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你们怎敢如此
马修是西海岸边缘城镇的一名神官。
神官这个职位，还是王城里大人物想出来的词语，寓意着从事神职之人。
而他们是把信仰交给莱斯，所以是莱斯神的信徒。
马修觉得很贴切，时常引以为豪。
他是跟随莱斯来新大陆的那一批人，虚无缥缈的神明他没见过，但是他曾亲眼目睹过当时莱斯加冕为王的祭典。
莱斯王那英勇的身姿，在那时的他内心中宛如神明。
“如果还是留在王城里多好，说不定还有机会谒见莱斯王。”
马修在为莱斯王建造的神殿中，心不在焉地看着面前的一群信徒们想道。
这是神殿内，马修正在神殿里对教堂中的信徒们进行传教。
当时他因为得到汉斯的赏识成为了他的随从，因为这层关系，他后来得到了汉斯的重任，并把他安排到西海岸这里任职。
但他当时并不是很想离开王城，毕竟边缘的城镇，哪里有靠近王城繁华，以及接近神明。
但汉斯的话让他却很动心。
“马修，去那些僻远的地方，把莱斯王的伟资和王者风范带到那里。”
“驱逐那里的愚昧，别让他们信奉那并不存在的神明。”
“这是身为莱斯神的信徒该做的事情。”
“而且，去到那里，你就是代表莱斯王，代表我们莱斯王城的权力，在那里，你只要散播莱斯王的信仰以及排除异端者。”
“其余的，你想怎么做都可以。”
就因为最后的话，他离开了王城。
而现在，经过他的经营，这个西海岸城镇信仰完全变成了莱斯。
就算有些顽固的，他也让他们再也开不了口。
再也反抗不了。
在这个城镇中，他的话无论是什么述求，都会得到执行，因为他是神官，代神行使职权之人。
他看着神殿中那人高的莱斯神像，这是他托了好大关系才请人在王城那边按照莱斯的神像还原雕刻运送过来。
马修几乎每天都会来瞻仰王的身姿。
但今天，他发现外面似乎有异常，不同以往般外面变得有些嘈杂起来。
马修不由自主的皱了皱眉。
这里可是侍奉神明的教堂，里面供奉着王，供奉着活着的神明。
神明之地，岂敢如此大声喧哗。
而没等他开口让人查看。
门口突然被打开，外面涌进来一堆人，而前面带头的，正是他熟悉的城镇卫兵队的队长。
马修看着表情努力保持严肃，但掩盖不住紧张的卫兵队长疑惑地问道：“麦克尔，什么风把你吹来我们神殿里了？”
但是平时都会和他有说有笑的卫兵队长麦克尔却抹着冷汗看着他，眼神中似乎带着怜悯。
“马修。”
“有大人物来了。”
麦克尔吞咽了一口口水，然后让开了身体。
不等马修询问，门口走进来一道人影，仿佛带着光，这让马修不由眯起了眼睛。
而等他看清那道人影，他浑身一抖，身子剧震道。
“莱斯？王？”
没错，进来的正是莱斯。
在过来的时候，有伊西斯人战战兢兢地为莱斯递上了水盆，让他梳洗了脸上的淤泥露出了他的脸。
所以马修看到这张脸以及他手上拿着的长剑时，表情变得狂热，露出欣喜如狂的表情。
这是莱斯王！
这是他每天都会对着祷告的神明，是他的信仰！
马修立刻面朝莱斯跪倒在地上，大喊道。
“莱斯王！”
他知道莱斯王要来西海岸讨伐海怪，但是那里距离他这里有很远一段距离，他没想过莱斯王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这让他不由想到是不是自己每天虔诚的祷告起了作用。
但不等马修开口说点什么。
莱斯王的声音有些沉重。
“你就是马修？”
马修听到莱斯王的问话，那声音似乎有些压抑，但他没有细想。
保持着跪倒的姿势回道：“是的，英勇的王，我是马修。”
“你忠诚的信仰者！”
莱斯听到趴在地上的马修气极反笑。
“忠诚的信仰者？”
莱斯面带怒气一脚朝着马修踢了过去，强大的力道瞬间让马修被踢飞到前面的神像身体上，撞翻了神像掉在了地上。
马修瞬间大脑一片空白，他忍着剧痛翻过身体，茫然地看着一脸恼怒的莱斯不明所以。
“莱斯王？”
周围一群伊西斯人看到马修被一脚踢飞，瞬间哗然起来，但是面对着莱斯，这和神像长得几乎一模一样的人，他们踟蹰着不敢上前。
莱斯仿佛发泄怒火般，朝着马修走过去，把马修狠狠地拉起来，然后把他再次甩到地上。
“信仰者？你信仰我什么？”
“信仰我就可以借着我的名号去伤害别人是吗？”
“信仰我就算了，为什么纪元神以及伊西斯生命之神的名讳在这里完全消失？”
“甚至提起就会惨遭暴行？”
莱斯想起了老人那被折断的腿，想起人们议论老人被人抛在了城外，硬生生用自己双手爬回来的画面。
“为什么要这样对一个老人？”
“怎敢折断他的腿？把他丢到城外？”
“马修！告诉我！”
“你怎敢如此？”
“老人？”
马修在疼痛下记忆仿佛清晰起来，打断腿的老人？
仿佛被剧痛折磨得受不了，以及对莱斯威严般喝到，马修涕泗横流，他崩溃般开口。
“因为他不信仰莱斯王，因为他来经常在城镇中宣讲纪元神和生命母神的事迹。”
“这是渎神者，是异端，要排除。”
“您是被他骗了，莱斯王，他是渎神者，他的话不能信。”
马修涕泗横流愤恨地一股脑的把罪行推给老人。
怒火宛如火山喷涌，莱斯眼中喷火。
他看着马修宛如不知悔改般愤恨的埋怨以及推卸。
莱斯再也忍不住，他重重地一脚踩在马修的胸口上，他看着马修。
“既然你都做出了这种行为，那么会得到什么结果。”
“你应该也能承受吧。”
莱斯冷漠地开口，他举起手中的石中剑。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在马修惊悚的目光下，长剑自上而下一闪而过。
马修的双腿，在众人呆滞的目光下被莱斯砍掉。
仿佛失去知觉，马修看着被砍断的双腿愣了半晌，才怔怔地回过神来。
“那是我的腿？”
“我的腿？”
仿佛回过神来。
“啊！”
马修痛彻心扉的声音传荡在整个神殿里，鲜血宛如喷洒而出，溅到了倒在地上的神像上。
马修看到，一边痛喊一边朝着神像爬去，他用双手拼命擦拭那染血的部位，但是越擦血越多，从他断开的双腿处，血浸染了半个神像。
马修仿佛失去神智，搂着莱斯的神像，倒在了血泊中。
“莱斯王...莱斯王...莱斯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