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好消息与坏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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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柘有点恼火，甚至有时还有点怀疑南下广州赌一把的正确性。
尚可喜坚壁清野，做的太绝了。
平南军不费吹灰之力，占领了花县，可是物资都被尚可喜转移回了广州，城内一片断壁残垣，不知道烧了多久。
第一镇刚到广州城郊，立足未稳，就被西门杀出来的尚可喜嫡系-汉军镶蓝旗骑兵看准机会突袭，虽然王三国迅速指挥，控制住了局面，依旧死伤500余人，仅留下对方100多尸体。
大军士气为之一坠。
李柘赶到后，将王三国骂了个狗血喷头。
远远望向广州城，确实坚固，护城河又深又宽不说，城头密密麻麻的旗帜、兵丁，让李柘心里有些打鼓。
原本想攻北门白云山、越秀山一带，居高临下，可是力有不及，本来兵马就少，攻山不易，所以才转移到了西关，顺着昔日尚可喜攻广州的路线，打一打。
谁知刚到西关，就被狠狠教训了一场，经过数日苦战，方才拿下西关。
“这下更难咯！”
李柘绕着西城墙远远看了一圈，若无什么意外，将是一场旷日持久的攻防战。
城头远远看到明军有人窥视，当即开炮，炮弹远远弹开，倒是吓人一跳。
“尚可喜九年前攻广州，用了多久？”
“水陆大军五万余，将近10个月。”胡子玉在旁回复。
“十个月……我等可没有十个月可以耗！”
“王归正，带第二镇去东郊，深挖壕沟，构筑营垒，负责广东以东方向战事，断敌东路；胡子玉，你原先是惠州参将，带一标人马去收取惠州府，收拢物资，征召兵员，送往王归正处。一日一联络。”
“是，将军！”
“是，大帅！”
两人领命而去。
王三国有些不安：
“将军，原本就三万人马，第二镇若是去了东门，西门我们怕是……”
“慌什么，只要占住西关，威胁广州，尚可喜出来才好，他攻我守，总比我们硬磕城墙好多了。催一下，清远、英德缴获的重炮，运到哪里了？传令花县守军，向北占了从化，就地铸炮；传令清远，伤员若是病愈，派来前线听用。”
“广州这情况，一时半会儿，城内细作是指望不上了。先守好阵地，扫清外围吧！”
城内清军屡次出门突袭，甚至有一日摆开大军阵势，试图野战，被第一镇、炮协等，坚决打了回去。
三日后，李勋部传来好消息，经过派去的随营参谋尹碧、王会暗中策动，不满尚可喜直接杀掉张玮、直接控制军队的数名千总被策反，李勋所部攻进了三水城，拿下了大半城池以及水师船只，将尚之信困在了县衙附近，预计不日将结束战斗。
“好，好，好，传令李勋，拿下三水，监视肇庆！尚之信抓活的。我要拿他，换广州！”
文村高青林也终于到了西关，李柘很开心，当即提升高青林为游击将军，暂在身边听用。跟着去文村、幸存的50余名炮标人员，均升两级，塞进了随营军事学堂。
王兴所部经过十日休整后，向北攻向新会，策应平南军攻击广州行动，万余大军已经围城，虽然攻城声势不大，但也牵制住了新会守军。
尚可喜明显也得知了消息，派出水师沿江而上，解救尚之信，被李柘布置在岸边高垒上的炮火拦截，打了个平分秋色。清军水师虽然依旧开向三水，船只却少了一小半，李柘下令继续拦江警戒，便不再关注。
惠州不出意外被占据，胡子玉的老关系起了很大作用，不少清朝官吏、士绅投城，给东门送去了大量物资，还有数门重炮。
形势在向好的方向转变，李柘也不敢大意，每日派出大量哨探，监视北门、南门、联络东门、甚至扩散到周围二十里，刺探清军可能的一举一动。
攻城器械还在准备，清远、英德的十门重炮已经到位，每日朝着尚可喜曾经轰塌的西北角城墙，连绵不断开炮。
李柘不知道尚可喜究竟在想什么，若是他有数万大军、坚城在手，怕是早就出来决战，依仗优势兵力，将围城之敌打得落花流水了。
如今看来，虽然城内每日都会派出兵马西门、东门出击，人员却不多，万余人而已，和第一镇、第二镇大致相当。
“反正暂时是好事”
李柘对王三国交代：“等抓到了尚之信，谈一谈，说不定，就有了！”
王三国一脸不可置信：“尚可喜儿子不少，最是死忠，还能谈？”
“谈呗，边打边谈，边谈边打。”
尚可喜不知道城外的李柘是怎么想的，他只知道在广州自己有数万兵马、民壮，有十万担粮，还有南门的优势水师，进退自如，明军根本封锁不住。
至于为什么不出城决战，尚可喜也有自己的考虑。汉军镶蓝旗是自己的本钱，不容有失；正黄旗是靖南王耿继茂的，虽然不满编，守城可以，出城野战，耿继茂舍不得。其余的绿营、民壮，守城还行，出城怕是靠不住。
至于哈哈木的满兵，更是自恃金贵，只管自己的满城，根本不参与别处守卫。
只是明军一心按照尚可喜九年前的攻城路线，使劲轰击西北角城墙，让他颇为忧虑。如今，西城早已成了满城，若是城墙再次被轰塌，杀了进来，怕是……
于是，尚可喜反而调了万余人，协防西城，还被满兵看不起。
“反正不愁吃穿，明军又攻不进来，该吃吃，该喝喝，怕个什么？”
平南军虽然没大肆攻城，做出了长期对峙的架势，守城兵丁却不能松懈，还得换班。
如此一来，能够出城突袭明军的，也就只剩下万余人。
广州巡抚董应魁被哈哈木、尚可喜、耿继茂指挥的团团转，他又将城内官吏指挥的团团转。城内突然多了数万兵马、青壮，加上明军攻城，事情不是一般的混乱。
当惠州被胡子玉占领的消息传来，城内绿营的日子更不好过，连带着惠州来的青壮，都感受到了明显的疏远和歧视。
这不，南城又发生了绿营、民壮斗殴事件，连杀了好几个人，才分离开来。
事情汇报给尚可喜，尚可喜也没有在意。
他现在满脑门子，都是自己的世子、尚之信的消息。
夫人哭哭啼啼，尚可喜不断问自己：
“万一信儿落入贼手，我该如何？”