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对话II
因为好长一段日子，学校安排的课程紧凑，每一天都很充实，一寝同学在夜晚回到寝室后，洗漱完就直接睡了，所以对话的次数迅速减少，以下内容是多次对话相整合在一起的形式会比较杂吧。
“喂，你们知道郑桃桃又谈了个女朋友的事吗？”
“啊？！又谈一个人！”
听着大家在床上讨论八卦，陈凌然眯了一会眼睛。
“听说考试可以考六百六十几（总分七百五十分），古筝十级，还有个什么也十级来着？”
“有点假。”
邦哥终于开口了，他大嚼着薯片，这个时间线，管家已经离开学校去参加集训了，所以他的床位是一块木板，空的。现在他们的寝室已经搬到一楼去了，编号是二一一二。
“网恋的，听郑桃桃自己说是上次去一个地方玩，认识的朋友介绍的，贼离谱。”
看见杰哥又在床上抹药，陈凌然的心情有些复杂，杰哥则是一脸自在的哼着小曲儿，满不在乎的样子。
“网恋狂魔吧他！他跟杨欣谈了那么久，居然分了，难道富婆不好吗？”
这句话嘲讽拉满，可能因为郑桃桃先前干过的事吧，例如在教室后门外亲嘴什么的。
“他不好色就有鬼了，他今天说的那句话简直绝了。如果连我都不配被爱的话，那这个世界还有哪个男人可以被爱的呢。真是无语，渣到了一种无人可见无人能敌的境界。”
“别聊他了，晦气。”
“有没有什么话题呢？情感方面的。”
“一个一个轮过来吧，总会有人有故事的，我们彼此都不说出去，谁说出去直接做成蛋白粉喂给健美吃。”
“那为什么不做成脚皮喂给你吃啊？”
健美先生不服，往回怼了一句，南酱正啃着辣猪皮，抠着脚，一脸无辜。
“又不是我说的。”
“不是你说的？”
“我什么时候讲话了刚刚？”
“我又没说是你，哈哈！”
健美先生耍了个赖，老脸皮往外一搁，把脚伸出蚊帐，鬼知道他要干嘛。
“谁啊？谁先？”
“不知道。”
“我来吧。”
陈凌然自告奋勇，他其实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啥啊？”
“随意讲嘛。”
“那我，真的讲咯！你们千万别讲出去。”
“好。”
陈凌然把被子盖起来，露出个头，脑袋不断回想着自己前些阵子和郑月盈之间的事以及出生经历的事，犹豫不决，过了老半天，邦哥睡过去了。
“我都快睡着了，怎么还没开始讲啊？”
南酱早已啃完猪皮，方才在床上翻了个身，杰哥已经抹完药膏了，正用花露水在蚊帐上面到处喷洒。
“我从进到这个学校以后，蚊子老师组了个学习小组，我喜欢上了个女孩子，她真的很好看，反正我很喜欢她，她是我的组员。”
“什么？你是组长？！”
“成绩最差。被她们暗算了，四个女的，两个男的。”
“后来分班后，我表白了，草草的在手机上表白了，很傻。”
“被拒绝了？”
“没有吧，应该好吧，应该是拒绝了，她说啊，空格一下，谢谢你的喜欢啊，我作死的问她，我们还是朋友吗？她飞快的回答，当然，我说谢谢，就没怎么说过话了，她连一个标点符号都没有，估计是懒得打，或者是不想让我去猜她是什么意思？”
“嗯。”
“前段日子隔了很久去找她，很不要脸的去要生日祝福，她居然给我写了，哇，她原谅我了，我那时候超开心的。”
“哦。”
“你知道吗？后来的那段时间她和我聊得挺开心的，后来我的行为和言语太过头了，她不再愿意和我聊天了，我有把那个记录聊天的粉色大本子给嫖老师和小学生（一个蛮爱装B的、数学挺好的人）他们看，他们觉得我有点那个，还有一点，那种“过多的爱反而会变坏”的感觉。”
“嗯。”
健美先生的肯定让陈凌然很无语，好像他在说“啊对对对”一样。
“嗯。”
陈凌然应了回去，健美先生笑了一下，又收回去，南酱从床上坐起来，被子掩住身体像是一“坨”球，他说。
“那她人很好吗？”
“怎么说呢？她是郑月盈。”
“淮风他们给她取了个外号，叫一水三流二分妹。”
杰哥忽然开口，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陈凌然仔细地听着。
“什么意思？郑月盈是不是黑豹喜欢的那个？”
“对啊，听他们说，她是个婊子，我不知道。”
杰哥回答完南酱提出的问题后，寝室陷入了“绝对零度”，像是大型冷藏库，冰冰凉凉的，过了许久吧。
“我知道一些她的事，我和她提过这个，她说的很委屈。”
“她说什么了？”
“你们现在还有联系吗？”
“没有了，她那时候被我惹了好像，她把情绪发泄了出来。”
陈凌然不断地想象，当时郑月盈写那封信的时候的场景，当时她写的时候应该很难过吧，就连当时她信任的好朋友都不相信她了，或许换一种想法，当时的玩物竟然有点意识到自己是个玩物了，应该不至于是后面这一种。
