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回归
如此精密筹划了一年，边凉茶饮的所有培训已经到位，试营业正式开启，目前来说很是顺利。
可不知为何，有几个州府之地的知府从半年前就提出抗议，因为分成的问题，关于分钱的麻烦事儿不断。
具体就是有三个相较贫困的州府之地，营业额的提成定在了两成，而地域富庶人口密集的州府之地，营业额的提成定在了三成半。毕竟贫困之地人口分散，营业额自然也比不上富庶之地，官员带来的加持就没有富庶之地那么重要，如此分成倒也无甚诟病。
但即使如此，官员的分成也是在暗处，他们彼此并不知道其他人的分成。大家都很清楚贫穷之地带来的营收远不如富庶之地，虽然理儿是那么个理儿，可让人听了去，难免觉得被区别对待了，尤其是贫穷之地的官员，尤感羞辱。
况且越是富庶的地方，营业额本就越高，提成比例还更高，那他们到手的银两自然是差之千里。
明明大家都是州府之地的知府大人，被区别对待了不说，到手的银两还差了十万八千里，人人都是凡人，内心的不痛快没有得到及时疏解，心里的疙瘩只会越来越大。
银两这个东西，对于人心的诱惑、鼓动、操控，远远高过任何东西。
刘哈哈就是看准了这一点，才想了这个法子离间他们的关系。
若说她调不出成文和和目四明的具体资料，只要能获得他们利益链上各个官员的姓名，再调取相关资料，一一分析，接连离间，总能让他们狗咬狗，自己先闹起来。
当然，刘哈哈不止暗中挑拨，她还收买了很多当地人，在每位知府的身边明里暗里地反复提醒，必须要坐在一起，好好商讨清楚提成的问题，一旦正式开业，银两哗哗地流进来，届时再要重新分提成就会格外被动。
现在看来，所有的辛苦没有白费，知府大人们确实已经坐不住了，一致决定半月后定在千重属和阡陌渡之间的一个小镇上，秘密商讨提成之事，并且下任三阶官员全部与会，分配具体利益。
只要谈到分钱，大家的兴致都很高涨，有些远一些的州府之地，甚至要提前一个月出发，才能在规定的时间赶到与会地点。
此次与会人员，除了刘哈哈和成文和非官员外，其他人皆为大小官员，各有各相，各人各态。
刘哈哈身边未带任何人，只身一人前去，而蒋生续作为一支没有露过面的奇兵，暗中跟在后面。
一间大屋子里，挤满了各阶官员，因为是在乡镇上，一切食宿简陋，但为了安全起见，大家也没什么好置喙的，不过此时小官员就有些为难，椅子就那么几把，桌前也只能坐几个人，除了八大知府和成文和、刘哈哈落座之外，其他人俱都站在后面。
刘哈哈打眼望去，队伍里还有田人间、贾钱多，原来他们都没死，还是跟着目四明一起过来的。
确切地说，他们是由台前转向了幕后，跟随目四明去做别的工作。
这也是他们这一行人的一种保护机制，在外招摇时间太久，难免生出祸端，隔几年一换人，没有暴露的人便可转至幕后，而暴露的人只能成为替死鬼，生死对统筹者而言，都有用处。
而目四明，阡陌渡的知府大人，在三年多的时间里，一直未公开露面，刘哈哈去了阡陌渡，也是只闻其声，未见其人，直至长扇的那一张绢帛道破了他的真实身份。
目四明，真实姓名玉成县成府家主成清宇，刘哈哈在玉成县给成府送奶茶时，两人还曾见过一面。
其人名下二子，长子成文友，二子成文和，三人中只有成文和与刘哈哈相熟，究其原因还是因为他是刘哈哈在系统世界的道具之一。
刘哈哈怎么也没想到，道具也有可能是反向道具，专门来对付她的。不过现在也不重要了，更重要的是，怎么演好现在的这出戏，让他们成文瓮中之鳖。
一行人落座，没有人愿意开头主持工作，刘哈哈嬉皮笑脸地说道，“各位知府大人，小女边凉，今日大人们汇集此地，皆是因为分成之事，感谢大人们对边凉茶饮的鼎力支持，边凉尤感五内，此次各位不远千里而来，边凉在此放话，愿意拿出茶饮销售额的五成，慰劳各位大人的鼎力之心，不过边凉只是一介商人，人微言轻，具体分成处置，还是各位大人们商量，边凉就不便参与了，定为各位大人做好后勤保障、服务工作。”
