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摸底考试
时间终于来到周二。
摸底考试通常在高一开学一月后举行。
九门课，语数英各150分，其它科目每门100分，总分1050，两天考完。
各科老师在考前都做了一番勉励。
此时新课学的并不多，考纲超过一半都是初中的知识，高中阶段的学习难度和知识量还没展现出一成实力，综合来看，所谓摸底摸的还是大家初中三年的底儿。
前一天学校很仁慈的没安排晚自习，大家得以稍微放松一下。由于空间有限，一部分同学被安排到操场上考试，马骁正是其中一员。
九月底的天气还有些热，马骁心想：要是发挥不好，考试环境太差是不是可以作为一个合理的借口？转而想到初中时考试环境更简陋，熟悉情况的大伯可不会买账。
马骁四处张望了下，看到火箭班的几个熟悉面孔也在，学校倒是挺一视同仁的。
没看到章瑜，马骁略微有些失落，不过同时也心安不少，毕竟心里不希望章瑜跟自己一样顶着大太阳。
马骁以为有了两世的阅历，加上一个月的连续锻炼和刻苦学习，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都要提高很多，对付考试应该举重若轻，但真的经历了才发现并不是那么回事儿。
该不会的还是不会。
老天爷并不打算给点buff让马骁拿个全校第一，其实退而求其次，拿个第二也行。
趁着考试的间隙，同学们习惯性的聚到一块讨论试题，尤其是找权威的同学对下答案，比如马骁。
即便是王晨晨这种在学习上很沉稳又成绩好的同学也不能免俗。
徐光洁看到王晨晨时不时微笑着点头，一副英雄所见略同的样子，也忍不住凑过来，很自信的对了几道大题之后，心里越来越凉，脸上提前开始过冬。徐光洁晓得跟英雄所见不同的后果，心情有些沮丧。
马骁见徐光洁情绪低落，怕影响后面的考试，便安慰道：“放宽心，说不定你是一匹黑马！”
“我只想当白马。”
“那你还是节哀吧~”，马骁看着徐光洁比别人红润很多的面庞，不知道是不是祖上跟关羽有点血缘关系，想当白马，这辈子是不太可能了。
“考完试，咱几个出去happy一顿！”马骁想用食物冲淡哀愁，看到徐光洁眼中开始闪光，便加码，“鸡腿管够！”
“放心，吃不下的给你兜回来！”
两人散去，各自开始准备下一科考试。
见几个小女生含羞带怯的凑过来，马骁面色平静，装作忙自己的事情。
前世马骁并不缺跟女孩子打交道的经验，不过重新见到学生时代这种洋溢的青春活泼，还是难免心潮澎湃，心中涌起浪花，一波又一波，在这秋老虎的叫嚣中带来阵阵凉爽。
马骁很自觉的放低身段，太过傲气容易吓坏娇艳的花朵，以前木讷孤傲的画风不可取，早被马骁丢到了火星。
三三两两的女生开心的来开心的走。
面容姣好皮肤白皙身材傲人的赵灵儿同学也按捺不住，作为压轴人物出场，过来对的是数学。
马骁说出的答案跟赵灵儿的不太一样，赵灵儿的最终结果是2，马骁的是根号2。按照惯例，数学试题更习惯用整数作为结果，根号2相对来说生僻了些。
于是赵灵儿像是发现了天机，兴致高昂的在学霸面前展现自己精巧的推理逻辑，连珠炮一般对着马骁轮番轰炸。马骁很快发现了她推理中的漏洞，却欲言又止，不愿打搅这么好的兴致，惹哭女孩子不是马骁忍心干的事儿。
马骁违心的挤出笑容连连点头，“啊对对对！没想到你不光人长的漂亮，小脑瓜儿还这么聪明，应该是我做错了，我没考虑周全。”
“那是~”赵灵儿露出神气的表情，总算是在学霸面前扳回了一局。
看到出去溜达的王晨晨回来，赵灵儿面对跟马骁同级别的学霸，信心满满，想再寻求点认同感，便问王晨晨数学最后一道大题的的结果。
王晨晨一愣，平时跟赵灵儿接触不多，虽然也给赵灵儿解答过问题，但理解不了此时有什么事儿能让她这么开心。
一向沉稳的王晨晨没看懂马骁的眼神和口型示意，觉得自信靓丽的赵灵儿此时格外迷人，努力平复自己的情绪波动，用平静的语气回复赵灵儿，“根号二。”
赵灵儿听到回复，开心的以为两位学霸居然同时做错了，转念醒悟过来，俏脸上的笑意刷的消失不见，回头看向马骁，马骁却不敢对视，头转向一边，装作认真看书。
赵灵儿抿了抿嘴，咬住自己的下嘴唇，欲言又止，眼眶逐渐湿润模糊，最终什么也没说，转身跑到自己座位上，脑袋埋在臂弯，身体一抽一抽的。
