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对峙与合作
成夫人力排众议，先于别人挤进了边凉茶饮旗舰店内，已然成了座上宾，此间同坐的人还有成文和的大嫂成梁氏梁诗。
老夫人和少夫人同坐一桌，前来凑热闹的事情，倒是不多见，成府这次确实出人意料。
初宿青眼尖手快，赶紧命服务员上了茶饮和盘食，也亲身近前，给前家主和现家主的母上大人招呼排面。
好在今日来的多是商贾，并没有过分的高低贵贱之分，招呼起来也得心应手。
“成夫人，少夫人，感谢边凉茶饮开业当日前来，为家主捧场，这份心意，初宿青为家主记下了，回头一定转告给家主，亲自登门回礼。”初宿青眉眼俊秀，说话不急不徐，自有一股气势，让人想亲近又不敢怠慢。
成夫人年岁已过四十，虽也风采依旧，肌肤凝脂，眼底倒也有了区别于年轻人的浑浊，望向初宿青时还算有理有据，可年岁刚过二十的大少夫人梁诗就没那么好的定力，当即就眼泛桃花，娇羞难耐。
“管事不必客套，都是自家人，何有亲自登门之说？”成夫人同初宿青寒暄完，兀自斜眼睥睨大儿媳，梁诗当即低眉顺目，不敢抬头。
初宿青看在眼里，当觉成夫人积威甚重，是个难伺候的婆家主母，心底一瞬为自家家主抱憾，下一刻已经说道，“家主这段时日多有劳累，已经早早回府歇息，若成夫人想与之说道一二，或可去府上寻得家主。”
如若初宿青不是打开了当日成文和送给刘哈哈的锦盒，当也不敢确定二人的关系，如今看来，已是板上钉钉的事儿了。
那头边凉茶饮院子树下，成文和刚因为刘哈哈的不悦和口无遮拦震惊的呆了半晌。
这才回神，闭口敛眉，轻声道，“这段时日三姑娘忙于开业，文和不便打扰，今日开业顺遂，又喜结吉相，文和挑得今日，来问三姑娘考虑的如何了？”
刘哈哈听了半天，前面的话都听明白了，却是被最后一句话难住了，蹙眉问道，“考虑什么？”
成文和似乎有些失落，垂下头叹气后复又抬头看刘哈哈，眼巴巴有很多委屈夹杂其中，缓声道，“三姑娘没看文和给你的锦盒吗？”
刘哈哈这才想起，当日忙着和破千顷合计道士飞升的事儿，直接将锦盒塞给初宿青了，至于后来，完全忘于脑后。
可这锦盒又能装着什么，无非就是簪钗之类，她也没什么兴趣，难不成这回装的是别的新鲜物事？
刘哈哈兀自在心里百转千回，也没个头绪，索性破罐子破摔，就大大方方承认，反正成文和也没有那么在乎边凉，想来也不用留什么余地，装起来实在有些累，也非刘哈哈的坦诚作风。
况且，一个大男人，还是有话直说的好，跟着一起打哑谜，有些费脑子。
思及此处，刘哈哈便想到就做，这才暴露了本性，二郎腿给自己安排上后，才摇了摇头，“嗯，我是没看。”
爱咋咋咋地吧。
摆烂的人生最无敌，你说什么我都不在意。
成文和果然脸上异色，听到刘哈哈说没看过的瞬间，人也跟着暗淡了几分。
“三姑娘可是还在介怀阿娘的胡言乱语？”成文和敛眉一阵后又眉眼翻起，话里话外似是委屈的很。
刘哈哈反正不想装淑女了，也懒得跟他废话，直言道，“你阿娘是你阿娘，你是你，她做了什么我也不想评判，但就是你，也没个担当，什么事儿都往你阿娘身上推，反正我也不可能找她去对质，再说了，你阿娘纵是你说的这般十恶不赦，也不见得你就义薄云天。”
说白了，不要老用自己亲娘衬托自己，自己的责任自己承担，不然显得更加渣。
成文和没想到刘哈哈会来这一番不遮不掩的犀利言语，一时失神，不知何言相对。
刘哈哈看成文和被自己怼的哑口无言，也懒得继续看他惺惺作态，翻身下了躺椅，径直朝自己屋子走去。
快到屋子门口，听到身后缓缓一声，似是成竹在胸，运筹帷幄，“三姑娘不是想尽快扩展边凉茶饮的生意，让阡陌渡的百姓都喝到吗？或许，文和可以帮你。”
刘哈哈心头一滞，顿住了脚步。
而边凉茶饮旗舰店如火如荼，现下天已经冷了，暖呼呼的奶茶入口，绵软细腻，甜宠入喉，一众富贾夫人相继打着招呼，颇有社交舞会的既视感。
可身在成夫人面前的初宿青却不似店里其他夫人那般好心情。
成夫人端坐无二，听到初宿青并不接她的话茬，心思流转，忽然缓声笑道，“三姑娘可是好福气，有你这么貌美能干的家奴，如此打发我，不知是你的主意，还是你家主子的主意？”
初宿青忙躬身拱手陪笑道，“初宿青一介家奴，自不敢代表家主，家主也并未授意如何，只因家主交代，事事想顾客之所想，是以有了刚才的言论，若初宿青枉然猜度，还请成夫人大人大量，切莫见怪。”
