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病
“铃铃铃……”
已经分不清这到底是上课铃还是下课铃了。
因为学校今天压根就没有上课。
基因检测仍在继续，远处的教学楼能传来各种各样的声音。
有觉醒的人在欢呼，也有未觉醒的人唉声叹气。
顾逸在欢呼，陈羽在唉声叹气。
“羽哥，别灰心，基因觉醒刚开始，可能过段时间你就觉醒了。”顾逸见陈羽情绪不佳，拍拍肩膀安慰道。
陈羽瞥了顾逸和林妍冰一眼。
这俩货从检测完到现在就一直在秀恩爱，牵手都不背着人了。
他情绪不佳不是因为未觉醒，纯粹是被这对狗男女喂狗粮喂的。
“借你吉言。”陈羽敷衍地说。
“如果你觉醒了，咱们三个就当烛照三剑客，惩恶扬善，保卫祖国！”顾逸很是嘚瑟地说道，“如果你没觉醒，那也没关系，我和研冰就郎才女貌，仗剑天下！”
陈羽：“……听起来你好像并不怎么希望我觉醒。”
“哪有哪有，羽哥你这纯粹是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顾逸嘻嘻笑道。
陈羽：“……”
好家伙，顾逸一句话，陈羽成小人了！
“顾逸你别刺激他了，我还没想好要不要去集训呢。”林妍冰虽然很开心，但好歹有点人道主义精神。
林妍冰所说的集训，还是上一次基因觉醒的经验。
凡是新晋觉醒者，都会被烛照拉去集训。
集训是为了锻炼觉醒者的战斗能力，培养战斗素质，为以后“上战场”做准备。
不过，对于是否参加集训或者加入烛照，烛照并不强制。
觉醒者如果不想加入烛照为保卫祖国而战，只想像吉良吉影一样过平凡而普通的生活，烛照也是允许的。
只是需要签订诸多合约，保证一辈子不再使用自己的能力。
看到这里，可能有人要问了：如果我的能力是制造奶茶，对人造成不了伤害，难道签了合约后，我还不能喝我自酿的免费奶茶了？
当然不是。
烛照所谓的“不再使用能力”，指的是不允许造成不好的社会影响，或者利用能力谋利。
日常中，不管觉醒者是为了方便自己的生活，还是仅仅想要向别人炫耀，凡是不损人利己，不危害公共秩序，烛照统统不管。
甚至于，华夏还鼓励一些觉醒者利用自己的能力造福百姓。
听说某个工地就有个土元素觉醒者，搅拌水泥的效率是普通人的数倍，工资待遇贼高！
总而言之，合约虽然条目繁多，十分复杂，但大体不过一句话：
做好事，彳亍；做坏事，不彳亍。
“怎么呢？”听到林妍冰竟然不打算集训，顾逸纳闷道，“你不想加入烛照吗？”
“我只是怕我承受不来，而且我到现在都不知道我的能力是什么。”林妍冰担忧道。
“没关系，有我呢，我保护你！”顾逸豪情万丈，拍着胸脯说道。
林妍冰感动得情不自禁搂住顾逸。
将这两人的举动看在眼里，陈羽连翻白眼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记得那位张队说，你家母老虎是特异类觉醒者吧？说不定她发现能力后，就不是你保护她，而是她保护你了……”陈羽忽然阴恻恻地说道。
林妍冰听到“母老虎”这个称呼，很想邦邦给陈羽两拳。
但考虑到陈羽刚刚遭受到毁灭性打击，她决定饶陈羽一命。
而顾逸听到陈羽这挖苦的话，不以为耻，反以为荣：“那更好！我之前去看医生，医生告诉我我牙口不好，就适合吃软饭！”
陈羽：“……算你狠！”
“找到你们了。”
三人正在打打闹闹，张佳钰忽然微笑着走了过来。
此时，或许是检测差不多已经结束，张佳钰脱掉了那套蓝白色烛照制服，取而代之的，是一件白色贴身衬衫与牛仔裤。显得飒爽而干练。
“张队好！”看到张佳钰，陈羽三人立刻打了声招呼。
“你们不是烛照的人，不用叫我张队。”张佳钰笑着道，“我比你们也大不了几岁，叫我佳钰姐好了。”
说罢，张佳钰转而看向陈羽：“你觉得你是觉醒者，你能告诉我你的能力是什么吗？”
“我的能力是暗器！”陈羽对答如流。
毕竟之前已经仔细思考过了。
“暗器？是什么暗器？”张佳钰问。
“就是我觉得我发飞镖很厉害，又快又准。”陈羽挠了挠头，尴尬道，“我本来以为是觉醒的能力，没想到只是我的错觉。”
“也不一定。”张佳钰摇头道，“觉醒者并不都是瞬间就能觉醒能力的，有一小部分觉醒者需要一个觉醒过程。也许你就是那种需要时间觉醒的觉醒者。”
“谢谢佳钰姐。”陈羽很是“感动”地道。
