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司马速又跑了
想到自己那个可怜的父亲,连上个茅房也要惴惴不安,徐卓然是真心疼啊。
“姑,我看那个苏宝尔嘴很严,连林贯都从她嘴里问不出所以然来,不如姑姑您去帮侄儿问问如何?”卓然故意眨巴那双人畜无害的眼睛,用崇拜的眼神看着逸姑。
逸姑最吃这一套,她立刻起身:“等着啊,我现在就去!你先别离开,守护好林贯,别让凶手返回来弄死他!”
东厢房西屋,苏宝尔瞪着无神的双眼,不哭也不闹,一副求死的模样。
看见一个衣着华美的女子走来,衙役们看呆了。
逸姑很享受被人瞩目的感觉:“你们去,赶紧跟着佩刀郎去验看现场,我和林夫人说话儿。”
衙役忙看主薄,主薄心想这位大美人何时、由何处来,怎么没人看见呢?
“我是佩刀郎的姑姑,主薄,叫两名身手好、信得过的手下寸步不要离开林贯!”纤手一挥,美目一瞪:“还不快去!”
主薄鬼使神差般转身就走,边走边自问:“我为什么要听她的话呢?”但脚下的步子迈得更快。
逸姑看着苏宝尔,冷冷地说:“我要是没猜错,林夫人来自五月楼吧?”
这句话如同一道滚雷,轰得苏宝尔肝胆俱裂。
十一年了,她把“五月楼”三个字嚼碎咽在肚子里,不敢、不愿、不能翻出来给任何人看,包括林贯。
徐子武也给她发了二十两银子,她满怀对新生活的憧憬赶往家的方向。
但是,脑后被人重重一击。
等她再次醒来,看见了一张苍白的脸。
她到死也会记得这张脸,因为拥有这张脸的人,是她人生里的第一个恩客。
她的第一夜,几乎被他折磨死。
后来她知道,他叫司马速,是县太爷的幕僚,是个只手能遮住咸平半边天的人物。
但是从苏宝尔接客后,他就没再碰过她。
后来,她亲眼看见一个“五月瓜”被司马速折磨死,死时脸上、身上没有一寸完好的皮肤。
她怕司马速,怕到看见他的身影出现在“五月楼”就牙齿打颤。
看见苏宝尔醒来,司马速阴阴地说:“为了我一路上的安全,你得跟着我走!放心,我不会碰你的,因为以后你就是我侄女,还有,只要你听话,以后我还会帮你找个好男人嫁了。”
他手里的刀在削一根木棍儿,把木棍儿的一头削得很尖很尖:“以后,你要管好你的嘴。敢多说一个字,你的家人就全部会死!还有,我会用它戳瞎你的双眼!”
他猛地把木棍儿的尖儿戳向苏宝尔的眼睛!
苏宝尔惨叫一声昏死过去。
再次醒来,眼睛并没有瞎。
林贯对她真好,她庆幸自己遇到了林贯。
可是,不知从何时起,林贯开始怀疑司马速和自己之间的关系,她不敢说,也不想说,她知道只要说了,不仅自己会死,林贯会死,那一双儿女也会死。
司马速回来已经两天了,他对苏宝尔说:“你男人非要我去见那个什么徐卓然,知道他是谁吗?是徐子武的儿子!看来,你男人已经不相信我了,没办法,是他自己找死!”
苏宝尔立刻下跪:“叔叔您要不离开吧,我把家里所有的银子都给您,您远走高飞,放过我们一条生路,好吗?”
司马速冷冷地笑,没说话。
昨夜,林贯饭后回来了。
喝了点酒,他一眼看出苏宝尔哭过:“哭什么,和我母亲拌嘴了吗?”
父亲去年过世后,母亲就搬来“林苏院”同住,婆媳之间免不了红脸。
苏宝尔摇头:“婆婆对我很好,怎么会拌嘴呢?”
“那就是苏麻!你那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叔叔!你告诉我,他到底是什么人!”林贯愤怒了。
苏宝尔低头垂泪,只是不说话。
“你放心!明儿我非亲自去京城,拿着苏麻的画像,我就不信他是石头缝儿里蹦出来的人!”说完,他摔门离去。
所以,苏宝尔知道,一定是苏麻刺杀了林贯。
逸姑听完,在屋子里踱了几步:“如果只是为了隐藏过去,他似乎用不着这样丧心病狂,莫非,他还有什么更大的,不可告人的阴谋吗?”
苏宝尔泣不成声:“我实在不知。你们一定要拿住他,拿住他就什么都知道了。你们最好杀掉他,不然,我们永无宁日!”
“你来衙门时他在哪儿?”逸姑问。
苏宝尔茫然地摇头,猛然一惊:“他不会听到衙役说夫君未死,又跑了吧?”
逸姑拉开门,对守在门口的人说:“告诉主薄,速派人去捉拿苏麻!多派几个人!”
说完,还是不放心,对苏宝尔说:“林贯确实没死,我现在亲自去找苏麻!”
一阵烟雾,逸姑无影无踪。
“她竟是一位仙子啊!”苏宝尔求生的欲望陡然增强。
但是,所有人都扑空了。
司马速偷拿了林贯家里的银子,再次逃跑了。
三日后,林贯终于苏醒了。
大概司马速做梦也猜不到,林贯真的是天生心室居中的人,他以为必死无疑的一刀,却没有达到目的。
证实凶手是司马速后,武胜衙门印有司马速画影图形的缉捕通告便发往了各县和驿站。
在林贯养病期间,徐卓然帮助主薄等人暂时打理县衙事物,还处理了几起不大不小的官司。
卓然的决断和处事能力,令一众人等刮目相看。
本以为所谓的佩刀郎只是因为有一个了得的祖父才蒙圣上垂青,不想这个少年不但学识渊博,办事持重、有礼有节,颇得大家的敬重。
离开武胜县衙时,柳树已然抽芽了。
“前面便是武胜关,守关的将军是石云,他和我挂点亲戚,不如拜会一下?”主薄自豪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