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真龙气运
“如果没有意外，以太子的才能，以及在朝中的威望，殿下你几无可能取而代之。不过……”姚广孝故意卖了一个关子。
“不过什么？”朱棣即已决心对姚广孝痛下杀手，因此也就没再隐藏自己的野心。
姚广孝没有接着这个话题继续说下去，反而对朱棣说道：“殿下可否能让贫僧帮你把把脉，测测你有没有真龙之气？”
朱棣自来不信什么神佛鬼怪之说，虽然认为眼前这个和尚是在故弄玄虚，但终究还是把手伸了过去。
见朱棣伸手过来，姚广孝却并未去把脉，只是看了看朱棣的手腕便道：“不用把脉了，殿下的真龙之气如此浓郁，贫僧已经感觉到了。”
“你故弄玄虚到底想做什么？”朱棣知道姚广孝让他伸过手腕绝不会只是为了拍他的马屁。
“我本想给殿下你诊诊脉，不过想了想后如果诊脉才能测出你的隐疾，那也显示不出贫僧的本事。而且殿下的隐疾如此严重，不用诊脉我现在也看出来了。”姚广孝故意叹了口气道：“不过殿下的隐疾实在是有难言之处，我虽已经诊治出来，却不知当讲不当讲。”
朱棣立时心下一惊，但随即想到姚广孝都未诊脉便说这样的话，多半是想用算命先生那一套骗人的把戏来吓唬自己，于是便道：“你不必如此故弄玄虚，今天要是说不出个一二三来，哼！本王可不是没杀过人！”
姚广孝道：“我只怕说对了，殿下你脸面上过不去还是要杀我。”
朱棣听到姚广孝如此说，越发心中没底了，但还是不信他有那般看人识病的的本事，于是便道：“你要说准了本王求你治病还来不及，又怎会杀你呢？”
“希望殿下不会食言才是。”姚广孝又故意激了朱棣一下才缓缓道：“殿下的王妃不少，可殿下的子嗣却好像不算多呀……”
姚广孝话只说了一半，但朱棣却大惊失色道：“本王今年还不到三十岁，你又怎知本王今后子嗣不多？”
“今后多半也不会再有了。”姚广孝道：“殿下我说得对也不对？”
朱棣的拳头忽然攥紧，抑制住想要立刻杀死他的冲动，沉声问道：“你这和尚到底是什么来历？”
原来朱棣在一次战斗中被一支流箭射中下体，当时来看伤势并不严重，可后来通过治疗恢复后虽然男性雄风丝毫未减，可名医通过诊治告诉朱棣，今后他恐怕再难以延续新的血脉了。
朱棣听完当场就诛杀了那名医生。然后又找了两名神医，他们都是这样说的，而且也都没有有效的办法治疗，朱棣大怒，于是又杀了那两名神医。如今已过去一年多，朱棣众多妃嫔果然再没有一个怀孕的，也就更加证实了医生们的判断。
这件事情目前为止除了自己外还没有任何一人知晓，因为他雄风未损，因此就连他的后宫也没人知道这桩隐秘。可这和尚却一眼看透了自己的隐秘病情，不由朱棣不惊愕。
“贫僧俗家世代行医，因此对医术略通一二。”姚广孝如实道。
朱棣被姚广孝说中了男人最隐秘的事情，但他并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可你说这些有跟太子有什么关系呢？”
“我只想跟殿下证明我的医术。”姚广孝故意顿了一顿，才继续说道：“因为我前日见到太子的时候便从他的气色神态中判断出，太子他最多还有十年阳寿。”
“你说什么？”
“我说太子最多还有十年阳寿。”
“你敢肯定？”
“如果我把殿下的隐疾判断对了，那就有十分的把握。我对自己的医术向来还是很有把握的。”
“你果然是个怪僧，而且道行还不浅呐！”朱棣一双虎目带着凛冽德杀意盯着姚广孝道：“本王很佩服你的本事，也觉得你很合我的脾气，但这些不足以让我放过你，所以你现在需要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我可以助你登天。”姚广孝指着皇宫的方向道。
朱棣沉默了一会儿后又问：“太子真的只有十年寿命了？”
姚广孝斩钉截铁道：“最多十年！”
朱棣松开了拳头，对姚广孝道：“法师抓紧收拾一下，我会派人来接你到燕王府去，往后你不许离开我的左右。”
姚广孝呵呵笑道：“贫僧孑然一身倒是不怕被监视，只是殿下也得小心被监视才是。”
听到姚广孝意有所指，朱棣又想到了昨日朱元璋对他的试探，不禁又是一阵背脊发凉。
“法师认为如果太子死后，这大明江山将会由谁来继承大统？”朱棣原本不想与他谈论这些，但这件事情早已在他心里憋了数年时间，早就想找人一吐为快。今日反正已经和自己说了这么多大逆不道的话了，也不差这一句半句的了。
“如果是立长的话理应由晋王继承大统，可是晋王暴虐无智，自来不受待见多半是没有机会的；接着便是秦王，可秦王却昏庸软弱，比晋王还不受皇上器重自然就更无可能了。”姚广孝一一分析道。
“那本王呢？”朱棣问道。
“原本我也认为是文韬武略俱佳的殿下你最有可能，不过今日我看燕王殿下你自己反倒对自己毫无自信。这我倒是不知道为什么了。”姚广孝早就察觉到了朱棣显露出来的野心，只是他却想不明白为何燕王明明有野心，但在听说太子只有十年寿命后却依然没有表现出来丝毫的兴奋。
“因为我知道自己是绝对没有可能会被立为继承人的。”朱棣苦笑道：“这个天下就是这么不公平，就算是有再高的才能，并不代表能得到一切，哪怕是皇子也不例外。”
“有才能的确不代表能拥有一切，但是如果有足够的实力却可以！”姚广孝用自己如同虎目一般的三角眼盯着朱棣，一字一顿地说道：“哪怕是整个天下也不例外！”
“你的意思是想劝说我造反吗？”朱棣忽然笑了，他是越来越觉得眼前这个和尚无比有趣了，只是却也是越来越觉得这个和尚不像是个和尚，从他嘴里说出来的每一句话都不像是一个出家人该说的话。
“我只是从燕王殿下的身上看到了真龙的气息。”
朱棣正色道：“自古名不正则言不顺，如果太子死后我爹临终前并没有传位于我。就算我手握几十万大军拥有争夺天下的实力。可天下百姓都支持朝廷正统，那又该怎么办？”
姚广孝冷哼了一声，答道：“贫僧只知道天道，不问民心。”
朱棣彻底被姚广孝的话给震惊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巨大的决心，对姚广孝说道：“明日我就起身回北平了，你收拾一下明日跟本王一道启程吧。”
“求之不得。”
“和尚，我暂且留你十年性命，希望十年后你不会让我失望。”朱棣说完便离开了。
可是刚刚离开，朱棣这才想起来还有一件重要的大事忘了问姚广孝，那就是：自己的隐疾姚广孝即已看了出来，那他有没有办法给治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