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往昔
常烬衣衫褴褛，双眸中光芒暗淡，气息也是显得萎靡不振，若是仔细看去，她的腹部还有一道淡淡的掌印。在那两掌之威下，她体内的灵气脉络几乎已经紊乱不堪，已经没有了再战之力。
而少女的笑容更甚，向着常烬一步步走来。
“要杀要剐，随你的便吧。”常烬一脸自暴自弃，实在难以想象这家伙的实力究竟到了什么地步，瞧这一掌下来的力道，很显然她已经手下留情了！
否则以她“青芒”的威力，在偷袭之下激射而出的气刃怎会如此不堪一击？
“小聪明在绝对的实力面前是不管用的。”她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常烬，一字一顿的指点道，“青芒，这种用于与他人作战的灵，不适合你。想必你自己也清楚这一点，所以才没有把它炼化为真灵。”
少女一脸淡漠，话语平和，声音轻柔，可在常烬的耳中，这无异于赤裸裸的嘲讽。
青芒灵，整整花了常烬积攒了一年的银子，用了大价钱才买来的。
在以往的争斗中，向来无往不利。
可这一次却踢到了铁板，不仅仅只是那少女实力强悍的原因。究其根本，还是因为常烬的战斗经验不足。
以往的敌人，都是那些杂役中需要猎杀的凶兽，对付这种没有灵智的野兽，自然会比一个活生生的人容易的多。
“所以？你倒底想如何处置，是夺舍，还是干掉我？”常烬没有理会她的话语，反而询问起来。
“如何处置你吗……”少女不知为何，眸中闪过一丝疑惑，重复了一遍常烬的质问。
“她在想什么？”常烬眉头一皱，捕捉到了对方透露出的那一丝疑惑之色。
“如何处置你……原本我也不打算动手的，不过你这般毛躁，一言不合就出手偷袭。这表现让我很不满意呢。”
“不动手，难道等死吗？”常烬冷笑一声，对方的态度让自己捉摸不透，要是她真想做什么，说那么多废话干什么？
常烬决定，还是先试探一下她的态度。
“如果只是夺舍，你根本没必要这么大费周章。之前那老儿显然是更好的选择。更别说我这种没资质没实力的蝼蚁了。”常烬感觉自己陷入了一股谜团当中，那老儿的动机的确可疑，不偏不倚把所谓的上古异宝交给了自己。
要知道，当时的常明可是先来一步，自己的一切与他完全没有可比性，若是夺舍还是其他什么，那老儿会选择把盒子交给自己？
“既然我不说，你也没必要知道。”少女俯下腰肢，低下头，眸子中妖芒大放，绝美的面容上透露出不容拒绝的威严。
“切……随你。”常烬撇过头去，依然自暴自弃道，“你说不说又有什么意义。”
“很好，这样做就对了。有什么疑问也要给我埋在心里，不然你像这样刨根问底，一言不合就出手偷袭，以后会出大事的。”少女阴险的笑了一下，脸上的妖气似乎又浓厚了几层，映的她面容更加妖艳。
“你的实力虽弱，可脑子还算好使，没真信了我之前那番话。不过这没关系，我也不打算考虑过你的意见。”少女轻哼了一声，语气平淡，俨然不把常烬放在眼里。
“你觉得我接下来会做什么？”她面颊上的笑容愈发灿烂，柳眉一挑，问出了这个关乎生死存亡的问题。
“从动机而言，你无需这番大费周章，不过既然那老儿选择了我，而不是常明，那就证明我肯定有什么异于常人的地方。”常烬心中有些诧异，但口气不变，平淡的回应。
“啧啧！现在的小鬼都这么精打细算吗？”少女滋滋称奇，开始用热切的目光望着她。
“不错，我的确需要你。至于个别原因，刚才说了，你无权知道，也不想知道。”这霸道的口气令常烬不由得感到恼火，什么都不想想透露，还想利用自己。
憋屈，真的太憋屈了。
“那老儿口中所言，也未必是假。你蛰伏于此已经不知道多少年了，若不是为了夺舍，就是指望我去做些什么，不过你一开始打算用今日之事激我，接受你的诱惑，后来不成便打算使用强硬手段让我屈服。”强行处于镇定的常烬，头一次开口分析起来。
“不错，不错。”少女突然称赞连连，“不愧是我看中的人，被打成这副模样，还能面不改色，临危不乱。”不知为何，她一下子夸起常烬来。
