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谁会喜欢主角妄自菲薄？
营帐之内，年岁相差甚多的林凡与乔洛，端坐于其中，
“常之兄，你此言何意？”乔洛有几分疑惑。
先前，在听到邹忌要为之拟定奏书，上表其为建安太守时，乔洛可是吓得不轻，他是从未想过要坐上建安太守的位子。
“如今汉室衰微，你就不想尽些许绵薄之力吗？就像那谯县的曹孟德一样。”
林凡目光如炬，看向乔洛，继续追问道。
“在下深知自己仅是一介布衣，无法同曹操那样的英雄人物相较！”
说起这曹操，数日前，乔洛才与范增、邹忌谈论过，无论胆识，亦或者是谋略，曹操都绝非寻常人可以比拟。
乔洛是万不敢将自己与曹操这个当世英杰放在一起，相提并论的。
“但你手下的邹忌和范增，可不这么认为。”林凡平静地说道。
“邹先生和范增？”乔洛的语气中，夹杂着些许怀疑之意。
“这二人的本事，可远超你所想。”
而此刻，这两位却都站在了你的身旁，忠心辅佐于你。”
“乔将军，你还有什么好畏惧的呢？”
林凡明明与范增、邹忌未有过多接触，但其言语间，无不表明着，林凡对二人有着深入的了解。
“我自然知晓他们都具有经天纬地之才，甚至一度认为，凭在下的德行，完全不足以驾驭邹先生与范增。”
乔洛切身体会，与邹忌或者范增在一起时，总是他们在出谋划策，而自己就像是一位单纯的执行者。
“能不能驾驭他们？可不是乔将军你自己说了算。”
“邹忌和范增既然能心甘情愿地留在乔将军你的身边，奉你为主公，别无二心地辅佐你，不正是说明了他们对你的认可吗？”
“可乔将军，你却一直妄自菲薄。鄙人认为，你应该多信任自己一些。”
林凡鼓励的话语中，丝毫隐隐约约包含着几分妒意。
“常之兄，真的如你所说吗？”
“可在下实在是找不到自己的身上，有什么能够吸引人的地方。”
即便是在林凡那般毫无保留的激励言辞下，乔洛仍旧对自己有些怀疑。
“这次，你不是率军战胜了潘临吗？”
光是这一点，就足够乔洛骄傲的。
且不说之前，潘临还仅仅是名山贼时的威名。
在占据建安城后，潘临更是势力大增，远非昔日可比。
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所有人皆对潘临避之锋芒时，而乔洛依旧是临危不惧，最终将他击败，绝对称得上是一项壮举。
“这都是多亏了众人的协助。”
“邹先生提议与魏无忌的同盟。”
“范增不舍昼夜的征募以及对军队的改制。”
“林邪的冲锋陷阵、屡建奇功。”
“念姐以及暗杀团的出色表现。”
“凌操率领八百义军的加入。”
“贺齐和周昕的三千援军。”
“正是因为有了这些因素，我才能最终击败潘临。”
身为此次战役的参与者，乔洛知道其中所有的细节，也明了，之所以能够战胜潘临军的原因。
“乔将军，你只看到了别人做了什么，却始终没有在意自己做过什么。”
“这可不仅仅是不自信的表现，更是不负责任的行为。既是对自己不负责任，也是对身边的人不负责任。”林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而后说道。
“常之兄，我......”
乔洛闻言，一时语塞，竟不知该说什么好了。
就在乔洛难以回应的时候，林凡忽然开口问道：“乔将军，你该不会真的以为，将潘临除了，建安城就会恢复往日的安定吧？”
“难道不会吗？”
乔洛不解，从潘临在建安周边占山为王，到成功占据建安城。
自始至终，乔洛都认为，只要潘临死了，建安境内的百姓就能过上安居乐业的日子。
“潘临或许称得是建安境内的祸害，但他也不过仅是一个代表性的角色罢了。”
“乔将军，你就能确保，潘临之后，没有什么‘张临’、‘李临’之类的吗？”
“此番已经失去了太多，将来，你还有什么能继续失去的？”林凡继续反问道。
“诚然如常之兄所言，这样下去，祸乱是没有终止的。”
“天下的祸乱之源，正是魔王董卓，唯有将之除去，天下才能安定下来。”
对于中原大地的战事，关东联军对抗董卓军一事，乔洛也是略有耳闻。
“董卓？乔将军，你当真以为董卓就是祸乱之源吗？”
说话间，林凡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目光灼灼地注视着乔洛的双眸。
“我只知道，倘若没有董卓，天下就不会是这般动荡不安的局面，百姓也不会因为战乱而流离失所。”
董卓暴虐的形象，在乔洛的脑海中，已然根深蒂固，但这些，也不过是乔洛道听途说罢了。
“乔将军，你真的觉得，天底下会有人以祸国大盗为人生理想吗？”
“汉室衰微，早已是数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候的董卓，恐怕还没有出世”
或许，这其间的道理，天下间有不少人都知晓，但大多人都是揣着明白装糊涂，仅有林凡将真相赤裸裸地揭露出来。
“常之兄，此话怎讲？”
乔洛对于政事的了解，仅停留于当下。且他本就年幼于林凡，自然是不敢妄加言论。
“自章帝时期，开任用外戚之先河。之后，国家多是幼主，致使母后临朝，外戚掌政。”
“随着皇帝的长大，皇权与外戚与发生冲突，宦官被天子用以对付外戚，造成外戚与宦官轮流专政的局面。”
“戚宦争权，士人遭锢，朝政日益混乱。”
“当上层为了权利，不断争逐时，就无人会顾虑到最底层的百姓的死活。”
“这便是汉室衰微的根源。”
林凡点明了汉室衰微的根源，章帝时期至今，已百年有余。
乔洛木讷地点了点头，他对于林凡所言，知之甚少，便只好专心聆听。
“董卓独揽大权后，宦官势力与外戚势力相继被驱逐至各州。”
“至此，荼毒了天下百年之久的旧秩序终于结束，一个有别于过去的朝廷新秩序正在形成。”
“董卓此举，是要将汉室衰微的主要原因给连根斩断，可即便如此，他终究还是输了。”诚然如林凡所言，董卓原本的想法是做大汉新秩序的建立者，借由门阀士族控制政权，恢复中央政府的正常运作，而不是做一个单纯的毁灭者。
“输了？”
就连坊间的孩子都知道，当今的天下，董卓可称得上是最大的赢家，赞拜不名，入朝不趋，剑履上殿，这待遇可比得上汉初的功臣萧何了。
并且，董卓还享尽了天下财富，更是聚集了不少美人在身边，这样的一个人，又怎么能说是输了呢？
“因为，董卓再也完不成自己一开始想要做的事情。”
“他妄图为汉室建立起新秩序，给百姓一个更好的天下，却不知，这样的汉室早已腐朽到了骨子里。
“无有一处不是腐朽，无有一处不预示着衰亡。”
林凡眉心紧锁，神态凝重，语气愈发激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