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再次见面
长山刚想回复一下丽，陡然，他还笑着、并咧开的嘴眨眼间就变得扭曲和狰狞。
“啊！”同时他尖叫一声，眼前一黑，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此刻长山已经不省人事。
但时间是一视同仁的，不会怜悯他，去为他倒流回刚才他那健康的状态。
直到第二天晚上，长山都还没有睡醒。
那段时间，他是临时住在大丰大舅家的。房间里、床头的手机铃声很吵，反反复复的响起……
似乎得吵醒了这个昏睡的可怜人儿，它才肯罢休。
长山被吵的难以忍受，于是，睁开眼睛，刚想爬起来，只觉的脑袋里一阵天旋地转。
遂无奈的只能躺好并拿起手机，晕乎乎的接了：“喂……”
手机里传来了那个让他牵肠挂肚的声音：“长山吗？我到了大丰，在***酒楼呢，饭菜都订好了。”
“啊……？”长山恍恍惚惚的一时没反应过来，讷讷到：
“哦，是丽啊！”
“你来啊！等着你呢。”
“哦……行！我这就去。”长山讷讷的都忘了解释一下，为何放了她鸽子？
但她也没问。也许不介意吧！
长山用手肘撑起身子，艰难的下了床，便觉头痛袭来。不自觉的揉了揉额角，缓了会儿，这才托着头、穿好衣服和鞋子，兀自出去了。
他意识还是有的，大体上还认得清方向。因大舅家是在城中村里，离市里很近。
于是，长山便晕晕沉沉的摸黑去丽那儿。
虽是很近，但很艰辛。
一路上，长山走的一步一晃的，在旁人眼里，可能下一步他就会倒地不起了。
他托着头、眯起眼睛，已经晕的浑然不觉开始走起了“W”字步了。
但长山心里笃定，走这一条路是对的。
他根本感觉不到周围人的异样眼光。
走了一会儿，长山便到市里了。此时，丽又打个电话过来，问到：
“长山，***酒楼你认识吗？我刚才忘了问你了。”
“认识。我到了！”
“啊！我在酒店门口，你穿的衣服是什么颜色？”丽急切道。
“灰色啊！”
“灰色？”丽还在四下搜寻着。
长山远远便看见一个心急的女孩子，在街道上不住的左右张望，背影很熟悉。
那时大冬天的，她裹着一件厚实的浅色棉袄。
两人隔着不远，但长山在川流的人群中一眼就认出来了。长山放下手机，走上前、没有说话，只在丽的背后安静的看着她。
丽心神一紧，如有灵犀般回过头来，她怔怔的看向眼前这个，与她记忆大相径庭的人。
但脸庞上，依稀能找到过去的影子——他变高了、还是一样的瘦，却更憔悴了。
丽久久凝眸不语。
长山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丽问：“你的脸色……为啥这么苍白憔悴？”
“我……”长山迟疑了下，终究没敢说出来。
“先进来吧，外面冷。”丽主动牵起长山的手，轻轻道。
餐桌上、就三人入座，是丽的姐陪她来的。长山不认识，只是觉得和丽脸型、五官都很像，但不是学校的那个。
今晚，丽点了好几个硬菜，令长山映象深刻的便是鱼了。
长山坐在椅子上，只呆呆的看着丽，看她吃的很香。
菜挺辣的，辣到她了，她索性拿起一杯水直接灌下了肚。
长山不觉脑海里又回忆起了上学时的她。
此时，过去和眼前的人影在重叠着，长山喃喃到：
“丽，你还是和上学时一样率直。”
长山一直没有动筷子。因为他每一次抽搐时全身都会痉挛，致使醒来后头晕脑胀的，需要打点滴、并歇息几天才能恢复过来。
而这一次发病，他一根筋似的啥也没去做，就靠身子硬扛着。
因此，长山没啥胃口。而不是菜的问题，菜很可口。
丽笑道：“你咋不吃呢？吃菜啊！你是走过来的吗？那肯定饿坏了吧！”
丽放下筷子，一双大眼睛仔细端详着对坐的长山，良久、笑到：
“长山，你变化真大，我都已经认不出来了。刚才看你好高，记得上学时你就比我高了半个头。”
长山用手心松弛了一下眉骨，说到：“呃……丽，时隔两年了，你还是留着齐刘海，和上学时一样，大眼睛也一直在忽闪忽闪的。我仍然记得清楚！”
期间，丽的姐一直都没有说话。
看她们吃的香，长山不免也夹了一块鱼肉，鱼是红烧的，看起来色香味俱全！
长山颤巍巍的放进嘴里，嚼了嚼鱼肉，突然疑惑到：“这家烧的菜怎么不放调料？吃起来、一点儿味道都没有。”
“啊……不会吧？”丽看向长山的古怪表情，狐疑的又尝了一口鱼肉，说：“有味道啊！挺辣的。”
旋即，丽又想到了什么，问道：“长山，刚才在门外，你脸色咋那么憔悴啊？”
长山刚探出筷子想再夹一块其他菜试试。因一听到这话，筷子戛然而止，它定格在半空中，疯狂颤动着。
“长山，你是哪里不舒服吗？”丽看他僵硬的举止，担心问到。
长山收回筷子，并叹了一口气，说：“没事！丽，你能陪我出去走走吗？”
这时候，丽的姐也恰如其分的在一旁插话到：“丽，你们去逛吧！我先回去了。”
丽点了点头。
……
出了酒店，此时已近晚上八点了。
冬天很冷，两人各自哈着手、来回搓着。大丰步行街上走的、逛的人已经挤的水泄不通。
可长山此刻早已没有心情去赏玩了，他脑子里已经乱作一团。
长山一直低着头，思考该怎样去解释此事？
突然，一双好小的白色板鞋映入眼帘——它踩着夜的黑，明晃晃的让长山回到了现实里，长山怔怔到：
“丽，你的脚还是那么小，还是35码吗？”
“嗯，一直没长。就连身高也没变化。”丽无奈的摇了摇头。
长山使劲晃了晃晕晕的脑袋，定下神来，苦笑到：“没事，没变化好，要是我也没变化该多好。”
丽看向眼前这个瘦瘦的大高个子，笑道：“没变化那你还像之前一样，只比我高半个头吗？”
两人好像不在一个星球上，各自说着自己的话。但又刚好对上了！
“可我……”长山欲言又止。
“长山，你是不是有啥话想说？”
长山把话岔开了，“丽，还记得上学时你像个痞子一样，嘻嘻！”
丽陷入了久久的回忆里，过了会儿她才醒来，道：“没有，我可不惹事。对了…长山，当时你为啥辍学了？”
长山一阵沉默不语，却没发觉自己无意中已经停下了脚步，正站在一座桥下，望着河水。
丽没有注意到他的反常，兀自说到：
“第二年开学的时候，听到你辍学，我也吃了一惊。还特地跑去周老师那儿找你家电话号码的，长山，你还记得吗？我打给你的。”
“是啊，我当时接了。我们说了好久……”
想到这儿，长山鼓起腮帮子，目不转睛的看向眼前这个只齐他胸口的心里人，此刻，他内心很是复杂！
良久，长山紧紧抓住她的胳膊，说到：“丽，谢谢你！”
“你干嘛？怪瘆得慌的。”久久的对视，令丽的俏脸爬上了一抹红晕。
她下意识的转移目光，忽然发现背后有一个饰品店，丽急忙挽起长山手臂，说：“走，我们进店里看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