“你猜得没错，我的确有求于你。”白衣女子说出了一个让常烬肯定的实情。
“那你为何做出那番姿态，还用尽手段来对付我这个蝼蚁？”方才保持着镇定的常烬，忍不住大骂道。
“我之前已经好言相劝过了，不过是你自己疑神疑鬼而已，更何况难道不是你先动手的？”少女话中带刺，听到常烬耳朵里，不屑的同时还带有一丝苍凉，好像触动了她内心的最深处。
“我名为庚，至于曾经的事情有些记不清了，只依稀记得曾经貌似闯下不小的名头，打出一片自己的天地。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庚恢复了原有的情绪，用低沉的口气，慢慢的叙述着自己的故事。她随着自己的描述，嘴角时不时还扬起一模微笑，好像又回到了当初万人敬仰，天下臣服的时代。
少女的话让她暗暗惊讶，没想到自己随手买来的盒子，里面竟然还住着这么一尊大神。
“可惜，好景不长。在我踏入无上之境，刚刚突破时，却遭他人暗算，被挚爱之人种下了阴毒手段，虽然凭借自身的修为通天，勉强活了下来，可那伤势实在是过于严重，至今无法痊愈。一身实力大减，更无法在他人暗算的情况下立足于世。”
“于是我抛弃了一切，就此销声匿迹，蛰伏于尘世间，希望能有办法恢复原有的功力。”她在叙说自己的遭遇时，越往后面，叹息的次数也就越多。
听出她话语中的过往经历，常烬却感到疑惑不解，究竟是什么人，能在她突破之时偷袭？于是存了一份心眼于此。
“如今的我，自封于小墟天境，实力不足之前万一，早已沉睡多时，并施展裂魄之术，朝这世间撒下万道残魂。”庚停顿了一下，没有继续说下去。
“难怪你对什么夺舍不感兴趣，原来你的本体还活着。”常烬冷冷的把之前的猜想说了出来。
“呵，过往云烟，不过是修炼大道一途的磨难罢了，我无惧生死，无惧磨难，之所以还活着，不过事情未了罢。”庚没有因为常烬的口气动怒，反而开始自说自话。
“至于那老头，我与他之间在一处洞府相遇，并无多大瓜葛，那老头年事已高，不适合作为支配的对象。于是乎，我与他做了笔交易，让他带着我这一缕分魂离开洞府，替我挑选位合适的人，事成之后，便赐予他真灵所用，双方一拍两散。”
“所以这一切的原因，是否与你的本体有关？”常烬直奔问题的核心所在，誓要搞清楚状况。
“不错，像你这种平平无奇，自以为有点小聪明的人是最好掌控的，若是个精打细算，见过世面的人，绝对不会贪图小便宜相信什么上古异宝。”
“正是因为如此，我才需要个能轻易掌控的人，替我做事。”大部分的谜底都被解开，看起来庚对于自己的算计，很是自信。
常烬见庚解释了前因后果，终于问出了目前她最为关心的问题:“想要我替你做事，自然没问题，但如果我不愿意做一个傀儡，执意拒绝，你会如何？”
对于庚的一面之词，常烬抱有深深的怀疑，有了前车之鉴，她不可能相信眼前这个家伙吐出来的任何一个字。
但俗话说得好，说谎最高明的境界，就是七分真三分假，甚至只需置换一下情节顺序，便无法辨别其中的虚实。
常烬虽然爱贪小便宜，可也不是傻子，经历了刚才那一战，自然不敢做出什么挑衅行为，其目的不过只是想看看庚对自己自由度能容忍到什么地步。
“若你一意孤行，会死。”听完以后，庚神色如常，脸上没有丝毫被触动的迹象，就连这威胁的话语，也是一副轻飘飘的口气，貌似对常烬的态度完全不放在心上。
但她显然没有料到，在这生死关头，常烬竟然还抱有一丝不切实际的幻想。
不同于庚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常烬的心里早已波涛汹涌，完全没有表面看上去这样的镇定自若、波澜不惊。
她虽然早已预料到庚有很深的企图，但却未曾想过对方的身世、经历、实力，无一不超出了她所想象的范围。
更恐怖的是，这一切不过是她的一面之词，所露出的内幕，恐怕连冰山一角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