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本来

大家赶的时间不一样，慢慢会有人理解你的小情绪，慢慢理解你长大后的小心愿，慢慢了解你说的海边小岛上的圆月。慢慢来的都是诚意，好戏啊都在烟火里。——摘

早知道会离开，会失去，我那时一定会用力抱紧。

直到现在，我依然觉得我弟是我的幸运星，因为他的出生，我才能拥有了所谓的家。

在外婆家生活的时候，我就盼星星盼月亮，想象回家后的生活情景。终于后来我弟出生了，我爸就把我彻底接回家了。

我还记得是在一个天气很好的中午，我放学回家，看见外婆做手工的篮子里，放着一只特别好看的小鞋子。

上面还有外婆亲手绣的花和别的图案，我们那里叫老虎鞋。我当时有些疑惑，因为鞋子太小了，我就问外婆。

外婆说不是做给我的，是给我小弟弟穿的。

我当时也在心里疑惑，小弟弟是谁，我没有见过，回家几次都没有见过，只有一个和我吵架的小妹。

后来再过了一些日子，外婆口中的我的小弟弟出生了，我爸特别开心，还给外婆报喜。

我回家后，终于看到了那个所谓的小弟弟。

当时他正安静地躺在我妈怀里，小小的，整个人都是通红的，皱皱巴巴的，眼睛好像还没有睁开。

我当时心里的第一想法就是，啊，我的小弟弟他怎么长得那么丑。

然后他还喜欢哭，啊啊啊的，哭声特别像小猫叫。

我一点都不喜欢他的样子，但还是好奇地趴在床边，看着他喝奶。

我从出生开始，没多就就被寄养到外婆家了。一直都是喝奶粉长大的。

所以几乎没有喝过母乳，我妈还和我开玩笑，让我喝另一边，我特别抗拒甚至讨厌。

转身就跑开了，再后来，我就从外婆村前面的小学退学了。回到自己家，开始了全新的生活方式，和我以前在外婆家生活的一点都不一样。

我感觉有一些适应不了，生活节奏不一样，在外婆家吃饭时间不一样，中午吃饭晚，晚上吃饭早。

我在外婆家纯是放养式，整个村里满天跑，几乎一天都不在家，只要不下河游泳，其他都可以。

但是回家了以后，所以节奏都不一样，首先就是，我和小妹和我爸一起睡在堂屋的一个木质床上。

电视机放在堂屋，我当时坐月子的妈妈和我小的弟弟一起睡在右边的房间里。

我之前的几年都是和外婆一起睡的，所以突然换了环境不适应。没有安全感，所以到现在我再也没有在自己家以外的别人家里过夜。

再就是，我们家的饭菜的口味和我外婆家的一点都不一样，我刚刚开始的时候，偶尔吃几次，觉得挺新奇，感觉还挺喜欢的。

但是回家以后，有些不习惯，特别想吃外婆烧的菜，所以晚上的时候，我就特别想回外婆家。

白天可以去外面玩，注意力转移了还好，一到晚上就哭，我爸只能哄我，让我快点睡吧，明天就去外婆家。可是第二天他也没有送我去。

最后一点也是最重要的，我以前在外婆家，虽然表哥表姐不喜欢我，偶尔还会欺负我。

但是我外公外婆特别特爱我的，舅舅他们都结婚分家了，各自安好有自己的小家。

一年到头，出门的出门，去城里的去城里，都不在家。外公外婆也很孤独，我就是唯一陪在他身边的孩子。

所以外公外婆特别疼我，我相当于是独自一人被宠爱。外公每次都会给我买好吃的。一个人天天去玩，很自在。

可是我回到自己家以后，不仅有一个妹妹还有一个刚刚出生的小弟弟，不再是受独宠的感觉，那种感觉一点都不好。

我刚刚回家的时候，我们村里的人都很好奇，都问我妹妹，她旁边的这个小孩是谁家的。

我妹一句轻描谈写的我姐姐，当时的那些人吃惊的样子我现在都记忆犹新。

就再三确认是她亲姐姐吗，我妹说是的。然后他们像看猴子一样，围着我们问东问西的。

当时我妹带着我，和村里的小伙伴一起玩，但是陌生的面孔，一个都不认识，他们也是不认识我。

我就更想回外婆家了，后来日子一天天过去，一切都在慢慢好起来，九月的时候，是新的一年开学季。

因为之前在外婆家，大部分都是玩，下雨下雪的时候，就不上学了，所以我又重新读的一年级。

我照常上学，周末去外婆家，和之前颠倒了过来，但是我也渐渐适应了。

只是偶尔去外婆家，还是会和外公说不太喜欢那个新家。

再渐渐的，我弟弟几个月了，突然有一天，发生了一件大事，不可思议的大事。

给我的童年留下更大的阴影，也打破了我对于新家一切美好的幻想。

就是有一天，我妈带着我和我妹，抱着几个月大的我弟弟，去村里的一家人家里串门。

我当时都是蒙的，现在想来也不可思议，我们回家的路上，我妈突然把我小弟弟交给我，我赶忙接过来抱着。

在我还是懵的状态的时候，我就看见我妈，突然骂骂咧咧地冲进去了一个屋里，和一个老女人吵架。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女的，是我奶奶，那个人，在我妈生下我弟以后，一眼都没有来看弟弟的，我爸的亲妈。

说了可能不信，我现在在家里边码字，边崩溃的大哭，凭什么啊，我太累了。

我记得当时我特别害怕，就紧紧抱住几个月前弟弟，他还一直哭。

我大声喊我妈回家，她也不理我，我到现在都不知道，她那天下午和我奶奶发生了什么事，我只知道我奶奶一脸血。

特别吓人，后来我妈说，她和我奶奶吵架，我奶奶的脸直接摔倒旁边的一堆石头上了，她也不是故意的。

我其他不记得了，只知道那天下午，有夕阳，天气很好，很多人在我家附近，看着一对老人，站着我家门口，一直骂我们，什么脏话都有，其中一个老人，脸上都是血。

我和妹妹吓得不敢说话，一直哭，那时的我，特别害怕，当下就想回外婆家去，甚至讨厌这个家了。

然后我还听见，那个老人嘴里一直喊着，叫四建回家，什么的。

我当时没有在意，那天过后，依旧上学，放学。

突然有一天，我放学回家，家里面特别特别安静。

我当时小声喊了句爸我回来了，但是没有人回应我，我以为家里没有人，走进去才发现，我爸妈都在里屋。

很安静，安静到吓人，我第一眼就看到我妈的手指一直在流血，家里原本完整无缺的家具，全部都是散架了，镜子碎了一地。

我妹看见我就喊我姐姐就开始哭，我可害怕了，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也跟着我妹一起哭。

然后我爸开始说我妈，那语气很是生气和责怪，我妈妈也特别生气，说什么有本事打死的，要不然不能算了。

后来，我亲眼看到了，我爸的哥哥和弟弟们，手里都拿着特别长的棍子，什么的，大喊大叫着，来我家。

上来就是一顿打，打我爸爸还有我妈，我和我妹都吓懵了，一直大哭，完全没有人在意我们的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