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没有捷径，只能打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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哨探带来了王兴的信。
王兴大概说了一下南宁城的情况，第五镇本镇状况还好，装备了新式火枪的第三十七标战力不俗，刚到南宁，就给了线国安沉重一击，这才稳住了南宁局势。
南宁城的第六镇邓耀所部，状态不是很好，可能是为了填满第六镇兵员，吸收的杂兵、新兵过多，指挥有些不通畅，这也是南宁城外野战，邓耀战败的重要原因。
王兴未到时，第六镇部分将领曾有弃城想法，万幸被邓耀拦住，这才守住了城。王兴到后，统一了军权，很是杀了几人，才镇住了局面。
如今，城外线国安部攻城两月，处于对峙状态，要不是赵布泰援军赶到，估计早就撤围了。
第五镇对线国安所部，主攻，对赵布泰所部主防。
赵部有一支三千余人的骑兵精锐，全是满兵，攻击十分凶狠，王兴丢失城东据点，也是被清军声东击西、满兵骑军破了阵势。
王兴在信中提醒李柘注意这股力量。
除此之外，城中存粮尚足，但火药、枪弹已经有些紧张，不过防守尚可，请李柘放心。
李柘看完了信，递给张煌言，让众人传看。
众将转了一圈，信件重新回到李柘手中。
李柘弹了一下信纸：“带赵君同进来。”
满清南宁总兵赵君同被带进大帐，面上有些羞愧，脑后的辫子倒是已经被割掉了，只是身上还穿着满清总兵的官袍，有一些不协调。
李柘端坐在帅案后，示意徐九亨。
徐九亨出列，开始询问赵布泰中军的防御情形，以及那支精锐骑军的具体状况。
赵君同没有了自杀殉清的念头，自然是知无不言。
清军中军大营分山前、山后两个区域。
山前区域，就是李柘等在千里镜里看到的那样，营外三重壕堑，密布陷阱，只有直指营门方向，有三十米宽的通路。
营内也是三重防线，第一重寨墙背后五米隐藏着一道壕沟，宽约两丈，平时上下寨墙，都是走特定的通道。营门后有陷坑，白日里有木板遮盖，夜里就会拆去遮挡，严防偷袭。千里镜里看到的弗朗机炮台，是真的不假，只是都是老炮了，散弹射程，只能覆盖到营外三重壕堑，再远就顾及不到了。
第二重防线后，才是大军守卫之地，戒备森严，隐藏有火炮阵地，不过具体位置十天一变。如今出击的清军被击败，估计也会换位置，可参考性不大。
第三重防线是山前区域中军所在，赵布泰战时会在此，有大道直通山后区域。
平南军所说的精锐骑军，确实是满兵，为了西南战局，专门从北方调来的精锐，由副都统苏赖率领，主要攻击的是南宁城东的明军，同时保护粮道。后军辎重，也大多在此。
南宁城东的明军曾经攻击过几次，被满兵打了回去，目前还在对峙。
赵布泰麾下能战之兵，大致还有万余人，线国安部也差不多，至于南宁城外明军，昨日赵君同出击前得到的消息，差不多也是两万人左右。
刚到南宁城下的一场野战，听线国安吹嘘说明军被打的有些惨，后来城中还乱过一阵子，原因那就不知道了。
李柘心里寻思，这第六镇问题不小啊，成立之后，还从来没有看过，此战之后，必定要大加整治。
众人你一嘴我一嘴，问了半个时辰，赵君同知道的，都说了，直到再也问不出什么，这才让人重新带了出去。
“大帅，这清军防御很是严密啊，按他所说，直到第二重防线，几乎都有陷阱，能直接进击的，也就是顺着营门填进去。”
徐九亨咂摸了一下嘴巴，开口说道。
高青林接了话茬：
“若是派军断敌粮道，一来时间上有些晚了，二来我军骑兵不足两千，万一对阵满兵，损失了，也达不到目的。副帅说城中火药等有些紧张，我军还是要尽快攻击为好。”
曹少达沉思片刻，同意乘胜攻击：
“城外壕堑好说，要么冒着炮火填平，要么就夜战，趁着夜里火光范围有限，顺着三十米宽的大道，直入营门，夺其火炮，调转炮口，轰击二道防线。”
“不妥，营门后夜里还有陷阱，既然要以快打快，只要炮火集中营门处，就无法突破，白白损兵折将，不妥，不妥。”陈永舜也参加了军议，开口反对。
众将讨论了一番，都同意以快打快，对于具体如何实施攻击，分歧很大。
张煌言听了一会儿，大致明白了众人的意思，这才开口：
“自从下了广东、占了大半广西，有人说平南军是强军，有人说平南军是取巧。如今正是机会！赵布泰、线国安是清廷讨伐西南的三支主力之一，若是能一战击垮敌军，岂不快哉！”
“若要以快打快，对付陷阱、硬寨，就不能有侥幸。按照攻城的策略准备，比较稳妥。诸位担心的，无非是伤亡。可是老话说的好，怕什么来什么，只有不怕死，才不会死。若没有好的办法，那就做好充足准备，打一场硬仗！”
众人面面相觑，最后看向李柘。
李柘摸了摸下巴，扫了一眼各人的表情，突然笑了：
“那就，打一场硬仗！”
众人闻声领命，开始围绕打硬仗、攻城做准备。
炮协大队明日才到，攻击时间，就定在了后天。
届时，以偏厢车堆积沙袋作为防御盾牌，直接攻向清军营外壕堑，利用新式火炮射程优势，扫荡寨墙，掩护填壕沟行动。
火枪、骑兵、刀盾、长枪等各自列阵准备，防范敌军出营干扰。
填壕行动预计三天，只要填满正面三道壕沟，就能炸开寨墙，进一步掩护对第二重防线的攻击。
各部组织精锐，瞅准机会突入，日夜不息，轮番攻击，创造战机，争取早日破营。
大概布置完毕，各部自行准备。
李柘再次上了山顶，拿出千里镜观看清军阵势，自言自语：
“能如此小心防御本阵，赵布泰绝不止这些本事。我若是他，得知火炮射程不如，估计会在第一寨墙破后，集中火炮在二、三道之间，集中火力，打个狠的。”
“自己家营寨，弄的这么麻烦，真是，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