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64.史密斯

邓布利多带着那名叫兰迪·史密斯的男孩离开了。

他除了给乔恩留下了福克斯的羽毛和复方汤剂以外，还有从史密斯头上剪下来的一把头发。

那个男孩的性格不知道是天生如此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对自己所经历的事情逆来顺受，就算自己要被带走了也什么都没有多问。

但或许想想，也有可能是在那座霍格沃茨城堡生活的一年，已经让他对未来彻底麻木了，之前的生活就已经够绝望，剩下的就算再差也不过是一死而已。

一个才12岁的男孩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心态让人有些细思恐极。

这是乔恩第一次正式接触另一所霍格沃茨中的学生，也仅仅只是这一次，让他对那所同样冠以霍格沃茨之名的“学校”有了一个很显著的印象。

之前他只是从莉莉的口中听说，她将那座城堡叫做驯化场，到了现在他才明白这个称呼或许一点也不夸张。

邓布利多离开以后，乔恩喝下了放有史密斯头发的复方汤剂，味道不怎么样，像是在喝一瓶苦瓜水，他现在的外貌和身份也产生了转变。

马车上的乔恩会暂时消失一年，而霍格沃茨城堡中的一名泥巴种学生则被替换成了一个全新的人。

他需要帮邓布利多去那座城堡中寻找一样东西。

在伏地魔占领了原本的霍格沃茨以后，或许源自之前被邓布利多拒绝过让他在这里任职的经历，导致他对这所学校有着近乎偏执的掌控欲。

城堡里所有的教职工全都换成了他最亲近的下属，在魔法部他只是拥有一个终身部长的荣誉职称，却亲自来担任霍格沃茨城堡的校长，虽然他其实基本不会待在那座城堡里。

城堡内部的审查也无比的严格，甚至都要高于魔法部内部的戒严。邓布利多和乔恩提醒过，他们曾经也试图尝试过让成年巫师喝下复方汤剂伪装成学生的样子进入城堡，却被一道可以检测出年龄的魔咒发现，那名叫做德达洛·迪歌的巫师最终被抓进了名为阿兹卡班的监狱岛上。

因为划分血统，进行阶级统治是伏地魔政府的基本政策，他们对每一名纯血以及混血学生的身份都有着十分精密的管理。再加上不是被压迫的对象，这些学生都有各自家庭的存在，凤凰社很难给乔恩创造出一个混血或者纯血学生的身份。

相比较之下，“泥巴种”们在被带进城堡的那一天起，他们几乎全部都成了孤儿。

美好的家庭已经成了过去，就算他们想尽办法站在父母的面前，他们的爸爸妈妈只会觉得这个陌生的孩子对着他们哭很奇怪。

在混血和纯血学生放假回家的时候，他们还要在魔法界各处的店铺进行无偿劳作，只要没有被饿死，那中间不管遭受了什么样的迫害，霍格沃茨城堡以及魔法部都不会去过问。

“泥巴种”在现在的魔法界就从来都没有被当作人来看待，这让乔恩在霍格沃茨城堡中的一些行动更难展开的同时，同样也给他提供安全的保护。

正因为卑贱如土，所以踩在土上的那些高贵的人们很少会去关注自己脚下的泥土是不是从黑土变成了黄泥。

地窖中阴冷且潮湿，并不是一个适合人生活起居的地方。

但是躺在散发着一股霉味床铺上的乔恩却不怎么在乎这里，比这还恶劣的生活环境他也不是没待过，起码他现在还有床躺着。

艾克莫倒不是不想给原本生活在这里的史密斯提供一个好的待遇，但在如今的这个社会氛围而言，他表现出的善意不仅不能给史密斯的生活带来任何改善，甚至很有可能还会害了他。

而现在正如他所说的那样，在乔恩顶替了史密斯的身份以后，艾克莫就自己使用遗忘咒清除了自己所有有关于乔恩以及邓布利多今天来过这里的记忆，这样即使在未来他这里出现了什么意外，也不会影响到在霍格沃茨城堡里的乔恩。

从现在开始，知道乔恩到底去哪做了什么的，全世界就只有邓布利多一个人，而剩下的日子也就只能看乔恩他自己了。

借着地窖昏黄的灯光，他仔细的翻阅着手上有关于史密斯这个男孩的性格和习惯记录，就算一般不会有人去特别关注一个“泥巴种”，他也要尽量不做出和史密斯性格相左的事情。

夜渐渐变深，转换身份的第一晚就这样平淡的过去。

到了第二天一大早，天刚蒙蒙亮的时候，乔恩起床穿上了那身破旧的麻布长袍，简单的洗漱，随后喝下了一瓶被分配好剂量，效果足够持续12个小时的复方汤剂过后，从地窖爬上了魔药店。

店门还没有开，艾克莫也还没有起来，但一般在这个时候，就是史密斯工作开始的时间。

他在水池边接了半桶水，接着拿起来和他整个人差不多高的拖把开始湿水打扫魔药店的地面，之后他还要清理摆放魔药的货架，以及橱窗和收银台。

正常这些打扫卫生的工作对于巫师来说只需要一个清洁咒就能彻底搞定，可对于没有魔杖的“泥巴种”来说他们必须亲自动手，即使史密斯现在才12岁。

到了七点多钟，店铺要正式开始营业的时间，艾克莫才从里面的卧室出来，这个时候乔恩已经打扫干净了地面以及货架，正在准备动手去擦橱窗。

“早上好，艾克莫先生。”用史密斯那样有些怯懦的声调，乔恩对他打了声招呼。

已经没有了关于乔恩和真正的史密斯替换记忆的艾克莫，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他看着乔恩点了点头算是做出了回应，然后打开了店铺的大门。

乔恩的工作不能停，尤其是在魔药店营业时间，但凡他要是被上门的顾客看到有半点偷懒的行为，那这些人就有可能会写信给霍格沃茨城堡告知学校。

这些表现都会被专门的人记录在案，等开学以后会按照“投诉”的数量不等，城堡管理员会将犯错的“泥巴种”当众吊起来用鞭子抽打进行惩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