刘哈哈说完，看着眼前人人脸上忍喜之色，心里冷笑，果然还是钱好用，便起身出去了，屋子里的一群人才开始嚷嚷起来。
刘哈哈上了马车，准备走远一些，再确认一下情况，最后采取行动，确保万无一失，可当马车前行几步，就有人拦在了前面。
“家主，这是要去哪里？”听闻声音，刘哈哈心里一凉，最后还是强装镇定，压下了心底的复杂意味，探头出去。
“蒋生续，你这是什么意思？”刘哈哈脸上还算平静，心里已经确定蒋生续叛变了。
这人从来都在幕后，接触的人除了护卫队伍里的人，几乎很少和外人接触，他是什么时候出现问题的？
还是一开始就是一个鱼饵？
刘哈哈心里掠过万千思绪，只听蒋生续一声冷哼，“家主将人聚在屋里，又命我带着护卫人手在此守候，此刻离去，到底为何？”
蒋生续跟了刘哈哈一年半年，不过相处时间不足一年，剩下的大多时间，他都在护卫队训练，即使到了阡陌渡，也是驻扎在城外，两人明面上没有任何交集。
这倒是让刘哈哈忽略了他的变化。
“你什么时候跟了成文和？”已是最后关头，刘哈哈也不遮不掩了，眼底的讥诮之意不言自明。
蒋生续倒是大受震动，突然生气地反嘲道，“看吧，你还是看不起我，就是因为你当初救了我，知道我的一切，即使我有朝一日成为人中翘楚，你依然看不起我。”
刘哈哈也不避讳，撩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冷声道，“我是看不起你，不是因为你的出身，而是你此刻的选择。如此轻易地背叛旧主，也同样会轻而易举地被新主放弃，你以为你改头换面了，其实你还不如就在那个小地方扛麻袋呢。”
蒋生续听不到其他的意思，也不想听，他只认为是刘哈哈心底里看不起他，愤怒道，“我的事儿就不用你操心了，你还是操心操心你自己吧，你带着护卫队的事情我已经提前报告给了成家主。”
刘哈哈一声嘲笑，“成家主？你何时跟了成文和的？你以为成文和会重用你？”
“良禽择木而栖，你能轻而易举地用银两打发了那个难缠的管事，又能用银两绕的那些官员团团转，我就知道了，银两才是世间的王道，而你，根本不是成家主的对手，此时不跟着他，难道跟着你陪葬吗？”蒋生续自认为理智地分析了一番。
“原来如此，看来你一开始还是个纯真的人，只是后来被成文和策反了。想必你那句‘良禽择木而栖’是成文和说与你听的吧，谅你斗大的字不识几个，应该说不出这样的话来。”
蒋生续更加不痛快，却真的词穷，自己没上过学堂，最多会写自己的名字，可刘哈哈这样公然嘲笑他，让他觉得很难堪。
即使此时此刻，别无他人。
他的自卑本就是一种精神上的贫瘠，只用银两，并不是轻易能消弭的。
“你现在大话说的痛快，等会儿见了成家主，看你怎么狡辩。”蒋生续已经不打算继续说下去，再说也是多受几句侮辱，只要将人交出去，立功不说，自有人治得了刘哈哈。
刘哈哈当即被双手反缴，推回车里，马车经由蒋生续驾回到小镇上。
推门进去时，所有人都看向刘哈哈和蒋生续二人，蒋生续面向成文和抱拳恭敬道，“家主，此人欲驾车逃跑，被小人拦下。”
刘哈哈面带笑意地现出不可思议地神色，看向蒋生续反问道，“你何时看见我逃跑了，这里什么吃食都没有，我驾车去最近的县上采购，有何问题？”说着又看向落座的一群人，意味深长地问道，“各位知府大人，边凉刚才是否说过，要为各位大人做好后勤服务工作？”
众位知府大人确实听过，不过正好聊得激烈，冒失被打断，有人庆幸有人郁闷，大家都没有多少心思在这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上，根本无人应声。
刘哈哈反是笑了一声，极为狂妄地说了句，“既然二郎君想让我留下，那我今日便不走了，不如大家一起聚在这里，饿死算了。”
众人都是人精，忽然看到刚刚还战战兢兢的姑娘说出这样不成体统的话，立时警觉到不妙，成文和先于其他人问道，“三姑娘这是何意？”
