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打都不敢打,你派什么军?
说也奇怪,那士燮麾下有足足五万大军,这数量远胜于乔洛驻扎于南海城中的守备军。
可士燮却又迟迟不兴兵进攻,时至今日,仍屯兵于苍梧,竟无丝毫动静。
“邹先生,你认为,那士燮为何迟迟不肯攻向我们?”乔洛向邹忌问询道。
闻言,邹忌走前,恭敬作揖道:“主公,在下不才,我认为,士燮军并非是不肯攻打南海郡,而是,不敢贸然攻之。”
邹忌的话,让乔洛颇感好奇。
这五万大军对上乔洛驻南海城的两万余兵力,又有何不敢之由呢?
这些时日,为镇压南海城内民众形成的义军,乔洛麾下的士卒也是死伤众多。
“不敢?”
“此言何意?”乔洛不解地问道。
“士燮的军队大多是没有什么作战经验的民兵,且近些年,士燮也是将全部的重心都放在经济、农业、文化的发展之上,在军事方面,极度轻视。”
“据斥候来报,士燮的军队中,战马不足千匹,甲士不足万人,战斗力严重匮乏。”
关于士燮的名声,吴越一带,可谓是人尽皆知。
早在士燮率军从交趾赶往苍梧之前,范增便增派了两队斥候,分别前往高要、苍梧两地进行侦查。
“那士燮可是统领了五万的军队,加上,如今,南海城内还有民变。”
“民变的消息恐怕都传到建安境内了,更别说合浦、交趾二郡了。”
“士燮完全可以同城中的暴民里应外合,对我们施加压力。”
让乔洛烦恼的是,当下,不仅要应付南海城里的民变,更要时刻提防士燮的大举进犯。
这内忧外患,可将乔洛这个还未至加冠之年的男人,扰得寝食难安。
乔洛甚至一度想过,暂时先退回龙川,静待时变。
但他这个想法,当场就被范增和邹忌给共同否定了。
“主公,这就要说到另外一个原因了。”
“这交趾太守士燮,本就是文官出身,如今都快至花甲之年了,哪会什么带兵打仗。”
“士燮将交趾与合浦的兵力全数集结于苍梧,不过就是想吓唬主公罢了。”邹忌继续说明道。
倘若将五万人的军队,交付给一个不会统兵作战的主帅,那最后能发挥出来的威力,可能还没有本身战斗力的十之一。
向来是有多大的能耐,统领多少的将士。
让士燮统率这五万大军,即便军容再怎么严整,战斗起来,也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
轻而易举,便可击溃。
“邹先生,倘若真如你所言,我等便可安心应付城中之乱了。”
邹忌的话让乔洛安心不少,但当下最关键的是,如何解决民变。
乔念害怕错杀无辜的百姓,会招来残暴不仁的骂名,但如若放任民变继续发展下去,迟早会酿成大患。
千丈之堤,以蝼蚁之穴溃;百尺之室,以突隙之烟焚。
当下,南海城周遭四起的民变,不正如蚁穴、隙火那般吗?
在乔洛看来,是士祗先去攻打他的东侯官,他此番再打回来,何错之有?
之后,随着南海境内民变的终结,士燮见良机已失,攻城无望,只好暂且撤军。
那浩浩荡荡的五万人大军,从苍梧分别返回了合浦、交趾两郡。
这长达数月之久的拉锯战,终于落幕。
后来,乔洛为了收复民心,保留之前士燮建设的一切文化设施。
镇压民变期间,对民舍造成的损害,乔洛也是派遣麾下的军队,协助百姓搭建新的居所。
不得不说,与南海相较,建安实在是有些落后。
于是,乔洛又派遣大量的文官,将南海先进的文化技术,迅速地传播到了建安郡。
对于建安的经济、农业发展,起到了非常可观的促进作用。
此时,乔洛忽而想起来一件事。
先前,乔洛曾与乔念去往龙川,找那个号称是欧冶子后代的人,将乔厥留下的断剑,重新熔炼,铸造成两把短剑。
要是过得再久一点,乔洛恐怕就要将这一茬,给彻底遗忘了。
乔洛此刻虽贵为南海太守,但南海境内的暴民可没有灭除殆尽。
每天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乔洛的项上人头。
因此,乔念的随行至关重要,她还叫上了幻蝶的几个队长一同前往。
若按照一般民众的水准,百丈之内,恐怕无人能伤到乔洛分毫。
即便是再遇到白隙那种实力恐怖的刺客,他也万不会轻易得逞。
只是,令乔洛震惊的是,当他们几人再临龙川后,却发现那家铁匠铺,早已人去楼空。
铁匠炉、风匣、手锤、砧子上早已布满了灰尘,一看便知,长久无人至此。
乔洛找来路人,询问其间缘由。
这会儿,乔洛才知道,原来那铁匠铺里的人,都是骗子。
所谓的欧冶子后代,不过就是个噱头,为的就是吸引爱好剑器的人们前来铸剑,收取珍贵的材料以及大量的五铢钱。
其实,骗子们确实稍微打过几天的铁,但说到铸剑,那是一窍不通。
在乔洛将断剑与五铢钱的定金交付,离开龙川后没几天,骗子们就带着大量的贵重金属以及钱财,连夜逃离。
次日晨,众人发现铁匠铺空空如也,才明白自己上当受骗了。
据某个起夜的人说,他半夜苏醒,恍惚间,望见一辆马车的影子,飞速地往龙川的北面行进着。
而龙川的北面,又是重峦叠嶂的群山。
看来,骗子们是驾着辆马车,往深山里去了。
只是,这事情过去实在太久,骗子们恐怕早就逃之夭夭了。
听到这,乔洛怒火中烧,将手心的领取凭证狠狠攥住。
乔洛心中暗想,他定是要将那伙骗子给抓住,绳之以法。
就在这时,乔洛听到不远处的酒馆中,传来了叫骂的声音,这场景似曾相似。
循着声音,乔洛率幻蝶众人来到民众围观聚集的地方,好像又是有人偷酒。
只是,今时不同往日,乔洛此刻的身份,可不再是建安太守了,而是南海郡的太守。
早在来到龙川之前,龙川长便准备好了食宿,要为其接风洗尘。
在一声喝令下,原先围成一圈的人群,竟让开了一条道。
乔洛走近一看,才发现偷酒之人,还是上次那个老叟。
见老叟这般可怜,乔洛掏出几枚五铢钱,再一次为他垫付了酒钱。
甚至,乔洛有些犯迷糊了。
究竟是这老叟一直都从酒馆偷酒喝,还是专门挑自己来龙川的这一天才偷酒喝?
后者应该不太可能,倘若是真的,那未免太神了。
所以,多半是前者吧!
只是,倘若这老叟真是一直偷酒喝,凭他每偷必被抓的这一特性,不早就应该遭受牢狱之灾了吗?
就在乔洛思索之际,他才发现,自己方才又鬼使神差地帮助了老叟,再一次默认了老叟的偷盗之举。
或许,在乔洛看来,能用少量钱财解决之事,万不可因为未去做,而招致某人于刑律之下受到处罚。
但乔洛却忽视了一点,道义本身就是无价的,而他用区区五铢钱,助涨窃盗之气焰,无疑是在以金钱践踏世间的公平与正义。
下回再遇到,此举万万不可为,乔洛如是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