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正常如故”
应付完了艾什莉，彼得转身走入了一个新搭建起来大帐篷稍事休息。
不一会儿，理查德就派了一名团员前来通知彼得，是时候该动身去往那个处于废弃状态的设施了。
跟着那名团员走出帐篷，只见艾什莉已经等在旁边，理查德和莎娜也远远朝着这边走来。
“接下来怎么说？我们四个一起溜进去吗？”莎娜把薄暝往肩膀上一扛，问道。
理查德却摇了摇头：“不，进去的人只有我和彼得先生。你们两位就请发守在门口，如果我们跑出来了，就负责接应我们。”
“为什么啊？”艾什莉皱起了眉头，不解地问。她总觉得人多力量大，如果里面存在着的东西可怕到有人可能拖后腿的情况，那也应该是莎娜和理查德留下，自己和彼得一起进去才对。
“是这样的——艾什莉小姐，我记得你似乎可以用自身的能力布置某些类似于陷阱的东西？”理查德解释说，“预先布下那种东西，万一里面有什么麻烦的东西，方便我和彼得先生将它引出来困住，然后再消灭之。”
艾什莉怔了一下——好像他说得也不无道理……可理查德怎么知道自己可以展现神备后用魔力丝线布置陷阱的？
“话是这么说……但你怎么知道我能布置陷阱的？”
“噢，当时在图书馆，我看到你似乎以某种更加强大的姿态作战，并在对付使徒的过程中使用了这种能力。”理查德解释说。
“哦哦！原来是这样……”
“那我呢？”莎娜指了指自己，“我怎么不去？”
“咳，呃，莎娜，团长自然是不能轻易赶赴一线……”理查德似乎有些心虚地解释着。
可他立马被打断了。
“扯谎。快讲到底为啥。”莎娜扁了扁嘴，“你小子撒谎时什么样，我可是一清二楚。”
“唉……”理查德叹了口气，“好吧好吧——莎娜，其实……在那种狭小的地形中，彼得先生作为前卫已经非常足够了。如果不是为了不破坏设施，我甚至觉得彼得先生可以直接将那东西消灭在地下设施里。这种情况下，你……完全没必要冒险下去。我勉强可以作为一个远程战斗力支援彼得队长、为他带路什么的，没必要再加一个了引路人了，你知道的，这种地形自然是人越少越好。”
“行行行，都听你的。”莎娜也不打算争取什么，既然听到了理查德的解释，也就接受了。
很快，几人带上了无线电和手电筒以及相关设备，来到了那座高塔地标旁，艾什莉立刻开始对着这个塔的地表入口制作陷阱，理查德则跟着彼得走向了大门。
理查德先抹去了自动门禁上的灰尘，发现门禁系统早已经因为停电关闭了，当下两人一个对眼，干脆把门给拆了下来，两人就这样走入其中。
由于长期隐藏于地表之下，建筑内弥漫着一股潮湿阴凉的气息，可彼得很敏锐地感觉到，这股气息中似乎混杂了不少非自然的杂质，立刻提高了警惕。
两人打开手电。先是向下走了一小段楼梯，来到一个稍显空旷的大厅内。
“这里就是目的地了？”彼得试探着问道，到处用手电扫过。
“不，”理查德的声音回荡在大厅中，“这只是地下一层，下面大概200米才是真正的锚点设备所在之处。”
由于停电，大型载货升降平台和载人电梯都已经停止运行，两人只能前往另一边的备用井，通过备用井里的金属梯子继续向下。
周遭安静得瘆人，一股无形的压抑气氛配上狭窄的走廊叫人心里发毛。
“电梯停运了，不过我们还可以走这个通道，”理查德说道，一边在旁边翻翻找找，“这里是当时建设时留下的施工通道，后来施工用平台拆除了就当作应急通道了。”
说着，他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大约直径三米长的大洞。黑黢黢的洞窟深不见底，只有两条金属梯子牢牢固定在井壁上。
“……这儿可真高啊，深不见底的。”彼得拿着手电筒向下照去，饶是功率不低，仍是照不到底。
