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向深海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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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传闻中的人鱼

宇宙是浩瀚无垠的,而地球只是璀璨星河中一颗微不足道的脆弱行星。可这颗行星之上,却生存着一群心比天高的人类。自人类诞生,就从未停止过对未知事物的探索。起初,他们发现火种,并在实践中领略了这种未知所带来的的益处,便尝试做出与之对等的工具。

生命不断孕育、学习、衰老、死亡,逐渐形成群体,造就分工与利益,疫病、战争、国家的建立。经过数百万年的霜雪,终于迎来一个看似和平的景象。高楼大厦挺立、交通工具便捷,行色匆匆的旅人身着华美的衣衫,前往一个又一个于自己而言全新的地区品尝美食、欣赏美景。

一切都是美好与希望,可在平静和谐的表象之下,又压抑了多少冲动?一部分人类不再满足于现状,他们开始热切的希望到达宇宙之外,成为整个星系的主宰;他们渴求建立一座通天塔,去触碰传说中高高在上的神明,将他们推落至尘世间;他们致力于寻求与宇宙等长的生命、无坚不摧的躯体。

因此,造就了罪恶的因果。

在一望无垠的碧海之上,有一座与世隔绝的孤岛。孤岛上有一所隐匿在山林中的实验基地。实验基地的周围,手持枪械的军方人员将这个地方“守护”。这些人的生活可谓是无比枯燥乏味的,为了高额的酬金供养家中妻儿老人,他们被要求若无调令,绝对不可以离开这个岛屿半步。久而久之,没有基地身份许可证的少数外来者,便成为了他们生活中唯一的乐趣。

“求求你,求求你,放了我,我真的不是故意闯进这座岛的。”

叶知良打量着面前这个如菟丝花一般可怜兮兮的女人,平日里无精打采的他总算有了些许兴趣。他从有记忆之日,就是跟着姐姐叶知善一起生活在孤岛上。他没有见过岛屿之外的世界,也不渴望到岛屿之外,因为自己最爱的血脉至亲还在这里,废寝忘食的实现改造人类基因,使人类拥有动物能力,以此增加寿命与战斗力的伟大心愿。

他得跟在姐姐的身边,毕竟,他的姐姐是世界上最好最好的女孩。可是这样的生活,又令他感到厌烦。叶知善不允许他靠近实验室,她说实验的过程过于血腥与肮脏,她不想让干净的他接触这一切。于是,他便随了姐姐的期望,加入了守护实验基地的行列中,这是一份轻松“干净”的工作。至少,在长居实验室的叶知善眼中确实是是这样。

“不可以呢。”叶知良轻轻勾起唇角。一想到这个女孩接下来的遭遇,他体内的暴虐分子不断躁动着,就连语气也比平常轻快了许多。

陈子怡在心里暗道不妙,她刚想开口说些什么试图改变现在的处境,却感到一股巨大的疼痛从她的头皮上传来。

叶知良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什么好人,他也一直清楚的知道,他们现在做的,完全就是与自然较量,是违法犯罪的坏事。但他从未有过一瞬间的后悔,他只相信姐姐的选择。他在人前表露出来的温文尔雅、谦逊有礼,也是按照姐姐的喜好所定制的。没有谁,比他更清楚自己是个烂人这一事实。

“啊,好痛。”陈子怡被叶知良拽着头发拖行在不平整的水泥路上,洁白的连衣裙也因此破烂不堪,不可忽视的疼痛令她条件反射般吼叫出声,却没有带来任何改变。

她被带入了一个密不透风的铁皮屋里,顶部轻微摇晃的白炽灯像一柄即将刺入她胸口的利剑,害怕的情绪侵占了整个大脑,她的不安让叶知良没忍住笑出了声。

现在明明是炎夏之季,陈子怡却感觉比寒冬还要冷上几分。她后悔了,自己不应该色迷心窍,跟着那条漂亮的小美人鱼来到这座破岛,人鱼跟丢了不说,自己也要命丧于此。她好可怜啊,银行卡里存的一百万还没有花完呢,这可是她累死累活从龟毛老板那里赚来的钱钱。还有她的父母,如果知道她失踪了,一定会很难过吧……

“你好像在游神,是想到什么有意思的事情了吗?”

“我在想我看到的那条漂亮人鱼到底去了哪里,还有我的钱钱。”或许是工作中的职业病,一听到让自己感觉有压力的上位者说出的话,陈子怡脑子还没动,嘴却先动了,将方才自己心里所想的事情说了个百分之七十。当她自己意识到不对停下时,抬眸却看到面前的男人眼里闪过的震惊。

“人鱼?”叶知良缓缓念出这个根本不可能真实存在的物种,低下身子与陈子怡这个阶下囚对视,“你说的是真的吗?人鱼竟然是真实存在的吗?”