“别灰心，觉醒这个东西是很玄幻的东西，你觉得你行时，觉醒的几率会提高。”张佳钰以为陈羽有些失落，安慰道，“第一次基因觉醒时，我一个朋友就是一直想觉醒，努力了好久忽然就觉醒了。我相信你也可以！”
顿了顿，张佳钰又道：“不过没觉醒前还是要以学习为主。”
我严重怀疑你那个朋友压根就不存在……
陈羽听到张佳钰的话，暗暗吐槽。
“如果有一天你真的觉醒了，就通过顾逸联系我们烛照。”
又简单聊了两句，张佳钰最后留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这位张佳钰倒确实是个负责任的人，连我这种已经被断定未觉醒的人，都会嘱咐几句。
看着张佳钰的背影，陈羽默默地想。
他自然知道，张佳钰过来就是为了这最后一句话来的。
“羽哥，你说的暗器，是武侠小说里那种暗器吗？飞镖？暴雨梨花针？”等到张佳钰离开，顾逸忽然问道。
“这个话题不是结束好半天了吗？”陈羽“嗯哼”一声，敷衍道，“差不多。”
“刚刚张队在，我没好意思问。”顾逸笑了笑，然后严肃地说，“真是万幸你没觉醒啊！”
陈羽：“？”
“要不然你上哪里找飞镖去？”顾逸提出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呃……”陈羽忽然尬住。
他还真没想过镖的事。
“飞星掠影基础篇”光给了他发镖手法，也没给他镖啊！
“要是你真有了这个能力，那得多费钱啊！”顾逸见陈羽的表情，就知道镖得自己造。
就算用废铁做飞镖，那不也得花钱吗？
陈羽：“……”
好有道理，我竟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
“这不是那个入赘的小孙吗？”
“说啥呢，人那叫有福气。你儿子能找到曼丽那么好的姑娘吗？”
“能找到我也不让入赘啊……”
孙信成拎着一个巨大的黑色塑料袋，听着两个大妈的话，目不斜视地上楼，走进自己家。
一关好防盗门，孙信成紧紧攥了攥自己的手。
孙信成今年三十一岁，是一家饭店的大厨。
没什么学历，也没什么优点，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他的厨艺。
他那美丽而有钱的妻子，就是凭这一手厨艺娶来的。
其实他也不算入赘，他们夫妻俩并不与妻子的父母住在一起，而是自己在平安小区买了一个房子。
只是钱是老丈人出的而已。
但很明显别人不这么想。
这么多年，孙信成听到过很多像刚才那两个大妈一样的言论。
一开始，他只觉得真爱无敌，流言蜚语不算什么，所以从不在意。
但正所谓三人成虎，又所谓耳濡目染。天天听类似的话，久而久之，孙信成便也不自觉地受了影响，觉得自己配不上妻子。
他开始变得小心翼翼，不敢惹妻子生气，更是不敢麻烦妻子，麻烦老丈人。生怕一个错误，就导致夫妻感情破裂，他这个“入赘”的被老丈人从家里扔出去。
甚至于最近他患上了一种奇怪的病，也没敢告诉妻子。
他确实患病了，具体表现为：吃不饱。
原本他一顿饭只吃两碗差不多就饱了，但最近他每顿吃四碗，仍然会感觉饿。
这很吓人，孙信成自己都怕有一天会被撑死。
所以孙信成抽空去了趟谭哥市中心医院。
但检查之后，医生却告诉他，他的身体一切正常，吃不饱这种病，可能是神经出了问题。
孙信成便又去了福泽精神疾病控制中心。
做检查，开药，每天按时服用。
一开始，孙信成的病情确实有了好转，但只是几天之后，他发现自己又开始吃不饱了。
这次，不止吃不饱，还开始吃不好！
他对食物产生了极强的挑剔！
不新鲜的食材，不满意的味道，孙信成即便再饿，也不想吃下去。
口味越来越挑剔，肚子越来越饿。
又担心妻子知道后嫌弃他，孙信成不得不每天忍耐饥饿。
这两天，趁着妻子出差，他请了个长假，买了无数食材，片刻不停地为自己做可口的食物。
可是似乎，他越来越饿了……
“哐当！”
黑色塑料袋被扔到砧板上，造成一声巨响。
一股殷红色的血缓缓流了出来。
孙信成拿着菜刀，站在砧板前，看着那鲜血，看着那刚宰的新鲜牛肉，下意识吞咽口水。
“哆哆哆哆哆……”
菜刀片刻不停地剁在砧板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