王晨晨一脸懵逼，“我惹到她了？”
“忠言逆耳！”马骁眉头微蹙，这不算什么大事儿，但确实挺影响情绪的。
娇滴滴的小姑娘笑的时候能让坚冰寒石融化，哭的时候能把木头疙瘩逼疯。
马骁看向赵灵儿，失神片刻，忽然想到什么，用尺子从笔记本空白页上截下一条，刷刷刷的写了一句话，末尾画了个笑脸，折叠两下，递给同桌，“将功补过的机会要不要？”
王晨晨心说你干嘛不直接送过去，想到自己有很大责任，便苦笑着点点头，挪动几步，把纸条从赵灵儿胸腹跟抽屉的间隙中塞了进去，然后快速退回到自己座位上。
赵灵儿微微抬起头，看到纸条上用漂亮的行楷写着：“如果你因为错过太阳而流泪，你也要错过群星了！”
背对着马骁他们，赵灵儿擦拭掉眼泪，然后扭过头来，正好对上两人的眼光，便抿着嘴，给了一个“我才没那么脆弱”的眼神。
马骁看着赵灵儿将纸条夹到自己笔记本中，心里松了口气，劝告能听进去就好。
下午考完，晚自习自由安排。
考前马骁更习惯在考前放空大脑做点别的，看到大家这么努力复习备考，这时候若见缝插针的继续写代码，显得特立独行，马骁发了会儿呆，索性出去跑跑步。
于是再次碰到了章瑜。
每人有每个人的学习方法，新闻上也常说学霸是不屑于考前抱佛脚的。以马骁的经历看，这话有一定道理，但不全对，比如那个马骁印象中摸底考试考了全校第一的魏一航这会儿就在教室看书复习。
火箭班此时表现出的复习劲头儿比平时上课强得多，这也不怪他们，要是首次考试名次就被其它班捅了菊花，无论老师还是同学面子上都过不去。
马骁稍微提速靠近，看到章瑜面色平静，对方看到自己，侧过头报以微笑，马骁回以微笑，没开启话匣子，保持着同样的速度，两人并行跑步，倒像是事先约好一样。
马骁感觉自己心中有小火苗在燃烧，在马骁没留意的情况下悄悄爬到了脸上，马骁觉得很不自在，想开启话匣子，一时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天空尚未完全暗下来，章瑜留意到马骁的脸色有点红，犹豫了下，还是关切道，“你不舒服吗？”
“啊？没，没有！”
“我们跑慢点吧？你跑的有点快！”
“好！哈哈~，是有点快~”
两人很默契的降低了速度，马骁见章瑜都主动打开话匣子了，自己也应该投桃报李。
正要张嘴，梁璐璐蹦蹦跳跳的凑上来。
没等马骁张嘴，梁璐璐先开口跟好闺蜜打招呼，“就知道你在跑步！跑了几圈了？”
“刚开始，不到两圈，你不是在教室复习吗？”
“哎呀~，太压抑了，感觉大家比上课还严肃。”梁璐璐摇摇头，表示自己是出来逃难的。
“好巧，你也在啊~”梁璐璐装作刚看见马骁，毕竟也算认识，不打招呼不合适。
“不巧，你平时要是多跑跑步，应该会经常碰到我。”
梁璐璐抿抿嘴，这家伙有点讨厌。
“你今天考的怎么样？”章瑜重开话题，问起马骁。
“还行吧~，正常发挥。你呢？”
“那我也还行~”
没想到自己的好闺蜜跟马骁这么默契，梁璐璐有点吃味儿，“我家果果说不定啊，一不小心就考了第一！”
“哪有那么厉害！”
“梁璐璐同学，你考的怎么样？”
“不想和你说话！”
马骁友好的慰问吃了闭门羹，一脸懵逼的看章瑜。
章瑜撇撇嘴，悄悄凑过来，“璐璐语文作文没写好。”
马骁点点头，马有失蹄，这小姑娘就像刺猬，对自己有点偏见，一时间也没想好怎么安慰。
一起跑了几圈，梁璐璐拉着章瑜回教室复习，马骁忽然觉得心有点乱，直接回了寝室。
见到徐光洁也在，马骁有点意外，随便打了个招呼，翻身上床，抽出一本技术书籍翻看。
看不进去，每个字都认识，平时也都懂，此时合到一块却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马骁此时挺羡慕那些技术痴，何时何地都能专注到技术中，不用为各种杂事烦扰。
马骁强迫自己看了五分钟，最终选择放弃，拿出语文读本，想看点古诗，陶冶情操转移注意力，却感觉每一首诗都像情诗，每个画面都会在在山峰、树木、天空上浮出章瑜的娇俏的笑脸。
马骁转而开始画画。
画什么呢？
马骁找出笔记本扉页贴的刘一菲，在脑海中勾勒她的面部轮廓，诉诸笔端。
马骁画完总觉得怪怪的，不像刘一菲，徐光洁见马骁面色凝重，垫着脚把脑袋凑过来，“这不那谁谁吗？”