得清冷矜贵美男子无奈一笑，纵是老练如成夫人这般，也觉得有辣手摧花之嫌，心下一软，便不多计较，反正今日来确实不是闹事的，切莫起了争执，便也不再纠缠。
“初郎君莫要误会，今日来给三姑娘捧场，自然是好兴致，一切好说，你自可忙去吧，我和诗儿坐坐便走。”此刻一副和颜悦色，倒是在成夫人的脸上难得一见。
初宿青知道成夫人的主权已经宣誓完毕，自然不会再为难他，稍稍放下了心，不过又挂心起刘哈哈那边，不一定能善了。
刘哈哈没有想到，今日刚刚完成第二阶段市场的下沉，成文和就猜出了自己下一步的意图。
虽说他也有过人之处，可今日才知，或许自己，低估了眼前这个人。
刘哈哈冷凝之色挂于脸上，缓缓转身看向还在躺椅边上的成文和，质问之意呼之欲出。
成文和已经站定，挺直了腰板，一副翩翩公子模样，玉树之姿横呈眼前，倒与之前每次见她那副战战兢兢，欲言又止的样子大相径庭。
刘哈哈越看越觉得不对劲儿，感觉这是要造反了？
你这个道具会不会太没有操守了，从刚穿到这个系统世界就是自己的道具了，每次她有难都躲得远远的，每次攻坚克难完毕就会出来献殷勤，现在是什么情况，还要明目张胆的跟自己对着干了？
刘哈哈还是镇定了下来，看了成文和半晌，才道，“你为何如此自信，我需要你的帮忙？”
成文和浅笑，随之坚定地看向刘哈哈，“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阡陌渡天罗地网都是文和铺就的，如果有了文和的助力，三姑娘必然如鱼得水。”
这话倒是说的不假，可就是听着很不舒服。
这到底是拉拢还是威胁？
刘哈哈一时心念电转，第一次去成文和的大本营挑选美男子，别的不说，单论那里的庭院流水，袅袅仙境，也不难知道成文和富可敌国，可若说阡陌渡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是否有些夸张？
“田人间的事是你的手笔？”刘哈哈突然灵光乍现，联想起了一些之前没想过的细节。
成文和浅笑不语，反而道，“三姑娘既有雄心壮志，将生意做到大江南北，文和既能有所助益，何不合作无间，方可肆意人生。”
刘哈哈听到这里，有些迟疑，这话怎么听都觉得有些奇怪，就是一时不知道怪在哪里？
“那不知二郎君的条件是什么？”刘哈哈虽不明成文和的目的，但也知道这人的谋略，天上没有免费的馅儿饼，自己也不敢想那样的好事儿，不过问清楚了总比稀里糊涂的强。
成文和眉目微挑，轻声道，“只需三姑娘配合我，表面上结亲。”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此时刘哈哈内心已经有十几万匹草泥马奔腾而过。
就说呢，这个成文和怎么屡屡示好，却并不真心，明明之前边凉的记忆中这人都不明晰，为何自己传过来之后成文和就突然换了口味，原来是另有所图。
幸亏自己清心寡欲，没有上他的当。
刘哈哈苦笑一声，叹道，“二郎君好谋划，不知如此一来，到底是为何？”
成文和反是淡淡道，“此间好处，只对文和一人有用，却对三姑娘没有任何坏处，我想三姑娘还是不要有这么重的好奇心。”
看吧看吧，这嘴脸，还是那个怯怯懦懦的成文和嘛，古代渣男一枚，验证完毕。
刘哈哈已经气的语不成串，面上还要装的波澜不惊，不然里子输掉就算了，面子也保不住，只见她淡淡道，“既是合作，不能开诚布公，边凉也很惶恐，既然二郎君心意不诚，恐怕没法合作了。”
成文和此时才冷笑一声，“三姑娘多虑了，文和和三姑娘的合作，只是作于他人看的，于三姑娘并无妨碍，甚至有了文和这一层关系，三姑娘也不必付出实质性的劳动，便可更顺利的在阡陌渡开疆拓土，何乐而不为呢？”
刘哈哈特别讨厌现在成文和的这副运筹帷幄的嘴脸，相比之下，还是觉得以前的成文和更可爱一些，不过此刻即使不合作，也不是树敌的时候，只能缓兵之计，施施然问道，“我凭什么信你？”
成文和反是淡道，“三姑娘看过锦盒里的东西，自会信我。”
刘哈哈又是一怔。
那锦盒里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她对成文和有改天换地的看法？
不过还是讨厌成文和现在的嘴脸，就这么轻易被拿捏了，实在不甘心啊！
“如此，二郎君便请回吧，边凉看过之后，如若真如二郎君所言，合作自然落地。”
成文和稳稳拱手见礼，施施然离去。
刘哈哈看着成文和的背影，十万句国粹自胸中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