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还请您多想想
苏贞见戎誉要折断他的手腕，吓得浑身哆嗦：“大姐！我这手！写代码的！”
戎誉挑眉：“那晚是先写好了代码然后把病毒植入了陈家的监控系统所以才覆盖了视频？”
“是，写好后复制到系统里就自动覆盖了。”苏贞看着自己的手，“我知道的就这么多，七小姐，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
“少废话！那人长什么样？”
苏贞心里叫苦：“那人戴了口罩墨镜和变声器，我都不知道他从哪出现，男的女的！”
戎誉把苏贞的话掂量了一二，终于松开了手：“行。躺着吧。”说完她走到陆尧身边，碰了碰他胳膊：“装睡的，醒醒。”
陆尧抬起眼皮，疲兮兮一笑：“被你发现了？”
“就他那忽高忽低的嗓音，连鲨鱼都能吵醒。”戎誉坐到一旁沙发上，她转眼打量陆尧：“都听见了？”
“差不多。”
“怎么看？”
“没看法。”
戎誉横眉：“没看法！？”
“我不太了解你们豪门内的世界。”陆尧表现出绞尽脑汁的模样：“陈氏、金氏。两家的仇人。”
“说实话，陈氏和金氏虽有私交，业务也有往来，但算不得世交。”戎誉把目光抛向海天相接处，那里太阳已逐渐接近水面，“我小时候，大约六七岁。我生父和陈家的二叔陈听潮关系不错，大约是生意上的原因，两家走动频繁。所以那会儿我和陈赟很熟。
后来好多年没见，就生分了。要不是这次陈氏举行慈善拍卖，我俩如果在大街上遇见，我都不敢认陈赟。”说到此，戎誉无奈地笑了笑，“我十四岁那年，我妈和我生父离婚，带着我离开了金家。但印象中从我八岁到我十四岁这六年的时间里，金氏和陈氏并无亲密走动。
可是十四岁以后我就不是金家人了。十六岁那年因为要重新办理身份证，我干脆随养父姓‘戎’，从那个时候开始，我算彻底和金家断了关系。”戎誉转而盯着陆尧，“但是，那天晚上在陈氏庄园，我和陈赟都出事了。所以根据以上这些信息，那个给苏贞药的人，应该是在我们两家合作的时候和我们结下了梁子。”戎誉眼中带着不确定：“你说我分析的对吗？”
陆尧凝眉：“听你们刚才的说辞，那人故意找苏总和张先生来加害于你？”
戎誉点头：“那人明确告诉姓苏的说我是棵摇钱树。”
“因为那晚你代表金氏。”陆尧提醒，“如果那晚金氏只来了你这么一个名媛千金，那么对方只能选你下手。”
“可他说的是陈氏和金氏都欠他的，意思是一起欠的。”
“不不不，你不能这样推测。”陆尧伸出手来给戎誉讲道理：“也许是陈氏先得罪了他，金氏后得罪的。也有可能反过来。也有可能同时。”
被陆尧这样一分析，戎誉一个头两个大。她瘫坐在沙发上高呼：“一点儿线索都没有！我太难了！”
陆尧却在此时凑过来：“不过话说回来，你是金氏的女儿？”
“那是过去啦！”戎誉闭着眼伸了个懒腰，“本姑娘先在姓戎！”
“他们叫你‘七小姐’，所以你排行老七？”陆尧满眼抑制不住的兴奋：“听说三年前金家的七小姐替滨海五大城扫清了唱片市场！？”
戎誉眯了眯眼：“我三哥看不惯他们以次充好，让我代表他，销毁金氏赞助企业中所有音质不好的录音棚设备，重新评估录音棚等级，顺便纠正当时唱片圈不正风气。事儿是我干的，主意都是我三哥出。”
陆尧双手合十：“这位女神，你当时重演历史上的‘三光政策’，销毁机器的时候把我连夜录好的Demo带一并……”他双手挪向大海：“说实话我当时就诅咒下命令那人往后一直倒霉。”
戎誉摇头：“当年就怕出现这种事，所以每一台被销毁的机器、每一张被销毁的待合格唱片都经过严格审查。你说的这种情况应该不存在。录音师会在核销机器之前把机器里所有的母带、Demo带一并取出、标清、放进档案袋。所以我万分确定，你的东西，八成是让同行眯起来了。”
陆尧微微叹息：“太久了，无从考证。”
“机器没毁掉，都在仓库里。你要是不信我回头叫秘书写个条子给你，你拿着条子自己去找。所有设备都有回收序列号，你按照唱片公司和录音室所在街道名称缩写就能找到。”
陆尧眼睛一亮：“母带销毁了吗？”
“没录过音的唱片全部回炉重造，录过音的全部在金桥大厦档案馆里。能找，就是浪费时间。”
陆尧睁大了眼，他激动得攥住戎誉的手：“你真是我的幸运女神！”
戎誉忙把手抽回来背在身后：“不要借机揩油！”
游艇进港的时候天已擦黑。苏贞的助理和秘书在码头上等。
“保持联络。”下船的时候戎誉警告苏贞，“我想起来什么会随时给你打电话。”
上了岸的苏贞又恢复了原先不屑一顾的模样：“我看咱们没有联系的必要了。”
戎誉浅笑，朝他伸出手：“好走不送。”
苏贞耷拉着眼皮看着戎誉的手，鉴于在船上时她差点憋死他，孤儿有所犹豫。但为了不失男人尊严，他还是勇敢地把手伸了出去。
戎誉知道他不会不给面子，手下猛然一托一拽，只听“咔拉”一声脆响，
“啊——”苏贞的哀嚎划破海边傍晚的宁静。
助理见自家老板被人这般对待，上前就要伸手拉戎誉，被陆尧眼疾手快地挡住了。秘书是个女的，只能在一边干着急。
“哎呦！你看我！”戎誉笑颜如花，她握着苏贞的手一转一推——“嘎拉”又一声，脱臼的手腕子又被她接上，苏贞自然又是一番惨叫。
“苏老板刚才说什么来着？”戎誉装傻，“没必要什么？”
苏贞哭的心都有：“没必要……见外，”他在心里叫苦：怎么就听信了别人谗言，这女的，哪里惹得起！可他嘴上又不敢明说，毕竟自己现在是弱势群体。于是只好委曲求全道：“您有什么想起来要问的，尽管打电话！”
苏贞陪笑，实则疼得额头直滚汗珠。
戎誉叹了口气：“唉……金家家大业大，闲杂人又多，你看看……”她表现出很为难的样子，侧头整理着衣裳，“如果哪天手底下人不老实，冲撞了您，还请您多想想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