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古代最著名的少数民族女诗人

中国古代最著名的少数民族女诗人，是辽代契丹族的萧观音。

萧观音（1040—1075），枢密使萧惠（辽兴宗耶律宗贞母亲钦哀皇后萧耨斤弟）之女，道宗耶律洪基清宁元年（1055）被立为皇后。史载其“姿容冠绝，工诗，善谈论。自制歌词，尤善琵琶”，被道宗誉为女中才子，颇受宠，视为红颜知己。

萧观音十四岁时就被当时的燕赵王耶律洪基封为王妃，可谓青梅竹马，两小无猜。辽兴宗驾崩后，道宗继位。道宗伉俪情深，即使出外巡游打猎也常带着萧观音一起去。道宗多半时间在宫外山林旷野中度过，朝政被凭告密而平步青云的耶律乙辛把持。萧观音颇以为患，曾多次上书相劝，均不为采纳。日久皇上颇觉厌烦，渐渐疏远了她。萧后曾为此作《回心院》词十首。萧观音叫伶官赵惟一谱上乐曲，二人你弹我唱，丝竹相合，将词作的缠绵情致发挥得淋漓尽致。时间一长，后宫中关于皇后“出轨”的艳闻便传开了，不料就此种下了悲剧的根苗。

道宗大康元年（1075），萧观音之子、皇太子耶律浚始预朝政，耶律乙辛的很多计谋不能得逞，决心除掉太子，并设计一条斩草除根之计。他买通宫婢单登、教坊艺人朱顶鹤，并暗中派人作《十香词》，进一步构陷。萧观音看过《十香词》后赞叹不绝，感慨颇深，便写下一首《怀古》诗：“宫中只数赵家妆，败雨残云误汉皇。惟有知情一片月，曾窥飞燕入昭阳。”恰巧诗中有“赵”“惟”“一”三个字，耶律乙辛以此为“证据”，指派单登向皇帝揭发皇后与赵惟一之间的“私情”。

道宗宣萧观音上殿。萧观音看见自己手抄的《十香词》及书写的《怀古》诗，哭着辩解亦无济于事。道宗一气之下，拿起铁骨朵朝萧观音打去，由于猝不及防，萧后几乎被打死。道宗还派耶律乙辛和辽北府宰相张孝杰查办此事。耶律乙辛对赵惟一施加钉子钉、炭火烤等种种酷刑，又捕风捉影把教坊艺人高长命抓来严刑拷打，两人都屈打成招。

道宗盛怒之下下令将赵惟一灭族，立斩高长命，勒令萧观音自尽。萧后悲愤交加，含泪写下了一首《绝命词》后自缢而死。

大康三年（1077），耶律浚被耶律乙辛派出的刺客暗杀，年仅二十岁。道宗病死后，因没有儿子，遗命长孙耶律延禧（即天祚帝）继位。延禧即耶律浚之子，追封萧观音为宣懿皇后，与辽道宗合葬庆陵。追尊耶律浚为顺圣皇帝，庙号顺宗。

萧观音存世之作不多，仅有《伏虎林应制》《君臣同志华夷同风应制》《回心院》等六题十五首作品。体裁则有五种，其中五律一首、七绝二首、骚体诗一首、词十首及疏奏一篇。虽不能说众体具备，但也称得上是品种繁多，她用五律、七绝来奉和应制，直抒胸臆；用体制较长的骚体来表露自己复杂的思想感情；用词来表达女性特有的幽怨之情……由此可见，萧观音学习汉诗还是颇有成就的。作品所体现的体裁各异、题材多样、善于用典等特点又反映出她对汉文学的深入了解及辽人对汉文化的吸收，具有极强的民族性和时代性，又具有相当的艺术价值，因而后人对萧观音作品的评价颇高。

七绝《伏虎林应制》和五律《君臣同志华夷同风应制》是两首在辽诗坛上较有影响的政治诗。前者笔力雄健，善用比喻和夸张手法，主要是歌颂辽国的强盛以及道宗的声威；后者内容典雅庄重，对仗工整，鲜明地表达了辽国君臣齐心协力实现文治理想的决心。二诗分别赞颂了辽国的“武功”和“文治”，可见她身为皇后的豁达心胸，高瞻远瞩，且诗风豪迈，极具阳刚之美。

《回心院》词十首，以扫深殿，拂象床，换香枕，铺翠被，装绣帐，叠锦茵，展瑶席，剔银灯，爇熏炉，张鸣筝等十种日常生活的细节为题来写，联章铺叙，反复咏叹，期盼重新获得宠幸。这些词作情思细腻而幽深，缠绵而哀婉，充分表达了作者心境的悲凉和惨淡。在其存世的作品中以此闺情词最为著名，可谓是压卷之作。

《绝命词》这首骚体诗表现了她临死前悲痛矛盾的心理活动，却也可见其思想的豁达、个性的刚毅。全诗直抒胸臆，感情强烈，具有很强的艺术感染力，而且语言浅直，音节急促，与诗中强烈的感情相适应。

萧观音作品见载于王鼎所撰《焚椒录》中。《焚椒录》有“续百川学海”本﹑“津逮秘书”本﹑宛委山堂“说郛”本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