“200多米吧。可能灰尘有点大，手电打不到底。”理查德似乎在柜子里翻找到了什么，一边取出一边打趣着说道，“你跳下去大概没事，但如果我掉下去可就不好说了。”
“你……说不定可以用失乐园先开个盾再跳。”
“哈哈，”理查德没绷住，扑哧笑了一声，紧张的气氛也稍稍缓解，“玩笑就开到这里，用这个吧。”
说着，理查德从一旁的柜子里拿出了他找了半天的绳结，将其中一头直接扔下井去，又拿出两个滑轮组组成的装置，将其中一个安在了绳子上，递给了彼得。
“这是……”
“把这个装置固定在你的腰胯上，然后跳下去就行。这个装置会自动限制下落速度——当然，虽然绳子是特殊材料做的、装置也比较皮实，你最好还是自己也捏着绳子控制着点，我可不敢保证这东西一定可靠。”
“那待会儿我们还得爬上来？”
“呃，是的。”
“……”
穿戴好装备，彼得努了努嘴角，深吸一口气，抓着绳子，向着无底深渊一跃而下。
装置一点点加速，滑轮组不紧不慢地转动，慢慢加速到大约是快速电梯左右的速度。两人挂在绳子上，一路滑下。
不到一分钟，两人便落了地。
“……我先试着联系一下上面，不过这么远恐怕对讲机不起效。”理查德说着，还是按下了说话按钮，对着对讲机里说道，“这里是理查德，我已经和彼得队长抵达了设施内部。”
脱下装备，端起手电向前走去。
周遭不仅一片漆黑的，还到处是灰尘余烬，隐隐有一股烧焦的味道。两人稍微走了几步，已经有肉眼可见的厚度了。更烦人的是，一旦走动起来，这些灰尘就会变得纷纷扬扬，甚至有些遮挡手电的视线，让能见度变得越来越差。
“灰尘浓度很高，注意……”理查德皱起眉头，带上了一个便携的防尘面罩，又递给了彼得一个，“不过好消息是，看起来原本盘踞在此的异想体似乎已经离开了。”
“就因为这些灰尘的缘故？”彼得问道。
“对。我们的资料上显示，那个家伙是个狂躁的野兽。如果它还在这里，绝不可能如此安静。”
“也是……等等，但它是怎么离开的？”彼得突然感觉有些不对劲。
“……”
“……野兽般的性格，大概不会打开门禁吧？”
“……但我们进来时，撬开的门是这里唯一的出入口。”
“这里甚至都没有抓挠的痕迹。”
“看来……我们有麻烦了。”
两人对视一眼，一股毛骨悚然的压迫感开始在沉默的气氛中酝酿。
“我姑且确认一下，”彼得关掉了手电筒，右手虚空一握，一股光芒立刻在手中凝聚为光刃，用流淌逸散的白金色照亮了这片晦暗，“……之前的报告上，对这个异想体的评估是哪个等级的？”
“……唯一与它对拼了一刀的人是老乔伊……他觉得那是无抑制状态下WAW级中游异想体的实力。”理查德有些僵硬地吞了一下口水。
随后这一切变沉寂了下去，两人都缄口不言。
现在面临的问题有些大。
难不成这里有能够长期压制住WAW级异想体的存在？
怎么可能？就算是ALEPH上游的异想体，击溃一只WAW级中游的异想体也必定会造成一些破坏。
可两人却并未看出这周遭的一切有什么异样：别说异想体，就是人类活动的痕迹都没有——厚实的灰尘盖满了大厅和房间，无声地诉说着被遗弃无数时光的过往。所有物件理所当然地躺在尘埃里，静候着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然而潜藏于这片宁静下的诡异，却是越发躁动。
这一切看起来都是这么正常，以至于理查德都开始怀疑，是不是自己记错了——难道这里从来就没有过异想体的入侵？
不对。
很不对劲的感觉。
理查德的警觉告诉他，这其中有问题。
“……彼得。”
“我在。”
“你说……一个基本密闭的空间中，会落这么多灰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