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暴风雨前

光屑纷飞。

一股空间相关的力量，混着些奇异的气息，环绕在彼得的身边。

“……”

彼得沉着地闭上了眼，允许了这股力量介入他的周身——

“嗡——”

光影逐渐分离，世界重新对焦。

彼得睁开眼睛。

古朴典雅的书架井然有序地陈列于眼前，高阔的厅堂立柱恰如其分地经历了适当的雕琢，显得既不单调，也不过分繁杂。

彼得默默环顾了一圈四周，一切看上去都是如此正常安详，似乎这里从没有过任何腥风血雨，可他却嗅到了那些澎湃的各色情感：痛苦、恐惧、悲愤、绝望……种种压倒性的负面情绪，在一次又一次生命的尽头爆发而出，凝聚滞留于此，彼此交织缠绕，久久不肯离去。

“……”

他知道这里并不是什么好地方。

又有多少怨魂葬身于此？

他捏紧了拳头。

“……出来吧。你我都知道彼此的意图，不是么。”

话音刚落，只听得响指一声，周遭光影瞬间模糊，又是一阵光屑，那个优雅精致的身影再度出现。

安吉拉一如既往地出现在了彼得面前不远处，脸上风轻云淡，只听得她不卑不亢地开口：

“这位来宾，欢迎你的到来。我是图书馆的馆长兼司书，安吉拉。”

“……安吉拉么？……我能感受到你非常坦诚地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是的，很高兴您认识到了这一点。”安吉拉表情不变。

彼得微微眯眼，目光锁死在安吉拉的瞳孔中，缓缓开口：

“安吉拉……请你弥补你对我的同伴所做的一切。”

“只要通过试炼，您自然可以拿到那些陈列于邀请函上的书籍——”

“我是说，”彼得一抬手，打断了安吉拉的话——他的面色并不好看，“请你——弥补。将这一切恢复原状。自从你出现的一刻开始，我就能感受到——你可以做到这件事。这里就是你的E.G.O，对吧？”

安吉拉并未改变表情。她已经见过太多不同的来宾与态度——尽管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执着明亮的眼睛。

“非常抱歉，这位来宾，您只有通过试炼才有权提出这个要求。”

“……安吉拉馆长，您应该知道，您的本尊，现在站在我的面前5米之处，而我的刀长1.4米。”

彼得的话语非常严峻，要求着一个令他满意的答复。

“先生，您无法伤到我，这是图书馆的规则。”安吉拉轻轻一笑，带着十足的自信。

“——不，小姐，我可以。”

光芒骤然爆发，随后凝聚于精纯的一束白金，捏在彼得右手中——光凝华为坚不可摧的固体，锋锐直指安吉拉的眉心。下一刻，冷峻的话语与温暖的光芒形成巨大的反差。

“……这是我的存在。”

“……”

“我知道你能感受到这把刀的威胁，安吉拉。一切有灵魂的个体都不能逃过它的审判。”

安吉拉明显眉头一蹙，但声音依旧冷静。

“……即便如此，我也无力为您做到这件事。书籍已经登记于邀请函之上，严格意义上已经不属于图书馆，而是处在一个中间态，我无法在这种情况下将之复原。这是图书馆的规则。”

“……啧。”

这次轮到彼得皱起了眉头。

“……所以，是否入场呢？这位来宾。”

“安吉拉……希望你能记住你的承诺。否则，希望你做好承担一切后果的准备——这是最后的以礼相待了，馆长小姐。”

“……愿您找到想要的书。”

安吉拉复杂地看着那道坚毅的背影缓缓消失在通道背后，低声自言自语地嘀咕了几声：

“……我倒要看看，他究竟能翻起多少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