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应该恨癫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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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小卖部打人事件(二)

丽走上前、看着老板,说到:

“刚刚你不在,但仍然怪你。巧克力是一盒还是两盒,是买你店里的还是买哪里的,都已经不重要了!”

丽又指着电脑,说:

“重要的是明明有监控,你为啥不翻?你是怄气来店里的吗?是看我姐夫面善,把气撒他身上,你爱看人下碟是吧?好…成全你!”

说完,丽往后一抬手。

只见十几个学长走上来,把老板团团围住,裹的严严实实的。

老板咽了一口唾沫,冷汗涔涔。

此时,店里的压迫感已经密不透风,让他窒息。

他像是站在了火炉子里,待一秒钟,都会熔化。

“姐夫,你过来。”丽又转向老板,说到:“给他道歉!”

“那我的店门……”

丽的姐夫掐断了他的话,怒道:“那是你咎由自取,怨不得人。”

“砸坏就得赔,少半个子都不行。”

丽静静看着他,说:“错在你!但打坏东西,我们是该赔偿。你也得道歉。”

“我没错,为啥道歉?”

中年老板盯着眼前这个乳臭未干的少女,又怎甘心屈膝?

丽的脸上泛起一丝不耐,说:“多少钱?”

老板眼珠子骨碌一转,说:“里里外外的,加起来得有五百块。”

“五百块是吗?好……姐夫,打他五个嘴巴子,手重力点!”

丽又转向老板,淡淡到:

“一百一个!老板,这样子不过分吧?”

长山还从没见过这种阵仗!

于是,他偷偷瞥了一眼众人,却看他们都很镇定。

他犹豫再三,终究是鼓起勇气,在丽的耳边小声说到:

“丽,老板阴人!我大伯是玻璃工,这坏的半扇门撑死就三百块。”

他声音很小,但姐夫和老板都听到了。

“长山,你确定吗?”丽问道。

长山点了点头,眼神复杂的看着丽,还想说些啥?

但终究是卡在了喉咙里,说不出来。

这儿,丽的姐夫一听老板使坏,便上前推搡,怒到:

“好啊,敢阴我?揍不死你丫的。”

说完,他便死劲抡开两只胳膊,趁势挥拳,并带起了一连串“呼呼!”的拳风。

老板见他说打就打,也是咬紧牙,急忙抬起手来招架。

姐夫又仗着身后有人撑腰,力道愈使愈大,如打了鸡血一样。

老板啐了一口,骂到:“真是狗脾气,书全读到哪里去了?”

他不敢还手,一还手就真的说不清了。

老板心想:要是一直被动挨打的话,即便不小心被刮到皮,也是很痛的。

在姐夫势大力沉的攻势下,老板连连后退,还没退几步,便已经被逼到墙角。

此时,老板已经看出他的拳路。遂一把抓住,并将他反过身子,摁在一边,喝道:

“胖小子,你算个球,给我安分点。”

老板看向此时那围了一圈人的戏谑目光……

最终,定格在桂的瘦削脸庞上。

老板似遭受到了生平最大的羞辱一样,胸口不断起伏。

他暗想:能在学校开店,我虽是有人,但还比不了桂的后台,想不到今天阴沟里翻了船。这胖家伙从哪儿来的门路?竟然能联系上这个“校园冷面鬼”。

于是,老板盯着桂,皮笑肉不笑的说到:

“桂兄弟,整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也小。大家都有错,今晚卖给你桂哥面子,就权当作没发生,如何?买卖不成仁义在嘛!”又转向姐夫,狠厉道:“但有下次,绝不饶你。”

桂努努嘴:“你和丽说,是她的事。”

老板不得已再次尴尬的看向丽。

丽看他给了台阶,心也就软了下来,她本来就不爱闹事。于是,说到:

“是你不厚道,犯了界限。我们也不是仗势欺人,只要你本分,大家是可以和平相处的。”

姐夫说:“那这些坏了的……”

老板暗暗咬牙:“好说。”

