没功夫过来。”他捡起枕头,“再说,是他说让你睡这里,其他客房也满了。”
“其他客房满了我可以和别人挤一挤!”戎誉下床去洗脸,出来时候陈赟对着她摇了摇手机。戎誉瞧见他耳机塞在耳朵里,一副得意的模样。
“我爸什么时候到?”戎誉问。
“他到了一定是在楼下等,说不定正在和谁聊天。”陈赟递给戎誉一只耳机:“听吗?”
戎誉半信半疑:“和谁聊天?”
“我随便说说,没准是我妈,也没准是寒江。”陈赟抬了抬手,“早晨彦行发消息给我,简单说了北国的事。我不操心,毕竟我家只做电子眼。”
“那可不好说,万一他让你给他的船啊,飞机大炮啊,枪管子子弹之类的安上一双电子眼,你也算是他或不可缺的工程技术人员了。”戎誉接过耳机塞进耳朵,“放吧。”
“做好心理准备啊,有惊喜。”陈赟神秘兮兮地点了一下音频播放键,戎誉的听筒里立刻传出嘈杂的环境音。
“苏总想好了吗。”一个低沉的女音闯进戎誉的耳朵。
“你说这事儿,百害而无利。金家是什么样的存在?我可开罪不起。”苏贞的回答轻佻,他说不敢,这点不假,但他的回答恰恰证明:不敢不等于不想。
“我给你找了个帮手。”那声音突然变成了男声,“张炘钰。出了事,他能罩你。”
苏贞迟疑半晌:“豪门千金不都懂防身术吗?”
“放心,有药。”那声音又变了个样子,“进口药,药效快。”那人似乎把药给了苏贞,因为耳机里有衣料摩擦的声音。
“到时候录一份视频给我,如果她醒来闹,我就贴到网上去。事情发生在陈家,他们必须给个说辞。”那人说到此言语突显凉薄,“正好让陈赟知道,电子系统光有眼睛不行,还得找你们要安保技术。”说着他拍了拍苏贞,“放开点,好姑娘就得你这样的驾驭。”
苏贞嘿嘿地笑了:“听说再传统的女人吃了这‘可乐梦’,都能骚一整晚。”
“附赠一瓶‘鎏金水’,发挥到极致。”那人也哈哈哈地笑起来。
音频到此结束,听得戎誉心惊胆颤。她脸色煞白,那晚的恐惧和绝望重临心头。摘下耳机,戎誉坐在床上半天不知该怎么办,虽然事情过去,她完好地坐在这儿,但并不代表灰暗的记忆会跟着危险一并消失。
“我本想昨晚趁他在放给你,”陈赟递过去一杯热水,“可惜没赶上。”
戎誉盯着那杯水出神,她没伸手接,因为害怕。她现在极度抗拒玻璃制品内的饮品。
“恢复这段对话不太容易,但是这里面有非常宝贵的两条信息。”陈赟把杯子放在床头柜上,“那个人提到的这两种药,一个叫‘可乐梦’,一个叫‘鎏金水’,这两种东西在国际上非常流行,但只有高端酒吧和会所里才有售卖。说白了,有钱人家的玩意儿。”陈赟拿出手机打开相簿,“出事那天我在房间角落发现了‘可乐梦’的外包装,这是一整盒,一共四颗,市面价格大四位数美金。”
戎誉盯着照片上可乐罐似的铝箔震惊不已:“一千多美金一粒?”
“叫‘可乐梦’是因为这个铝箔板像我们平时喝的可乐,里面是可溶性胶囊,胶囊里是液体。据说这种药物经过高浓度提纯,单吃醉生梦死,就可乐喝飘飘欲仙。”陈赟边说边闭起眼一副享受的模样,“所以我都没舍得扔!”
戎誉无言以对:“你们家人脑子都往哪儿长?”
“我们家人?”陈赟仿佛听出了什么,“昨晚陈彦行对你做了什么?”
戎誉二话不说又抄起针头来。
“错了错了!”陈赟举起双手,“这药是进口药,我们国家没有售,要买的话只能通过外商进口。据我所知,国内最高端的整容机构有进口药物的资质,而‘鎏金水’就是做皮肤美容的时候必不可少的一味奇药。”
戎誉第二次被震慑:“整容!?”
“有些整容手术很疼,需要麻醉。这‘鎏金水’可以局麻皮肤,毫无副作用。市场售价,一瓶七百刀。”陈赟从兜里掏出一个矮胖的瓶子,“我妈最近在祛斑,她从美容院买了一整盒,锁在我家恒温保险柜里。”他把瓶子丢给戎誉,“昨天你问我李静语项链是真是假,我想说她那条就是丢那条。我家员工清外面水系的时候在石头底下发现的。而我家保险柜失窃,丢的其实是我妈买的鎏金水。一盒十二瓶,我妈用了两瓶,现在还剩九瓶。”
“你是说偷东西的人声东击西?”戎誉疑惑。
“对。偷东西的人知道保险柜里有鎏金水,如果只拿鎏金水,一下子就会被人发现。为了最大限度地不被人发现,他就把他以为的最贵的项链也偷走了。但是我们对外宣称报了案,所以他的项链没办法出手卖,就只好随手丢了。”陈赟手一摊,“不过这是我的猜测,如果不是这样,那就意味着那人知道项链是假的,所以拿出来就扔了。”
戎誉仔细思索,觉得不无道理,不过经陈赟这么一说,戎誉也有了自己的猜测:“照你这么说,这人一早知道你家保险柜里有鎏金水和项链。”
“是。”陈赟点头。
“所以,是家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