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没想到的事
舒然房间里暖黄色的灯光包裹着她们俩，床头柜上的牛奶玻璃杯的杯沿上，舒然的吻痕还没有消失，姜南讷讷地站在床里侧，从这三十多层楼往下眺望。
“好漂亮呀。”她情不自禁感叹出来。
“哪里？”舒然歪着脑袋看看她，又循着她的目光向外看去。
“我第一次站在这么高的地方。”姜南斜坐在飘窗上。
舒然从床上下来，坐在吊椅上。吊椅旁放了一本书，姜南看了一眼，那是一本全英文的书，书名是All the light we can not see。
“你很像一个人。”舒然端详着正在眺望夜景的姜南。
“像谁呢？”姜南饶有兴趣地盯着她，反问道。
舒然心里犹豫了一下，并未说出像谁。她只是说:“像我喜欢的人。”
此言一出，姜南更不安了。俩人共处一室，气氛暧昧……姜南小脸微红。
“睡吧睡吧……”舒然也突然脸红，赶紧灰溜溜回到被窝里了。
次日早晨，舒然同姜南一块上学。
舒然拿着三明治，姜南拿着个包子，慌慌张张地往外跑。
出了电梯口，看见霍屿帆正抬手看着时间。
清晨的光打在霍屿帆侧脸上，舒然喊了一声:“早上好！”拉着姜南朝他跑去。
霍屿帆心里正想着，这不是那“普通女孩”吗？
“她昨天住你家啦？”霍屿帆问舒然。
“嗯！”舒然回。
姜南不是第一次觉得自己多余，周三早上七点的风吹过霍屿帆，吹过舒然，却好像永远吹不到姜南。从姜南身边擦肩而过，就像此后无数次溜走的机遇。
“我是霍屿帆，你们隔壁班的。”霍屿帆歪着脑袋，看了一眼姜南，然后边走边说:“林叔该等急了。”
“林叔叔送我们去学校。”舒然看着姜南说:“我妈说，不用跟霍屿帆客气的。”
“巧了，我妈也这么说。”霍屿帆跑到一辆锃亮的豪车跟前，拉开车门:“二位请。”
“谢咯。”舒然说罢，姜南也补了一句:“谢谢。”
“林叔，早上好！”舒然拉着姜南坐在后排座位。霍屿帆在副驾位上看着姜南:“我们是不是以前认识？”
“不认识。”姜南摇摇头。
“你是哪里人？”霍屿帆有一搭没一搭地问，把运动手环戴好，向后看着姜南。
“雨城人。”姜南说罢，林叔心里惊了一下。
舒然从后视镜里安静地看着林叔不自在的表情，若有所思。
“哦，不是太远。”霍屿帆对着镜子戴了个黑色金属框眼镜，臭美起来。
舒然头一次见着他戴眼镜，看着他的侧脸入了迷。
“这是什么？”姜南拾起一块模型碎片。
舒然一看便知那是钟翌晨的宇宙模型碎片。
“那是……”霍屿帆扭头认真端详片刻，“是一颗小恒星……”
姜南捡起来，递到扶手盒上。
霍屿帆看了一眼，并未过多理会。
过了一会儿，快到学校时，他忽然神采奕奕地回过头来，问她俩:“那是你们班的吧？”
舒然和姜南齐刷刷看向正在朝学校里走去的女孩子。霍屿帆叫出名来:“陆晨曦！”
舒然翻了个白眼，跟姜南嘀咕:“给他激动的，不就一陆晨曦吗。”
林叔看前面学生太多，回过头对他们说:“阿帆，你们这里下去吧。前面学生太多了。”
陆晨曦被霍屿帆喊了一声，跑过来这边。
“早上好啊霍屿帆！”陆晨曦笑着看着霍屿帆，甚至好像没有看到旁边任何人。
“早上好喔小陆同学。”霍屿帆注意到她的梨涡，心里甜甜的。
舒然拉着姜南从一旁悄悄溜走。愤愤地想着霍屿帆那个开心的样子，气不打一出来。走路走的极快。
姜南只是知道陆晨曦的心思，但是在她身旁，这个舒然的心思她却一概不知。她迅速把脑袋调成学习模式，过了一遍北冥有鱼，其名为鲲。
到第二节课的课间，陆晨曦突然跑到姜南座位跟前。
舒然表面上风平浪静，但是只要陆晨曦一靠近，她就风起云涌。
“班主任找你！”陆晨曦对姜南说。
姜南走进办公室的时候，一屋子的老师都回头看她，又迅速埋头去做各自的事。班主任韩老师表情严肃，是正在等她的到来。
班主任办公桌旁边坐着一个中年男人，穿得像一个大老板。彼时的姜南并不认得什么爱马仕、范思哲，她只知道那个男人手里拎个包，穿得有些贵气。
“姜南？”那个男人看见她，突然起了身，叫她的名字时居然让她感到一丝亲近，尽管他的声音略微颤抖。
“是的，叔叔。有什么事吗？”她看着这个男人，又看看班主任。
“这是给你的。”他双手递给姜南一个信封。
“这是什么？”姜南没有想打开的意思，她无法把这个陌生男人跟自己的生活联系在一起，这像一场离谱的梦。
班主任递给她一个电话，电话那头：“南南，这位霍叔叔是你生父，你……”
不知过了多久，上课铃终于响了。班主任让她回班级上课，男人再不舍，也终于表明了要走的意思，这让姜南如释重负。课间这十分钟，姜南像做了一世的噩梦。
她没有接受那个信封，姜家也没有再寄过来任何生活费。
姜父突然卧床，家里开销挪不开，姜南的生活一下子举步维艰。
霍祖慎是谁？为什么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小孩？自己不是和母亲长得很像吗？真的是被遗弃的小孩吗？
……
那一堂数学课，她什么也没有听进去。
米格见她郁郁寡欢，无精打采的。也跟着趴在课桌上，在大家都跑出去打球散步买零食的时候，安安静静趴在她身旁。
舒然想问她什么，当她看见霍叔叔从门口走过去，她就明白了。
她真的是霍屿帆的妹妹？
舒然的脑袋像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想着近水楼台先得月，跟姜南处好关系一定极其有利。
“姜南，帮个忙。”钟翌晨从后面喊了一声她。
姜南迟钝地回了个头，看见钟翌晨抱着好几个篮球对她说:“我没有手了，你可以帮我抱着两瓶水吗？”
尽管心情不好，姜南还是不习惯拒绝。
尽管她纳闷，为什么周围有那么多人，却非要自己帮忙，这个人这么没眼色吗？看不到自己郁闷吗？
她抱着两瓶水，跟在钟翌晨屁股后面。
舒然和米格跟在姜南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