刘哈哈看着成文和面露诧异迷茫，毫不在意地来了一句，“意思是，我要你们所有人，死在这里。”
说完这句话，众人再也不能镇定，一时嘈杂声四起，成文和反倒异常镇定，招手示意大家安静，果然众人不再作声，他起身看向刘哈哈，翻着眼皮懒懒问道，“三姑娘好大的野心，怕是你一个人没有这么大的本事。”
成文和当然不知道刘哈哈还有金手指助阵，在常规情况下，刘哈哈自然无力回天，甚至她也是一个没有发言权的小人物，在命运中沉浮妥协，即使再有钱又如何，还是只能再官家的夹缝中求生存。
可拥有金手指的刘哈哈当然不一样，这也是她将第二根金手指留着的最大用处了，没想到此刻会有逆天改命的作用。
刘哈哈灿然一笑，反问道，“二郎君不信的话，且推门试试，看你能不能走出这间屋子。”
虽然话一出口，看似信心满满，可她心里还在打鼓，希望系统没有坑她。
成文和没有动身，狗腿子蒋生续已经试着开门了，门倒是能打开，可就像撞着一个无形的屏障，狠狠将人反弹回来。
他还不甘心，又一次次尝试，皆都无果。
刘哈哈自信笑道，“你们都是或大或小的地方父母官，却打着官家的身份拐卖百姓子女，童男童女赌博这样的变-态娱乐都能发明出来，可见已经丧心病狂到什么程度，自作孽，不可活，上天要来收你们，该还了。”
此时人人开始躁动，很多心理素质很差的官员，已经狂砸墙壁，更有人几次尝试无果，跪下来求刘哈哈的，求老天爷的，当然，这些只是性子软弱的，一如成文和这样的，当前就抽出一把软刀，架在刘哈哈脖子上。
“放我们出去，不然你也活不了。”
刘哈哈反是一笑，饶有兴致地看了一眼刀刃，再看向成文和，淡淡说道，“我就是不想活了，才拉你们一起陪葬的。”说着心一横，就将纤长的脖子凑到了刀刃上，给自己来了个一刀封喉。
顿时汩汩鲜血流出，刘哈哈有了尘埃落定的感觉，渐渐地现出木然，向后仰了下去，触碰到地面的时候，她觉得自己很了不起，脸上现出满足的笑容，慢慢闭上眼睛。
接下来，系统就出现了。
【刘哈哈女士，您的第一条性命已经使用，马上为您复活，开启第二条生命源。】
“别，直接送我回去，我就是要困住他们，要他们发疯、饿死，要是让我活过来，我还是得给自己整死，直到三条命全部用完，直接回到现实世界。”
【可你这算作弊，不符合流程。】
“别装了，你偷偷说了我那么多坏话，就符合流程了？只有我现在死了，他们才能永久地困在金手指构建的虚拟牢房里，不用太久，撑个三五个月，绝对搞定，我现在活了，他们的人生就会重新配置，我这一年的努力不白费了？”
【你把这么多官员都搞死了，系统世界还怎么运转啊？】
“那是我该操心的事儿吗？那不是皇帝老儿的职责吗？我需要操心的都已经安排好了，来之前我就散布出去这些官员拐卖童男童女的利益链，还有人员名单，就说这是天罚，上天直接让他们消失了，反正百姓们就吃这一套。我还让边凉茶饮顺应天道，成立了童男童女救助站，每年捐赠十两白银运作，只要他们不作死，边凉茶饮肯定更上一层楼，你说我这么辛苦布置，可不能活过来功亏一篑啊。”
【那我要是不愿意呢？】
系统倒是很赞成刘哈哈这一次的处事，故意逗她。
“那我就让我爸妈去告你们公司，反正我桌面上还放着签署的合同和汇款电子回执单，你想现在就被你的开发员爸爸气的破溃了你的程序吗？”
【又，又，又威胁我……】
系统也很无语，自己还年轻，虽然很想养老，可也不想直接消失，郁闷地哼了一声。
刘哈哈感觉意识逐渐消失，再次醒来时，就趴在书桌上的键盘上，手边还是翻开的查阅资料，面前的输入光标一闪一闪地提醒着她，已经回归了自己的生活。
虽然一直想回来，吃喝玩乐大满贯都给自己安排上，可从没想过会以这样的方式回来。
刘哈哈想着系统世界的家人，希望她忽然消失的事情，不会给他们带来太多的痛苦，更希望他们的人生，都能如自己一般，丰满而美好，健康而积极。
（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