这一校园暴力事件来得迅猛,去的也快。

至于那两盒巧克力,刚才也早已打翻在店里了,但从始至终都没有打翻长山于丽的,或者说是于“情”之一字的胆怯与惶恐。

那两人又是如何走到了一起呢?说不出来——

像风拂过青草,青草压弯了腰;又像雨淋湿了大地,大地无声的包容。

他们好像在一起,又好像没有在一起,就这般浑浑噩噩的的度过了一学期,无疾而终。

……

学校每半个月放一次假,但两周之间会有个周末,学校会让学生休息两天——近的会回去,远的绝大部分都留校了。

而长山家远,周末也只能在校捱过了。

某个周五,下了晚自习,长山和丽走在校园的“名人长廊”里——

长廊很长,一堵墙接着一堵墙,弯弯折折的都连在一起,每一堵墙上还放着两个名人伟绩。

上面是用摆放如多米诺骨牌一样的小瓦片,轻轻垂至檐口,横列簇拥着一排排、一列列的瓦片,其间疏密得当。

它的另一边是空的,是用台阶、柱子,以及远处不可枚举的花和草木来填补。

整个长廊望不到尽头,恍如飞到了天边。

而它也是学校里唯一能看的风景!

此时,丽和长山静静走着,一步、两步、三步……

两人隔着绅士的距离,皆不敢越矩。但两人看似相安无事,实则内心早已翻江倒海。

丽问:“那个…长山,你周末回家吗?”

“不回了。”

听到这个答案,丽心下一喜。于是,便爽快的邀请到:

“喔!要不周末一起去我小姨家?”

“呃……喔,好啊!”长山木讷道。

此刻,多希冀这长廊很长,长的足够给两人酝酿的时间——都不腼腆、不胆怯,用来说完彼此一直藏着的心里话。

“长山,我们聊好久了吧?”

“是啊!”

“那你为啥总是一副木木的样子?”

“我……”

丽看他呆样,嚯!心里捉急坏了,便猛的一拍他的手,长山哪里做啥防备?

只见手臂惯性的往前使去,像钟摆一样,而一向迟钝的他都没反应过来。

旋即,长山手臂又自然的滑了回来。

与此同时,丽随之轻轻的、用她柔软的小手捏住长山手腕,动作很轻,生怕折断他。

只一瞬间,丽的小手便下移至长山的手心、又至手指,她冰冰凉凉的,好像在找着什么?

找到了……原来是两根小指勾在了一起,如天雷勾动地火。而这陡然一触,也令的两人身子一僵。

扑通,扑通……本该不同的心脏律动,但此时因长山和丽经某一奇点——那勾着的小指处。

两人的心遂紧紧连在了一起,忽变作水与乳的共鸣,又变作鱼于水的“戏谑”。

此时,长山的脸羞起一丝红晕。他接了刚才没说完的话:

“我……我不敢。见了你,我害怕说错话。”

“笨蛋!”

“可我……我又想每天都见到你,想粘着你。哪怕像现在这样安静走着,也好!”

说完,长山整个人都轻松了。

丽逗弄着他,笑到:“是吗?那不牵了,我松开了呀!”

旋即,丽的另一只手假装作势,想掰开牵着长山的手。

“啊……?”长山愣住了,哪里想到丽会有这一出。

他抿紧了嘴,手上使点力来阻止丽,以求不让她得逞。

长山歪打正着的恍若猜出了丽的小心思一样。

丽也认可了长山的“大胆”。

走着走着,说着说着,整个长廊上只回环着两人的欢笑、打闹声。但没多久,长廊终于走到了尽头……

而入秋后,晚风的天也有了渐渐寒意。

后来,在那些灰色年月里,因为长山时常会遇到烦心的事。

于是,他偶尔便回忆起这件往事,以此来舔舐伤口!

那又是什么样的事呢?

记得那次去丽的小姨家——两人是步行去的。

出了学校大门往北,在第一个十字路口右拐再往东。而往东的那条大路刚好在修,因市里想扩大它。

周末那天又是阴天、大雨才刚歇,所以路很泥泞,两人走了将近二十分钟才到。

丽的小姨住在公寓里,她早早便烧了一桌丰盛的菜肴来款待长山和丽。小姨家有个儿子,戴着眼镜。

那天就四人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