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宠小奶包:在摄政王怀中撒个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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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玉石俱焚

读完信,三人陷入沉默。

段知歧神色略有些茫然:“她写这封信给我,是什么意思?”

唐烬沉声道:“她要同你父亲,玉石俱焚。”

听着哥哥平静无波的声音,唐卿打了个寒战。

无论如何都想不到,方慧兰这看似温婉柔弱的女人,竟然有如此之大的决心。

段知歧的母亲,在临死之前,都没能让自己的孩子自由。

于是,方慧兰便接替了她的位置,用自己的方式,斩断了束缚段知歧的锁链。

她是段母的闺中密友。

从前是,现在也是。

段知歧少见的暴怒。

他撕碎手中信封,不顾满身伤势,强撑着站了起来。

唐卿一急:“段知歧!”

“我要回去!”

他咬牙,声音带着颤意:“那老头子就是个混蛋,他不会让方慧兰好过的!”

段知歧身形一晃,眼看就要晕倒,唐卿匆忙将他扶住。

“段知歧,你的伤口又崩裂了!”

“我一定要赶回去!不然方慧兰会死,她的女儿也会死!”

听着他沙哑的嘶吼,唐卿陡然怔住。

如今的段知歧,就像是曾经的她。

绝望,无力,发了疯似的挣扎。

唐卿咬唇,扭脸望向自己的哥哥。

不等她开口,唐烬便一手一个,抓住两个小孩的胳膊。

“持风,备马,即刻出发前往段府。”

很快,三人上了一辆马车,朝着帝京城外的段府飞奔而去。

段家的本家,在帝京附近的飞燕城内。

距离不远,只是路上多有关卡,不免浪费时间。

可唐烬凭借“墨王府”的腰牌,一路畅通无阻,傍晚时分,便疾驰来到城门前。

“站住!你们是干什么的!”

架马的持风掏出腰牌。

守城士兵见状,连忙让路,不敢再多问一句。

隐约间,唐卿看到,持风亮出来的那一块,并非是墨王府的腰牌。

而这些士兵脸上,惊恐多过恭敬。

马车在段府门前停下。

果然是金碧辉煌,层楼叠榭。

其铺张程度,相较起最为豪华的赫王府,也有过之而无不及。

段知歧匆忙下车,跌跌撞撞的扑了过去。

门童见状,刚要上前献媚讨好,却被段知歧粗暴的推开。

唐烬也将妹妹抱在怀中,带着持风闯了进去。

段知歧轻车熟路,很快来到一处雕栏玉砌的阁楼前。

里面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还伴随着瓷器被摔碎的巨响。

唐卿进去时,一眼便瞧见,几个侍女正将一个东西按在水里。

她呼吸一滞。

段知歧也疯了似的扑过去。

“住手!你们都给我住手!”

可这里,没有人听他的话了。

水桶中,婴儿面色青紫,双眸紧闭,已然没了呼吸。

纤细的胳膊上,还有一道放血的口子。

这是他唯一的妹妹。

还不曾睁眼看过这个世界,便被他给害死了。

唐卿也要上前,却被哥哥牵住手。

“卿卿,别去看。”

而一向冷淡的唐烬眸中,也隐约带了些怜悯。

“段瑞!我杀了你!”

段知歧怒极,不顾满身的伤,冲入阁楼。

而一楼大厅内,段父面色惨白,瘫坐在地,不停地呕血。

他的手边,是一碗被打翻了的红色液体。

唐卿只一眼就知道,他已经病入膏肓了。

“血……血……我的好儿子……”

段父精神恍惚,肥胖的身躯在地上蠕动。

他还想要喝段知歧的血。

段知歧神色淡漠,拾起地上的长剑,提着走了过去。

剑尖在昂贵的波西地毯上,留下一道长长的划痕。

他抬手,眸中满是冰冷的怒意。

然后,一剑封喉。

“当啷!”

长剑掉在地上,段父也发出最后一声嘶吼。

段知歧腿一软,瘫坐在地。

他低声道:“至少帮我找到方慧兰。唐卿,求求你了……”

话没说完,便仰面昏厥过去。

唐卿强忍泪水,重重的点了点头。

唐烬环视四周,视线却落在西北方向。

那里燃起大片烟雾,很快蔓延开来。

持风翻墙而入,半跪在唐烬跟前。

“主上,整个院子都烧着了,人,已没得救了。”

唐烬沉默片刻,启唇道:“先去灭火。”

很快,火势被扑灭,但仍有余火,蚕食着眼前的断壁残垣。

唐卿深一脚浅一脚,踩着满地灰尘往前走。

她茫然道:“怎么办……还是没有救下这位姐姐……”

她要怎么去面对段知歧?

而短暂的昏厥后,段知歧也强撑着寻了过来。

唐烬拦着即将上前的几个侍女,沉默的望着段知歧的背影。

段知歧有些不可置信,他望着一地黑灰,先是在废墟中扒着什么。

然后,又开始一声声的喊着方慧兰的名字。

可那个总是会温柔回应的女人不见了。

她被埋在烧焦的木头下,吝啬的连骨头也不留。

段知歧腿一软,跪在地上。

唐卿见状,匆忙上前扶着他。

像是溺水者见到浮木,段知歧紧紧抓住唐卿的胳膊。

他仰起脸,绝望的问:“是不是每一个对我好的人,都不得好死?”

唐卿心中蓦然一痛。

她将段知歧紧紧抱在怀中,声音带着哭腔。

“谁说的!你看我,我不是好好地吗?”

段知歧的泪水,很快便浸湿了唐卿的衣领。

他已经筋疲力尽,又一次的昏厥过去。

“哎……”

唐卿背后,缓缓走来一位老者。

一旁的丫鬟仆从们,都恭敬地喊他:“老总管。”

老总管怅然若失:“最后,还是闹成了这样。”

“都别看着了,来,把小少爷带下去休息,喊郎中过来。”

在他的调动下,段府的人,很快便将一切打理的井井有条。

而对于他们的出现,老总管并不意外,甚至朝着唐烬微微俯身行礼。

唐卿跟着段知歧一起,被安置在远处干净的院落内。

一直到第二天凌晨,段知歧才昏昏沉沉的睁开眼睛。

他看了看自己的手,哑着声音说:“我为什么还活着。”

唐卿沉默着,不知道要如何安慰他。

可这时,消失许久的老总管却走了进来。

他身后,跟着唐烬。

“少爷,您醒了?还认得我吗?”

段知歧勉强抬眸,冷淡一瞥。

“是你,老不死的。”

老总管缓缓笑了:“少爷——不对,现在,老奴应当喊您家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