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老人与湖（1）
听了老人给出的提案，四人迅速聚在一起讨论了起来，但讨论很快就结束了，因为确实没什么好讨论的。
“我看没必要讨论什么，”莱娅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对着彼得摊了摊手，“钱已经打到我们手里了，随便你怎么决定。只不过如果你选择跟着那位老人离开的话，我们的合同就算结了，我们也不再需要为你提供任何帮助。如果你选择留下来，我们就帮你搞一艘新的船去大湖深处。当然，这肯定没有你直接跟着那位老人走快。”
“行吧。”彼得点了点头，又看向艾什莉。
“啊，我都一样的，前辈来决定吧。”艾什莉表示没有意见，坐谁的船都是做。
反正她会飞。
虽然她没法像大雁那样在天上长途跋涉，在魔力耗尽之前飞个几小时是没什么问题的。因此，对她而言，坐谁的船都一样。因此她没有提出任何意见，而是将选择权全部给了彼得。
而从彼得的角度来讲，他是非常希望能和老人同行的。
主要原因是：老人答应他，可以教他一些对付鲸鱼的技巧，这是彼得期待已久的。大湖上不比陆地那样熟悉，加上彼得的水性本就普普通通，如果不小心被鲸鱼拖入大湖底下可就麻烦大了。因此他迫切地需要一名常年驰骋于湖上、经验丰富的海员提点一下。
考虑一番，彼得下定了决心。他走到老人身边，微微欠身，礼貌地问道：
“……我考虑好了，决定接受您的提议。希望在捕鲸这方面，您能不吝赐教。”
“你想好了？”老人的目光锐利。
彼得点了点头：“是的。但我的这位同伴也需要和我同行。”
说着，彼得领着艾什莉来到了老人面前。
艾什莉下意识地想和老人打个招呼，但是感受到老人周身环绕着的猎手气息，再回想起刚才老人展现出来的力量，她不禁退缩了一下，只是乖巧地欠身致意。
老人咕哝了一声，瞥了一眼艾什莉，随后收回了目光。
但紧接着，他好像有些奇怪，仿佛刚才没看清一样，又看了一眼艾什莉，微微皱了皱眉头：
“嗯……一只蝴蝶……好吧，我允许你落在我的船头，小蝴蝶。”
艾什莉有些莫名其妙，她指了指自己，瞪大眼睛问道：“哈？小蝴蝶？是叫我吗？”
“……上船吧。”老人无视了这个问题，只是径直转过身，拿着鱼叉向火光渐熄的港口走去。
彼得赶紧拉着艾什莉去和莱娜与莱娅告了别，转身又向着老人的背影追去。
当两人跑到岸边时，只见远处的老人已然跳到了他的小船上，却丝毫没有划船过来接两人的意思。
正当彼得和艾什莉搞不懂老人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之际，只听得远处传来了老人的一声呼喊：
“还在等什么？上船！我要拔锚了！”
老人的语气十分平静，似乎他的小船与岸边的几十米距离根本不存在一样。
“前辈，我拉着你飞过去吧！”艾什莉拍了拍胸脯，轻巧地一转身就变身为魔法少女。
“行，那就多谢了。”彼得点了点头，拉住了艾什莉的手。
正当艾什莉准备拉着彼得向老人那边飞去时，突然，两人的脑中闪过一丝强烈的危机感！
下意识的，两人各自向相反的方向跳开——几乎是在紧接着的下一刻，一柄鱼叉乘着强烈的气浪，狠狠地钉在了两人中间的岸边，随后便是一阵强烈的气浪毫不留情地给两人洗了个头。
两人吓了一大跳，大惑不解地看着远处老人。
“孩子，你跳过来！”老人的语气还是很平静，但听上去却有种不怒自威的严厉，他一边收回船锚，一边朝着彼得喊道，“捕鲸时，你难道要靠那小姑娘跳到鲸鱼的背上吗？！”
彼得扁了扁嘴，只好示意艾什莉先飞过去等他，自己则深吸一口气，做好跳跃的准备。
老人估计已经了解了自己的能力，所以才严厉了些吧。彼得如此想到。
跳过这几十米的距离并不算难，但是精确地落到那一叶扁舟之上确实挺富有挑战性。
但认真起来的话，倒也不是做不到。他以跟着Geburah时的力量控制训练不是白做的。
眼中锁定小舟，彼得微微眯眼，双腿微微发力一蹬——
“砰！”
脚下的混凝土地板顿时被踩出两个不大不小的坑，而彼得则猛然跃起。他的身形在空中画出了一道优美的抛物线，如同迫击炮弹一样落下，狠狠砸在了老人的船上。
“咚！”
从天而降的冲击力差点把这条小船压沉，这股力量透过船底传入周围的水中，顿时以小船为中心掀起了一道浪潮。
虽然有些狼狈，但好歹是跳上船了，彼得心中松了口气。
“跳得太高了。”老人眉头紧锁，声音中透着不满，“如果捕鲸时跳这么高，鲸鱼可以直接用尾巴把你打飞。”
“呃……不好意思。”彼得有些尴尬挠了挠后脑勺，不知道该说什么好，艾什莉则在旁边憋笑。
老人没有理会两人，随手一震，刚才钉在岸上的鱼叉就隔着几十米直直地飞回老人手中，随后他拿起了桨，站在船头，轻轻地划起了水，小船就慢慢飘向大湖深处。
老人的划船技巧肉眼可见的高。那双苍老的手明明早已盖满厚厚的茧，却依然能灵巧地搅动那根平平无奇的浆。这样一条看起来随时可能被一个稍大的浪打翻的小船，竟然在他的执掌之下如履平地般在湖面上穿行，速度丝毫不亚于普通的游艇。
过了一会儿，艾什莉闲得无聊，便绕着船飞了起来，看看沿途的风景，顺便侦察一下有没有鲸鱼。彼得没有阻拦，只是叫她别里船太远。
一直沉默的老人突然开口问道：
“……孩子，你以前跟着谁练过吗？”
“算是练过吧。”
“……你有个好老师。”老人的目光依旧平视前方，“……看到你，我才意识到，我终究是太老了点。”
老人的话有时叫人分不清到底是在和别人说，还是只是自言自语。可能海员就是这样，尤其是那些独自出海打鱼的人，在辽阔的湖面上没人陪他们说话，就自己和自己聊天。
彼得犹豫了一下，问道：
“请问，您怎么称呼？”
“圣地亚哥。”老人说道，“不过这名字太长，叫我老头，或者老家伙就行。”
“……我还是叫您老先生吧。”彼得有些汗颜。他实在做不到对这位靛蓝长者以这种方式称呼。
“那我也不会对你改口的，孩子。”
老人说的话很是平静，但是这平静却让气氛变得融洽起来。
“老先生，你去大湖深处做什么？”
“我去打一条鱼，”老人说道，“一条大鱼。”
“一条大鱼……”彼得默念着。老人口中的大鱼，恐怕不只是“大”而已，“……莫不是五灾那个级别的……”
“嗯。”老人咕哝了一声。这既不是肯定也不是否定，但彼得已经知道他的意思。
“所以……我的任务是帮忙一起捕那条‘大鱼’吗？”彼得顺着老人的意思追问道。
没想到老人却摇了摇头。
“……不。你不能插手，”老人说的坚决，“否则那就不是我的捕猎了。”
“那……老先生，为什么要带上我？”
老人回头看了一眼彼得。
“你负责当鱼饵，引开其他鲸鱼。”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