“谁啊？”马骁喜欢刘一菲的事儿徐光洁知道，心想：你丫的怎么这么健忘。
“好像是火箭班的那个，就是那个个子特别高，年龄比咱都小，长的还算漂亮，好像叫周瑜，不对，章瑜！”
“啧啧~，画的不太像，你这还得练练啊，不然你要是当情书送过去，容易被认错。”
“去去，一边去！”顺着徐光洁的眼光，马骁也觉得自己画的更像章瑜。
喜欢章瑜这事儿，马骁很直白的跟章瑜说了，但身边的同学都还不知道。
马骁见自己心事被揭露，有点恼羞成怒。笔记本上重开一页，在纸上胡乱的刷刷几笔，一只简笔章鱼出现在纸上，马骁立起笔记本，戳到徐光洁脸上，“什么眼光？这才叫章鱼！”
“嘿嘿~，老马，不用掩饰了，我懂！咱俩谁跟谁啊，放心，我嘴很严的！”
“严你妹！”
“我没有妹妹~，要不介绍你妹给我认识认识？”
徐光洁一脸坏笑，在马骁伸腿要踢之前，赶紧躲下去。
马骁见肇事者逃跑，看着纸上的简笔章鱼，勉强作为一个完美主义者，受不了这种粗糙，于是一一修正不够圆润的线条，之后觉得单调，又不断的添加细节，让两只触角更弯曲一些，演化成手臂和手指，两只触角缠绕到一起，末端做出V的手势，两只触角捧起一杯奶茶悠闲的吮吸。
脸上画上了五官，眉毛弯弯，顺便加了几根睫毛，觉得少了点什么，索性在额头上加了个蝴蝶结。
画完，马骁满意的点点头，回过神儿，又觉得自己的举动莫名其妙，心中暗自怀疑：这玩意儿是我画的？！
马骁翻回前一页，看着原本应该是刘一菲头像的素描，不用徐光洁说，自己看着也越来越像章瑜。
马骁觉得自己的心更乱了。
第二天，马骁没有晨跑，吃完饭考试，考完试回教室复习，很庆幸没有碰到让自己心烦意乱的人，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所有科目考完，马骁跟大家一样心中松了口气，晚上没有晚自习，各自约着晚上出去转转。
见马骁靠在椅背上闭目养神，徐光洁本来想找他对答案，见此情景转向王晨晨。
赵灵儿拒绝了同桌一起出去游玩的建议，等同桌有些失落的离开，像望风一样四处张望，然后扭扭捏捏的离开座位，伸长手臂把一个小纸条传给王晨晨。
王晨晨刚要打开，注意到赵灵儿的眼神，为自己的自作多情脸红了一下。
徐光洁注意到赵灵儿脸上的娇羞，坏笑着推推马骁。
马骁被吵醒，正要怼徐光洁，看到王晨晨递过来的纸条，正主早已回到座位上。
纸条是从信纸上撕下来的，五颜六色的，印着花朵图案，马骁见两人一脸坏笑，跟看到花姑娘似的，便背过两人，快速打开又折成一团。
“晚上有时间吗？滨海路新开了家麦当劳。--灵”
滨海路跟学校隔了两条街，走过去不到一公里。马骁打量了一下教室，没剩几个人，看到俩人不停的给眼神示意，马骁装作不知。
说实话，即便是两世为人，收到女孩子尤其是漂亮女孩子请吃饭，马骁心里还是有些飘飘然的，但此时远不比后世那么开放，不管是法律约束还是道德约束，马骁都干不出出格的事儿，给不了对方什么，又何必招惹呢，但直接拒绝未必有效，也或者再来次小到中雨甚至暴雨，马骁自忖难以应对。
“晚上有啥活动？”马骁抖动眉毛问两个看热闹的。
“你请吃饭？”
“可以啊！”
“那走呗。”
马骁见搞定这俩人，坦然的向赵灵儿走去，赵灵儿听到这边的动静，胡乱拿出一本笔记扶着额头装作认真演算的样子。
“晚上我跟徐光洁王晨晨约了一起下馆子，要不要一起？”
赵灵儿闻言，心中幽怨：讨厌啦，三个男孩子，我怎么好意思出去？真是个木头疙瘩，一点都不懂女孩儿心思。
赵灵儿背对着马骁偷偷嘟嘴，扭头换成一个“很想去但抱歉去不了”的表情。
“啊，真不巧，刚才我妈给我发短信，让我早点回去，我算完这道题就得回家了。”
“呵呵，那没事儿，以后有空再约。”马骁露出遗憾的表情，心中为小姑娘的机智点赞，想逗一下又怕节外生枝，查短信是不可能查短信的，即便是真男朋友都没这权限。
谁让我喜欢的是电视剧里的赵灵儿呢！
哦，对了，刘一菲的赵灵儿过两年才能上电视。
“嗯嗯~，你们去吃吧！以后有机会的！”赵灵儿回以迷人的笑脸，然后很快转过头，继续认真进行未竟的演算大业。
两位经验丰富演技卓绝的影帝三言两语完成对决，马晓冲还在座位上看戏的两人一招手，自顾自走出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