陈子怡被他眼中的炙热与疯狂吓到了,她不明白,这个人每次的情绪转换为什么会比翻书还快,还有他现在的表情是怎么个回事。那种眼神古怪,因为兴奋而导致双颊泛着诡异的红晕,嘴角抽搐的样子,简直像吸了毒品的瘾君子。这个人,该不会是个精神分裂者患者吧?所以才对她这种可爱的女孩子没有同情心。

怀着不跟病患一般计较的心理,陈子怡开口道:“当然,如果不是跟着那条人鱼,我才不会误打误撞跑到这个鬼地方。”

她还是过于天真了些,以为把自己知道的告诉叶知良,他就会网开一面放自己回去。但这里不被法律所拘束,叶知良又恰恰是一个彻头彻底的烂人,陈子怡的结局注定以悲剧告终。

叶知良将陈子怡身上的绳子松了松,正当这个女人放松警惕的时候,他却骑在了她柔软的腹部,用柔情似水的眼神注视着她。随后,突然将自己的整个身体与她贴合,将她揽在怀中。这一举动,让单身27年的陈子怡直接羞红了脸。

“你提供了一个很重要的信息呢,我应该奖励你才对。”人鱼啊,姐姐知道了,会不会很开心呢?会不会夸我呢?会不会答应给我一个奖励呢?真的,真的,好期待啊。

可是他现在还不能离开这里,碍事的人还没有解决。他是一个很细心的人,不能留下这个女人当做隐患,可他又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她帮助了自己理应要受到奖励的,既然这样,那就送她一个“美梦”,来结束她在人世间的短暂旅程吧。他想,她会感谢自己的。

“你放开我……”陈子怡小声的反抗没有吸引叶知良的关注,他只是紧紧地搂住她,在她的耳边轻声的对她说:“睡吧,睡一觉一切都结束了。”

陈子怡只觉得奇怪,伴随着叶知良这句话,周围的粉色气泡消失殆尽,疑惑与恐慌攀上了心头,眼皮却越来越沉重,明明意识挣扎着不要睡,身体却陷入了休眠。

叶知良将女人小心翼翼的放开,然后从口袋中拿出一瓶药物,打开瓶盖将其中一粒送到了陈子怡的嘴里。

药片比小拇指的指甲盖还要小,呈浅粉色星星形。看起来像美味的糖果,而糖衣之下却包裹着剧毒。服用此药物,毒素将会在一分钟蔓延至全身每个细胞,但是不会快速夺走服用者的生命,而是会令其陷入深层次睡眠,在睡眠里做一场好梦,随着梦境渐渐失去心跳、体温,最终走向月台,与那个人生命之中的已故之人团聚。

处理完这边的事情,叶知良先是回自己的房间洗了个淋浴,又将自己收拾了一番,确保自己的形象完美后,才前往叶知善的办公室去寻找她。一路上,他的心情都很欢悦,就像远游的丈夫回到家乡,去见自己的妻子一般。他马上就要见到姐姐了。

“姐姐。”

“小良,你怎么过来了?”叶知善看着打扮的如同花孔雀一般的叶知良不明所以的问道。

在看到最喜欢的姐姐,没有想象中那样夸赞自己之后,叶知良勾起的唇角耷拉下来,眼眸中仿佛也浮起了一层水雾,“我想姐姐了,就不能来看一下吗?”

“当然可以,可小良不止因为这才来我的办公室吧。”对于自己这个弟弟,叶知善自认为是比较了解的,平日里没有什么紧要的事情,他是不会一声招呼不打就来办公室的。

“嗯。”想到自己来的主要目的,叶知良努力缓和了一下伤心的心情,“我在岛屿附近发现了一只人鱼,只不过,没有办法将其抓住献给姐姐,只能先将此事告知姐姐,由姐姐定夺。”

叶知良相信那个女人脱口说出的实情,就算姐姐没能找到人鱼,也没有什么损失,找到了,那就是锦上添花,姐姐也定会对他高看一眼,觉得他长大了。想想就让人觉得很是幸福呢。

叶知善被叶知良的话语震惊到了,人鱼?她并不相信这世界上有什么纯天然人鱼,除非是人体基因与鱼类的拼接。她也曾研究过到底如何才能做出人鱼,可是实验无一例外全部失败了。

人鱼这种生物,虽说拥有楚楚动人的外貌与凤吟鸾吹的歌喉,性格却是凶悍狡诈的。若它们真的存在于世,那么想要抓捕它们,自然是要费些功夫的。这人鱼,叶知善是势在必得的。她有一种强烈的感觉,得到人鱼,那么她心心念念的人类基因改造计划迟早会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