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不拿他当男人
“怎么说话呢，”戎呈略不悦，“什么叫跟我野……我是让你吃生的了还是让你睡马路了。还‘不适应豪门’，你爹一年的收入都给你花，还不够豪吗？”戎呈又开启了老年碎碎念模式，“订婚宴结束就回来，爸爸等你。豪门深似海，你又不会游泳，淹死谁管！”
戎誉眼热，要说戎呈疼她，就和亲爹疼女儿一样。
她常问自己究竟是不是爸爸的拖油瓶。
“老戎。”戎誉吸了吸鼻子，“你说我是不是你的拖油瓶？”
“是啊。”戎呈靠在沙发背上，“你看啊，我女儿漂亮，素颜都比我公司里女艺人好看，爸爸每天看着，其他女人还能入我眼吗？不能。我女儿不但漂亮，还是名牌大学的硕士，漂亮又聪明，这就更没办法比了。我女儿又那么会撒娇，工作又那么出色，我还听说你偷偷在写剧本……你看看，这样的女儿，全天下去哪里找。”
戎誉笑开了花：“我知道啦，爸爸是觉得我在外面不安全，乱花钱容易被贼盯上，工作太辛苦没时间照顾家。”她叹了口气，“爸爸，等我忙完这一段，我会恢复乖乖的。”
戎誉虽然不说，戎呈心理却十分清楚：“虽然我不赞成你管金家的事，但看你最近交友圈子发生了变化，又总是在忙，就知道你一定又在忙金家的事。金家是你的血亲，爸爸无权干涉，但有一条，注意身体，注意安全，不管咱们这次做得好不好，只要你累了，停下来，回家来，爸爸给你做好吃的。”
“好。”戎誉挂断戎呈的电话，心里很不是滋味，她有的时候觉得真应该有个天使来嫁给爸爸，可她又怕天使结了婚会变成恶魔。戎呈永远那么疼爱她，即使不是他生的，他也能这般竭尽全力的爱护。自己比起爸爸，差远了。
“七小姐不是去换衣服吗，怎么没换就下来了？”寒江的声音响在戎誉头顶。
“我饿，下来找吃的。”戎誉转身，寒江近在咫尺，垂目相对。
戎誉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躲开那一双清朗的眼，仓皇而逃。身后寒江浅笑声清晰，仿佛有什么好事得逞。
一路往回走，戎誉脑子里一直重复着李静训的话。她说寒江的目标是陈贝贝，可陈贝贝能带给寒氏什么好处？北国寒氏好武，陈贝贝能抵一支军队？不！陈贝贝不行，但陈家有船，有海运航线，有河运航线！而且，陈家的姻亲叶氏造船！
戎誉越想越觉得自己的思路离谱，越离谱就越觉得这些事可怕！难不成，三哥当初的暗语和那两个没死的女人无关，而是和这个北国寒氏有关吗！？那样的话，金氏和云鹤集团在这之中又扮演了怎样的角色……
一时间她脑袋里乱极了，疾走变成了小跑。一路跑上楼，跑到陈星房前疯狂地拍门：“陈星！陈星开门！”
陈星听见门外戎誉很急，忙过去给她开门。戎誉冲进来喘息着，像逃难。
从她惊悚的眼神中陈星感觉到事情不太对，可门外没有别人，这又是何故。他关了门，垂眸看着戎誉：“吓着了？”
“你刚才……在车里，跟我说，你家的船，一半民用……”戎誉喘着气走到卧室，颤巍巍地坐到床上，问，“另一半……”
“不能说。”陈星觉得事情超出了他的预期，不然戎誉不会这样问。
“先吃饭，或者先洗澡。”陈星走到门口锁了门，关了小厅的灯，“收拾完慢慢说。”
饭是厨房新送上来的，戎誉有一口没一口地吃着，脑子里把这几天的事全过了一遍。洗澡的时候她排查出了一堆没有被“解锁”的信息：让苏贞和张炘钰害她的人是谁？旧照片和假项链丢了对陈家而言算不算损失？上一辈的恩怨是不是被人利用后报复到了这一辈的人身上？寒江来陈家到底干什么……
吹头发的时候她试着给三哥打了几个电话，对方都没接。吹完头发她又给大哥打了电话，对方告诉她三哥在医院，说是要养一阵子，病床边由四姐和五姐轮流照顾，叫她放心。
戎誉当然不放心，又给四姐和五姐分别打了电话——对方都是忙线。
她几近绝望的时候，四姐给她发微信说：“三哥安好，勿念。我和你五姐手头事多，不方便回。三哥说生意不急于一时，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盯着这一串回复，戎誉总觉得心里不踏实，家里姐妹兄弟关系一直很亲，没有忙而不接电话、见而不回电话的道理，可见那边一定不是忙，而是陷入了无法回话的境地。
冥冥之中她总隐隐觉得那边情况可能不太妙，可这些话若是在微信上问，总显得草而且缺乏保密性。
戎誉走出浴室的时候，屋里的灯都关了，只留床头灯还开着。陈星坐在床上看手机，床给她留了一半。
“我和你睡一张床？”戎誉立在浴室门口远远看着陈星。
“两米宽，不够？”陈星的注意力全在手机上，他勉强腾出一只手拍了拍身边空着的位置，“不是要问船吗？”
“我睡地上。”戎誉走过去拿枕头，忽然被陈星一把拉住了。
“故伎重演？”戎誉瞪着陈星：“放手！”
陈星这才从手机上转移了视线看向她，他微蹙眉：“上来，听完再下去。”
戎誉沉思良久，爬上了床：“说吧。船。”
陈星把手机递给戎誉，那上面看上去是个小游戏，大概意思就是给货船装货，让船体在最大负荷的情况下平稳航行。
戎誉不解：“这算什么类？”她接过手机的瞬间，陈星拇指一划——屏幕下方的货物箱栏内，不同类别的货箱应着这个动作一一在货箱栏滚动。
戎誉注意地看着，直到陈星修长的手指指在一个军绿色的旧货箱图标上。
她睁大眼惊愕地看着陈星，用极微弱的声音问：“军……”
陈星浅笑：“刚才被什么吓着跑回来。”
“画。”戎誉显得十分沮丧。她一边把手机还给陈星，一边犹豫着凑到他面前，用极微弱的声音问：“北国寒氏，你听过吗？”
陈星眼眸微动，盯着眼前的姑娘。她满眼谨慎，像是装着天大的事，正犹豫要不要跟他讲。可说话就说话，离这么近是几个意思？为了告诉他今晚她很香？为了让他知道她很美？
“陈彦行。”戎誉警惕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双眼，明眸闪烁，像是有火花在跳跃，“你眼神不对！”
陈星收回看痴了的目光，转眼瞧向墙角：“你说，我在听。”
“楼下那幅画。”戎誉怕自己声音太小，又往陈星的方向凑了凑，“你转过来，我说的事很重要。”
陈星内心叫苦：有事就说事，让他转过来干什么，凑这么近，不拿他当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