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政治资源概念的缘起及界定

第二节 中国共产党执政的政治资源的理论分析

中国共产党执政的政治资源的理论分析主要包括对政治资源概念的界定、中国共产党执政的政治资源的性质和特点、政治资源的体系结构等方面的分析，这些内容是研究党的政治资源的理论基础。如果对政治资源的基本概念理解不清，其他的研究就无从下手；对政治资源的结构体系弄不清楚，党的政治资源的开发和利用也无从研究。因而，系统深入地研究党的政治资源，首先要从概念入手。

任何社会的生存与发展都离不开资源。“资源”范畴有广义和狭义之分，狭义的“资源”一般指自然界中存在的、与人类生产和生活息息相关的物质和能源。如《辞海》中把“资源”定义为：“资财的来源，一般指天然的财源。”[15]但是，随着科学技术的飞速发展，“资源”原有的含义也得到了快速的拓展，逐渐形成了现代意义的广义的资源概念。所谓“资源”，是指一定的社会历史条件下存在着，能够为人类开发利用，在社会经济活动中经由人类劳动而创造出财富或资产的各种要素。[16]

在现实生活中，资源又以各种各样的形态表现出来。政治资源是社会资源体系中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它关系到政治体系的运行效率和兴衰成败。1940年，英国学者Fainsod提出在企业（公司）管理中应该动员三种类型的资源即财政（政治运动的经济支柱）、人力（议员和律师）、政治（政治联合），强调工业的发展需要获得强大的政治支持，必须同广泛的社会目标紧密联系起来。[17]此后一些学者才继而发展了这一理论，并把它引介到政治学和公共政策学的研究领域中来。而政治资源的广泛应用则启蒙于西方行为主义政治学家们。美国当代著名的政治学家戴维·伊斯顿首先将体系的概念引入到了政治学的研究领域，他认为“政治学的总目标必须是了解政治体系所起的作用”“为了便于实际研究，有必要把政治学描绘成探讨人们如何为一个社会进行权威性价值分配的问题”[18]。从这里可以看出，一个政治体系要想正常运行离不开对资源的掌握，慢慢地经济学上使用的资源的概念就被引入到了政治学领域。这方面的代表人物有：罗伯特·A.达尔、哈罗德·D.拉斯韦尔、G.A.阿尔蒙德、埃齐翁尼等。除了行为主义政治学者强调政治资源对于政治运行的重要性外，一些社会学者如威廉姆·甘森、丹尼斯·朗等也在他们的著作中对政治资源进行了探讨。

对于政治资源的概念，西方学者们的理解主要表现在三个方面：第一种观点，从政治个体的角度来理解政治资源。如哈罗德·D.拉斯韦尔，他认为政治学就是对权势和权势人物的研究。[19]而权势人物就是那些能够获取更多的价值的精英人物，通过他们的影响力，可以把握政治权力的运行和发展，从而说明政治个体的重要性。第二种观点，从政治体系或者国家的角度来研究政治资源。这方面的代表人物就是伊斯顿，在他的代表作《政治生活的系统分析》一书中，他用政治系统来分析一个国家的政治生活，并建立了政治系统的输入和输出这两种模式。要求和支持就是政治输入的两种类型，在支持系统中又分为显性支持和隐性支持，显性支持指一个人外在的政治支持活动，这种支持是可以看见和感受到的，隐性支持主要指“支持的行为并不只是可观察到的外在活动，一个人可以保持一种支持某个人或某个目标的心态，它是形成某种态度、性情或者是一种以某个人的名义采取行动的能力等方面的心理取向”。[20]伊斯顿所说的隐性支持和显性支持就是政治系统所能拥有的政治资源。从输出的模式看，他认为政治系统所拥有的资源可以分为外部资源和内部资源，“内部资源是指来自系统环境的、当局用来实现系统目标的物质手段，比如各种商品、服务或金钱，内部资源是指系统以自己的政治结构、组织或行为规则所提供的实现系统目标的各种手段”。[21]按照伊斯顿的观点，通过输入和输出模式来满足政治体系所需的政治资源。第三种观点，从政治个体或政治集体相结合的角度来理解政治资源。美国著名政治学家罗伯特·达尔认为：“政治资源是一个人可以影响他人行为的手段，因而政治资源包括金钱、信息、食物、武力威胁、职业、友谊、社会地位、立法权、投票以及形形色色的其他东西。”[22]后来他在另一本代表作《论民主》中再次强调，政治资源包括一个人或者一个集团所获得的能够直接或间接影响他人行为的任何东西。人类社会在时间和地点上不尽相同的许多东西都可以转化为政治资源：军队、武器、金钱、健康、商品和服务、生产性资源、收入地位、荣誉、尊敬、爱、魅力、威望、信息、知识、教育、联络、通信媒介、组织、职务、合法地位、对观念和信仰的控制、投票权，等等，还有其他的许多。[23]另外一位行为主义学者丹尼斯·朗根据组织的程度，将政治资源划分为个人资源和集体资源。他认为：“组织是一种集体政治资源，至少像财富、声望、专长等个人资源一样，在全体人民中是分配不均的。”[24]他们都是从政治个体或政治集体相结合的角度来理解政治资源。

随着中国政治发展，为了适应社会和经济的变革，政治体系必须发挥强有力的政治功能以适应这种变革，政治资源是保证政治体系运行的基础。中国共产党执政的政治资源的内涵是十分深刻的，它既是中国共产党为实现执政目标而采取的政治手段和拥有的政治财富，同时它所包含的内容也十分丰富。国内学者对于政治资源的理解主要集中在三个方面：一是把政治资源看作政党提高执政能力、维护政治稳定的主要方式和手段；二是从政治资源属性的角度来给政治资源下定义；三是从政治资源构成的角度来理解它。结合国内外研究对政治资源范畴的理解，本书认为政治资源是指能对政治体系的功能和权威、政治运行机制的效率、政治行为主体的权力、政治文化、政治发展等产生影响的物质性和非物质性资源。物质性的政治资源主要包括权力资源、群众资源和国有资产等，非物质性的政治资源主要指制度资源、信息资源、政治文化资源、国家形象资源等。如果说物质性的政治资源属于“硬性”的政治资源的话，那非物质性的政治资源就是“软性”的政治资源。“硬性”的政治资源为党的执政地位的巩固提供基础保障，而“软性”的政治资源能为党的执政地位的巩固和发展提供源源不断的发展动力，这些政治资源协同作用，共同维系着执政党的执政资源体系的运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