“她说她从小被骂到现在，她又没做什么，可能她的某些行为让别人看着很不惯吧，可能她就真是个绿cha biao zi吧，别人说什么就让别人说呗，她没做就行，她还说试着别喜欢她，她并不好，会让我失望的，她当时的那个让我很心疼，我不应该惹她的。”
陈凌然心里有点难受，语气变慢了不少。健美先生竟然不搭话了，杰哥叹了口气，南酱不知道在干嘛，而此刻在陈凌然眼中，忽然寝室里的人变得让他不信任起来，他甚至有点后悔讲这个。
“如果她是个婊子，凌然，假设她是，那么她也是把你当成朋友了，她至少不想伤害你，唉，强扭的瓜不甜。”
南酱分析道。深深叹了口气，可能他心里有些事情让他叹气吧。
“可是强扭的瓜能解渴，真后悔，可惜已经没用了。”
陈凌然双手抱头，一脸痛苦的样子，杰哥把头探出蚊帐外花露水的清香早早就弥漫在整个寝室之中，这里很安静，唯独能听见的是邦哥的鼾声。
“为什么没有？！”
杰哥问道，带着对丧小孩的鼓励语气。
“真的没用了，她不喜欢我，我说的话让她很烦，刚开始还好，后来她慢慢的将我冷掉了。”
“奇怪了，真是奇怪了，为什么和管家那么像？”
“其实没那么像吧，也很好。”
杰哥已经做好主角演讲的准备了，他扭头看了一下仿佛正在调节频道的健美先生，健美先生一直想插入话题，奈何他和他们不在同一个频道。
“管家？”
“对，管家的事，他还叫我不要说，那到底要不要说呢？”
杰哥象征性地向前倾斜了一下，身体示意南酱，南酱知道管家的事，南酱不语，过了一会，他好像点了点头，嗯了一声。
“那我讲了。”
杰哥已经整理好思绪开麦了，他说话顺序有条有理很清晰。
“管家在小学时候和他的同桌很好，一个女孩子，后来他们俩人分开了，应该是小学升初中的那个暑假吧，管家和那个女孩子相投了，在一起了一段时间，后来好像分开了。”
“那比我好多了。”
陈凌然一脸羡慕的表情，但他的内心很无助，很孤独。
“上初中后，有一个也和南酱那个向他表白的那个女生一样，她表现的真的很喜欢管家，成绩TMD居然还上来了！后来管家拒绝了她，她把管家很多比赛都第一名的事公之于众，管家也因此很难受，他很想念小学的那个女孩子。”
“然后在后来的一次考级的那天早上（还未考之前），小学的那个女孩和初中的这个社会混混同时向他表白了，管家明明已经下定决心好好用功练钢琴了，结果被那些事一搞，两个人都拒绝了，考级也没状态考了，他原来是有稳的把握拿下那场考级，可是他没能拿下。”
“有想过去考，可是我太菜了。”
陈凌然管自个儿嘟嚷着，杰哥坐的很直，在床上认真的讲着。
“很久之后上了高中吧，高一，管家终于忍不住了，他打通了小学那个女孩的电话，他喜欢真正过的，只有她一个人，那个女孩也在电话那头冷冰冰的，当时，管家几乎当着全寝的面哭了出来（寝室里应该没人），前不久，他想把那事完全放下，然后就找到了我们，我们就帮了他，他一开始也和你一样，不过后来参加集训前，他做到了。”
“......”
陈凌然在杰哥讲完后并没有说话，寝室很安静，安静的出奇。
“我真心喜欢她，可能早就不是喜欢那么简单了。”
陈凌然憋了很久才说出句话，他头绪混乱，可能因为现在有在熬夜讲话，感觉头沉沉的，快要从脖子上掉下去，南酱不知何时已经盖起被子，闭上了眼睛，杰哥则是叹出一口气，倒到枕头上。
“该怎么说呢？喜欢算是一种欣赏吧，她可能真不想伤害你吧，我们也没有什么办法，未来你会遇到比她更好的人，别总想吊死在一棵树上吧，看开点，凌然。”
“我还是吊死在一棵树上算了，我不会喜欢别的女孩子的。”
“她不是说了，别喜欢她吗？”
“嗯，可是我已经喜欢上她。”
“能不能看开一点想？”
“我已经看的够开了，她成绩还不错，我反正成绩不好，我将来不能干什么工作，但至少我不娶老婆生孩子，钱总会存点，如果她遇到困难还是怎么，就算那时候她也结婚了，我也结婚了，我还是会帮她的。”
“她已经把你当做朋友了，可是.....”
“我做过头了，真TMD后悔，后悔死了，别说了，说了我还是老样子，一点没变。”
“你可以试着去改变的啊，成绩差怎么了？不是还可以赶上来的吗？”
“亏我之前还想着改变她，如果她是婊子的话，到头来我连自己都改变不了，不用说了，真的不听。”
“......”
寂静，大家的意识逐渐模糊了下去，夜将她的温柔和安宁献给了大地，窗外寂静无声，一丝虫鸣都不曾发出没有，在距离学校宿舍楼不远的、还处于建造状态的大楼发出的照明灯光一直亮着，它似乎是故意正对着这个寝室，所有寝室中的物品被光影勾勒出边边角角，它的光芒在黑夜中映出一圈圈同心圆光晕，微弱而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