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指责
夜幕下,江明轩眉头皱了皱,并未回应她的话,只道:“阿姐从未离开过。”
“靖国公府不至于为难她,她在那儿应当无碍。”
“是么……”
江明轩低低道。
桃红叹了口气,这姐弟俩,也真是教人头疼。
一个夜不归宿,一个执拗固执。
“那个秦妈妈如今得了失心疯,红雨也差点儿被她掐死,这些事碰到一块儿很难不教人怀疑咱们。”桃红裹了裹身上不厚的衣服,“你准备如何,碧落院恐怕已经被人盯上了。”
如今院子整日锁着也不全是坏事,至少隔绝了一部分人的视线。
对于这个问题,江明轩早有预料。
毕竟这是走到人前的必经之路。
“明日你出去拿饭,有机会将我屋里那本诗集交给明修,他知道该怎么做。”
桃红见着他没忘了正事,总算松了口气。
至于江善善,能被顾家人带走还是人家顾三公子,指不定在哪儿吃香的喝辣的呢!
该担心的是他们自己才对。
翌日,顾渊一大早便没了身影,至于江善善一直睡到了日上三竿。
外头似乎又冷了些,就连风也冷冽了许多。
等到傍晚也不见顾渊回来,倒是等来了斜着眼瞧她的随从。
罢了,等不来正主儿等到他的随从也还行。
“阿武是吧,我有件事想托你……”
“想都别想,我是不会上当的。”
阿武抱着胳膊,别过脸去。
江善善脸色一黑,“替我去买几床被子,几筐碳送到我弟弟手上,否则往后就别指望再从我这儿得到什么消息了。”
阿武立即转过头,“我就知道你没安好心,居然威胁我。”
“那你去不去?”江善善扔了两锭银子给他。
她昨儿个赢了不少,够她挥霍一段日子了。
阿武气鼓鼓地接住,不情不愿,“若非你还有用,我家公子才不会理你。”
江善善点头,“那真是可惜了。”她眨眼,“我还就有用。”
“哼!”阿武说不过她,只得气呼呼地转身离去。
倒不必担心他会阳奉阴违地拿钱不办事,毕竟事情关系到他主子,为了主子利益也不会耍这些小手段。
况且,靖国公府毕竟是有头有脸的人家,能够跟在顾渊身边伺候的,怎会在这样的小事上落他脸面。
是以,江善善完全不担心。
事实上,阿武不仅照办了,还很是迅速地办好了。
趁着夜色,送这些东西来的人又翻出了江家。
江明轩和桃红看着屋里堆的被子和碳,甚至入冬的衣裳也各有两身,后者是高兴了,可前者明显想歪了。
“顾家把阿姐当什么了。”他可不觉得对方会无缘无故地给他送来这些东西。
再加上江善善又离开了两日,难保不会出什么事。
听了他的话,桃红也有些犹豫,方才的喜悦也淡了些。
“顾三公子不是人称最有君子气度的公子吗?应当不至于吧……”
江明轩睨了她一眼,冷着脸离去,惹得桃红莫名其妙。
“什么嘛!”她说错了吗?
顾渊可是京中公认的惊才绝艳,不仅他,顾家哪个公子单拎出来不是吊打旁人家的哥儿。
这样的家世和人品,应当不会对江善善做什么的……吧?
她有些不确定,不过手里的棉被却怎么也舍不得放手。
……
靖国公府,满屋寂静,众人自打顾渊回来便一直盯着他,目光各不相同,直看的顾渊眼角微抽,却还是忍了下来。
“咳……”
最先出声的是靖国公,他抬手让人重新上了壶茶来。
“老三,男子汉大丈夫,要敢作敢当,莫要学外头那些纨绔,不三不四的。”
这算是指责了。
顾渊扫了眼屋里点头附和的众人,生生给自己气平静了。
他木着脸:“父亲教诲的是,儿子谨记在心!”
“嗯,这就好。”靖国公说完,端起茶不再说话。
至于靖国公夫人则是笑了笑,什么话没有,只有仔细看才能发现那眼底的深意。
见此,顾溍只好起身打了圆场,联合几个兄弟将人带了下去。
一离开正院,几人便三三两两地追问起来。
“好啊三哥,二哥都还没个相中的,你倒是快,何时带回来给咱们见见呀?”
顾家老四顾沼一手搭在顾渊肩上道。
“拿开!”顾渊掸掸衣襟,“七殿下误会了,我与江姑娘并非是你们想的那般。”
“误会?我倒是听说三弟你将人带回去当个宝儿的伺候着,啧啧,若是缺什么就说,兄弟们给你补上。”
顾清一惯没个正形,还是凑热闹的成分居多。
被他们这么一说,顾渊原本觉着没什么,可再想想,到底有些不大自在。
严格来说,江善善确实被伺候的很好,虽说与他本来的意思相悖。
只是这样的错误现在再去纠正未免有些掩饰的意味,便也只能搁着了。
“她是江家的人。”
这话一出,顾清眉头微扬,因着意料之中倒是没有多少惊讶。
顾沼就不同了,张圆了嘴巴,眼珠转到顾渊身上,“那咱家岂不是要棒打鸳鸯了?”
“什么棒打鸳鸯,还没到那步呢!”顾清顽笑归顽笑,他自然是相信自家兄弟的。
起初不过是想凑凑热闹罢了。
“好了!其他的稍后再论,先说说究竟是什么回事儿。”此时,身为世子,也是他们中大哥的顾溍开口了。
几人寻了处说话的抱厦,命人上了茶,端来了炭盆。
顾渊在几人目光下,将之前的事说了遍,谁知听完后却神色各异。
顾沼最小,最先忍不住询问:“三哥真与那江姑娘没什么?”
他怎么就这么不信呢?
一向眼睛长在头顶的顾三公子,竟然会容一个女子近身,怎么说都不大寻常啊!
很显然,顾溍和顾清也是这个意思。
两人相视一眼,心里想的却是没有直接说。
前者问道:“所以,先前的消息是江姑娘提供的?”
顾渊颔首。
“我倒是好奇她母亲是何人了,令得她如此憎恨江家。”
顾清翘着腿,明显有些意动。
要知道,万一江家垮了,她身为江氏女,也好不到哪儿去。
当然,只是万一。
“倒也是个苦命的,生母早亡,生父又不认。”顾沼撇撇嘴,“没想到江家竟如此对待那双姐弟,未免太小家子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